當時,周鶴和謝鏡都以為喻清棠只是從他們的眼前消失了,畢竟只有他們發現了他的秘密。

可那天錦晏的生日結束之後,喻清棠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誰也沒有再見過他。

他走了。

走得靜悄悄。

無聲無息。

甚至跟錦晏都沒有告別。

他們本以為喻清棠離開一段時間,一個人靜一靜,想清楚之後很快就會回來,畢竟他最親最愛的人都在這裡。

設身處地想,如果身份交換,他們可能根本做不到喻清棠那麼冷靜剋制果斷。

說走就走,頭也不回,還一走就是整整兩年。

以前從來都放心不下的人,為了更好的保護她,他也在那一刻果決地放開手,選擇了離開她。

但為愛離開的人,終究還是會為愛回來。

……

下山的時候,謝鏡一直都很沉默。

周鶴的話卻越來越多,一路上嘴巴都沒停歇過。

“他回來就回來唄,老爺子年紀都那麼大了,他要再不回來,萬一……唉!”

“不過他是不是有些任性啊,一消失就整整兩年找不到他一個影子,讓那麼多人為他擔心,他真的絕情。”

“他離開後這兩年錦晏都沒以前那麼開朗愛笑了,這次見面,我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謝鏡,你說我們倆聯手……”

“你能不能閉嘴?”謝鏡忍無可忍。

他知道周鶴是太過焦慮煩躁了才不停說話,可也實在太吵了些。

周鶴理直氣壯地說不能。

他煩躁地踢了一腳路邊的草,這樣還不解氣,又連著踹了兩下,結果一腳踩空,整個人都差點陷到一個坑裡去。

危急關頭,謝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周鶴這才借力站穩。

周鶴臭著臉將那一塊的草全部都弄開了,很快露出了被野蠻生長的荒草掩蓋的小土坑,這樣就不會再有其他人陷進去。

而謝鏡則取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很顯然,他的潔癖,對周鶴嚴重過敏。

兩人都將對方剛剛的舉動看在眼裡,卻沒說一句話。

快踏入村子時,周鶴洩氣似的說:“我承認我小氣,以前錦晏不開心的時候我哄她說喻清棠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那時候我也是真的希望他能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那樣錦晏一定會非常開心……”

“現在他終於回來了,我卻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甚至希望他永遠也不要回來。”

說完周鶴就停了下來,他似乎不想繼續走了。

好像不入村子,看不到喻清棠,就能改變什麼一樣。

但謝鏡什麼都沒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後就往前走了。

十幾秒後,他的身後傳來了周鶴的聲音,“不管怎麼說,此時此刻,咱們倆才是一個陣營的兄弟,你為什麼就不能勸一勸我呢?”

“沒必要。”謝鏡說,“有沒有你,都一樣。”

周鶴:“……”

操!

他又被情敵鄙視了?

……

房間裡,錦晏換好衣服後出去見了爺爺和外公外婆幾個長輩,陪著長輩們說了會兒話。

後來喻盛看她有些無聊,就讓她先回房間去休息或者看看手機電腦。

錦晏回去後坐著看了會書,平時不論什麼環境中都能看下去的書,拿在手中時,卻彷彿對面坐著一個催眠師,沒一會兒她就迷迷糊糊了。

知道她回了房間,慕榆抽空過來給她送了一盤水果,見錦晏昏昏欲睡,就讓她先去躺床上睡一會,頭髮要是弄亂了,一會兒再重新梳。

錦晏嘴上應承著,身體卻沒挪動半步。

過了一會兒,慕榆又拿了一盒點心給她。

吃了水果吃點心,本就困的人,吃完更困了。

門外出現響動的時候,錦晏還以為是慕榆又來給自己送吃的了,於是喊,“媽媽,這些我都吃不完,您別再給我拿吃的了。”

“慕榆”沒回應,但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錦晏半趴在桌上,迷迷濛濛地說:“也別再找什麼造型師了,我就過個生日,又不是要嫁人,不需要那麼隆重。”

“慕榆”還是沒說話。

這時,錦晏注意到了不對勁。

越來越近的,並不是媽媽走路的腳步聲。

想到什麼,她眼眸微微睜大,還沒轉過頭,就聽到門口響起了記憶中出現了無數次的聲音。

“嫁人?”

嫁給誰?

錦晏身體沒動,可放在桌上的手卻慢慢攥緊了。

是她最熟悉不過的聲音。

跟記憶裡相比,這個聲音明顯深沉低啞了幾分。

腳步聲逐漸逼近,熟悉的氣息越來越濃,窗外進來的陽光被切割遮擋,錦晏眼前一暗,瞬間整個人都隱沒在了一片陰影之中,

她倏然起身,目光直直的看向來人。

對方卻彷彿無法承受她坦蕩的直視一樣,身體明顯往後靠了一下,只是身形雖然閃躲了,可腳下卻沒動分毫,眼神也始終沒捨得從眼前人身上移開。

四目相對,無聲勝有聲。

錦晏看到了喻清棠下巴上青澀的胡茬,看到了他凌亂的頭髮,看到了襯衫上的褶皺,也看到了佈滿他眼底的猩紅血絲。

這樣的姿態,不該出現在他身上。

而喻清棠同樣注視著錦晏,卻一直只是盯著她的臉,似乎多看一眼其他地方都像是褻瀆,像是犯罪一樣。

幾秒後,喻清棠嘴唇動了下。

知道自己不辭而別有錯在先,他剛想認錯,“對不起”才說了一個“對”字,就聽到錦晏叫了聲小叔。

小叔。

喻清棠心口一窒。

她是成年了,可她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這麼稱呼,也沒什麼不對。

他看著表情有些冷淡不似從前的錦晏,知道她是在生他不告而別的氣,便放輕了聲音,“晏晏,我回來了。”

錦晏“嗯”了一聲。

喻清棠以為她會說些什麼,比如質問他當時為什麼一聲不響就消失,為什麼一走兩年都不跟她聯絡,為什麼不接她的電話,為什麼連她生了病也不回來看她……

他設想了無數遍的錦晏可能會問的問題,她一個都沒問,而是很平靜地轉身坐回了椅子上。

喻清棠一下子手足無措了起來。

在發現自己的感情之前,不論錦晏是為了什麼生氣,他都有千萬種辦法可以哄她開心。

現在不行。

儘管他依舊愛她,甚至比以前更愛她。

但他的心卻早已不再像以前那麼簡單純粹,不求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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