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長公主的身份後,靜平公主可以說是將溫子然這個孫女恨到了骨子裡。

等她暈厥後醒來,怒火滔天的她直接給了溫子然兩個大耳刮子,又下令讓人將溫子然軟禁,被迫溫子然達成了絕食五天五夜的成就。

她這邊著急忙慌地想跟天子請罪,想跟寧王賠罪,可是她連公主府的大門都出不去。

無奈之下,靜平公主只能讓人聯絡皇后和太子,聯絡曾與長公主府交好的宗親,希望他們能在外周旋一二,就算她回不到長公主的位子上去,起碼也該解除對她的懲罰。

樹倒猢猻散,送出去的信有一大半都被原封不動送回了公主府,其中就包括皇后和太子。

東宮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給太子帶來助力,能讓太子與寧王抗衡的合作者,而不是一個失去長公主光環和勢力的蠢貨。

靜平公主氣得大罵皇后和太子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又慶幸另一些人收下了信,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那些人能派上用場。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些人拿到信的第一時間要麼進宮請罪,要麼去拜訪寧王了。

轉眼就到了殿試之日,溫錦暘不負眾望在殿試中拔得頭籌,成了六元及第的狀元郎。

就在這時,京城大街小巷都出現了狀元郎院試作弊,溫侯爺殘殺親侄女暴打爹孃的傳言。

儘管天子十分看好溫瀾和溫錦暘這對父子,但現下流言四起,為了堵住悠悠眾口,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

這一查,又查到了靜平公主的孫女身上。

而眾所周知,靜平公主的孫女與溫家結仇,僅僅是因為在溫家在官道上“擋”了她們的路。

就為這,她構陷溫侯爺,汙衊狀元郎,欺君罔上,簡直罪不容誅。

拔出蘿蔔帶出泥,從溫子然入手,又查出了靜平公主還是長公主時與太子結黨營私,幾次三番汙衊刺殺寧王,又謀害其他皇子,意圖逼宮篡位的事。

另一邊,靜平公主在府中焦急的等啊等,沒等來天子的特赦,反而等來了抄家幽禁的聖旨。

這一次,她不僅沒能要回長公主的封號,反而連公主之位都丟了,被貶為庶人的同時還要被幽禁終身。

公主府抄家和新科進士遊街同時進行,百姓一個個都化作了吃瓜群眾,一邊被新科狀元郎的風采折服,一邊又四處傳播長公主一家人做的惡事。

所謂三人成虎,公主府抄家不到半個時辰,被抄家的罪名就從結黨營私構陷外臣意圖謀反變成了長公主野心滔天,駙馬爺投敵叛國,皇后與太子為了得到助力助紂為虐等等。

總而言之,整個局勢都朝著誅九族的方向跑了。

至於溫子然這個當事人,她尚且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被恨她入骨的親祖母用一根白綾送去了地獄。

直到死前一刻,她還唸叨著系統,唸叨著玻璃,唸叨著她尚未等到的郡主之位。

……

溫子然的死訊傳到溫家時,錦晏還有些意外。

“又死了?”

溫錦暘點頭,“我和爹親自去看過,前期被關起來禁食導致身子嚴重虛脫,後面遭了不少打直到被勒死,脖子上的痕跡無法作假。”

錦晏也不由感慨道:“她這也太悲催了點,不過她僅僅是從惠安縣主的身體裡死了,還是……”

“消失了。寧王派出了手下那三位大師,他們使勁渾身解數,也沒找到溫子然。”溫錦暘說。

從現在的情況看,當時他們確實高看了溫子然。

就溫子然那個智力,不需要別人主動出手,她便能輕而易舉地將自己送進墳墓。

怕錦晏多想,溫瀾說:“這件事就此打住,往後誰也不許再提,也不要放在心上。”

溫子然來歷不明,身上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能被殺死的,就算不得什麼。

這一次,她最好是真的消失了,否則等待她的不過是另一次斬殺而已。

他絕不容許任何危險威脅到自己的一雙兒女。

殿試過後,溫錦暘要回村祭祖。

時隔大半年,他們終於又回到了溫家村。

溫瀾和溫錦暘同族人商談要事的時候,錦晏帶著非要跟著他們的司鳳宣出了門。

“那天夜裡,你在哪兒?”錦晏問。

司鳳宣也想到了那晚,那是他第一次夜闖錦晏的閨房,明明過去了許久,但他總覺得就像是昨日一樣。

他說了地點後,錦晏便跟他去了那裡,看到被夷平的一大塊地方,錦晏故意諷刺道:“住這種荒郊野外,還只能蜷縮在‘窄小’的馬車裡,當真是委屈王爺了。”

“不委屈,沒有那晚,何來現在?”司鳳宣說。

錦晏:“……”

錦晏一陣無語,正要說回家,就聽遠處傳來了動靜。

沒一會兒,同樣回鄉祭祖的何書舟便來到了他們面前。

“臣何書舟拜見王爺,王爺千歲!”

何書舟行禮的時候,他身旁的何氏族人一愣,聽到司鳳宣竟然是個王爺,便都紛紛跪了下來。

人群熙熙攘攘,聽著有些吵鬧,錦晏趕緊給司鳳宣使眼色,司鳳宣便讓他們平身後都退下了。

何書舟是最後一個走的,離開前神色複雜的看了眼錦晏和司鳳宣,他眼底閃過不甘的神色,最終也只是握了握拳,轉身離開了。

人一走,司鳳宣就說:“他主動申請的外放,皇兄同意了,還得多謝你哥哥深明大義,仗義執言,才為我景朝留下了這樣一位才華橫溢心繫百姓的榜眼。”

錦晏:“……”

她篤定地看向司鳳宣,“王爺,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子酸味?”

司鳳宣:“有嗎?本王沒聞到。”

錦晏搖頭,又恍然道:“我說錯了,不是酸味,是陰陽怪氣的味道。”

何書舟考中什麼,留在京城還是主動外放跟她有什麼關係,她總不能捂住別人的眼睛說不許看她吧?

司鳳宣:“……”

他就是陰陽怪氣怎麼了?

何書舟這個榜眼比不上溫錦暘,但還是有不少達官顯貴朝他丟擲了橄欖枝,想要與他結親。

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何書舟竟然無一例外都拒絕了。

有些被拒絕的人惱羞成怒,貶斥何書舟不識好歹。

可誰又知道,何書舟不是不知好歹,也不是分不清時弊,他只是放不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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