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到溫家見了錦晏一面,與溫瀾和溫錦暘交代了一些事後,司鳳宣又馬不停蹄回了王府。

明日就要出發,他還有許多東西要準備。

他前腳剛走,溫瀾和溫錦暘也出了門。

錦晏拿了幾張銀票交給了雲岫等人,吩咐他們買了許多傷藥,又吩咐廚房做了一些便於攜帶的乾糧。

“晏晏,怎麼做起針線了?”

梅蕙娘放心不下女兒,特意過來看錦晏,走近了見她在繡荷包,頓時心裡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一樣難受。

錦晏叫了聲娘,又問,“您怎麼過來了?這麼晚了,爹捨得讓您過來。”

梅蕙娘輕笑,疼愛地摸了摸錦晏的頭髮,溫聲說:“不管你爹,近來娘都沒跟你好好說過話,今晚娘想陪陪你。”

“爹一會兒要來搶人了。”錦晏開玩笑。

梅蕙娘嗔了女兒一眼,心裡又有些疼惜。

晏晏對寧王的感情他們都看在眼裡,自然知道寧王在晏晏心裡有多特別多重要。

一將功成萬骨枯。

誰也不知道戰場上會發生什麼。

這孩子不急不鬧,只是不想讓他們擔心而已,她自己心裡指不定多擔憂多難受。

梅蕙娘:“還有什麼要縫的,娘跟你一起縫。”

錦晏搖頭,“沒有了,娘先休息,我馬上就做好了。”

時間有限,她只做了手套護腕和荷包,其他的東西自有王府和宮裡準備。

一直到錦晏縫完荷包,院中才傳來溫瀾的聲音。

“爹爹……”

“你娘說要同你好好說說話,還真就撇下我了,真是狠心啊。”溫瀾笑道。

錦晏:“那您趕快把娘帶走吧。”

溫瀾神色寵溺,“不然你以為爹過來幹什麼的?”

梅蕙娘不停給溫瀾使眼色,但她最終還是被溫瀾帶走了。

出去之後,梅蕙娘不解道:“瀾哥,你怎麼想的,怎麼不讓我陪著女兒。”

“你若是在,晏晏便要顧及你的感受,想要讓你放心,她只會更加休息不好。”溫瀾說。

梅蕙娘聽著嘆了口氣。

溫瀾摟著她的腰,輕聲說:“別太擔心了,咱們這個女兒主意大得很,知道什麼時間該做什麼。”

正如溫瀾所說的一樣,他們走後,錦晏便早早躺下了。

她睡得早,連雲袖幾人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可當有人盯著她看時,她卻第一時間醒來了。

“司……”

“是我,睡吧。”

錦晏睜大了眼睛看著從天而降的男人,“你怎麼這麼晚過來了,幾時了?”

司鳳宣和衣在錦晏旁邊躺了下來,一邊給錦晏掖了掖被子,一邊說:“還有兩個時辰就天亮了。”

錦晏:“你……”

司鳳宣乾脆俯身過去堵住了錦晏的嘴。

片刻後,他側過身子,一手圈住了錦晏的腰,溫柔地看著錦晏說:“乖乖,快睡。”

錦晏“嗚”了一聲,可眼睛卻盯著司鳳宣,一眨也不眨。

司鳳宣無奈,“晏晏,你這樣看著我,是不想睡了嗎?”

錦晏搖頭,她將被子抽了出來,在司鳳宣震驚的目光下鑽到了他懷裡將他抱了個滿懷,悶聲說:“睡。”

司鳳宣睜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懷裡的人。

彷彿錦晏不是撞入了他懷裡,而是撞入了他的心裡,一下子將他心底的空缺全部都填滿了。

他怔了一瞬後便翻身摟緊了錦晏,啞聲道:“睡。”

……

“王,王……”

“下去。”

“是。”

雲岫滿目驚愕的退了出去,其他幾人都問她怎麼了,她搖頭不語。

昨晚她們回來時小姐已經睡著了,之後發生了什麼她就不記得了,她以為是自己太困了,現在看來……

屋裡,司鳳宣神色寵溺地看著錦晏,一隻手不捨地撫摸著錦晏的臉頰。

他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這一刻,他竟然只想抱著晏晏,好好陪著她,就這樣到天荒地老。

錦晏醒來,才睜開惺忪的眼,就對上了司鳳宣深情的眼睛。

對視片刻後,錦晏伸出了手,司鳳宣有些不解,但還是順從心意握住了錦晏的手。

錦晏無奈,“我起不來,勞煩王爺,拉我一下。”

司鳳宣:“……”

他便溫柔地將錦晏扶了起來,又摸了摸她的肩部關節那些,“身體不舒服嗎?”

“昨日趕工縫了幾個東西,是有些不舒服。”錦晏說。

司鳳宣一愣,下意識看向屋內,果然在桌上簸箕裡看到了全新的一副皮製手套和護腕。

“這是……”

“我給你做的,你試試怎麼樣。”錦晏說。

司鳳宣愛不釋手的拿著兩樣東西,在錦晏的催促下才試了試,竟然完全合適。

他又驚喜又心疼,“晏晏,你怎麼……”

“你的手多大,我又不是不知道。”

錦晏下床,拿了衣裳去屏風後面換了衣裳,出來後見司鳳宣盯著屏風發呆,便無奈的身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司鳳宣舔了舔唇,“晏晏……”

“這裡還有個荷包,裡面是我之前給你求的護身符,你要時刻都帶在身上。”

“這裡還有一些藥物,都是救命的,你也帶上。”

“我讓雲岫她們準備了一些物資,佔不了多少地方,若你們不方便帶,我就讓石叔他們著人送到邊疆……”

“晏晏!”

“嗯?”

司鳳宣不能自已的抱住了錦晏,埋頭在她頸間道:“夠了,已經夠了,你已經做的夠多了。”

錦晏:“我只要你安然無恙地回來。”

司鳳宣:“我答應你。”

……

司鳳宣離開時只帶著王府的親兵和他的暗衛,人數不算多,可陣勢卻似乎敵得過千軍萬馬。

天子和太后親自到城門口為他餞行。

錦晏本來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沒成想卻被太后叫到了跟前,圍觀了一出“以血祭天”的大戲。

而被祭天的人,正是兵部侍郎幾人。

幾顆新鮮的人頭落地,鮮紅的血液流了一地,不論是圍觀的百姓還是心懷鬼胎的朝臣都嚇了一跳。

錦晏一直冷眼看著。

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她給司鳳宣使眼色,礙眼的東西死了,這下該高興些了吧?

收到她的眼神,司鳳宣唇角微揚,“乖乖,等本王凱旋!”

不少人都一頭霧水,寧王這是何意?

天子和太后等知情者都看向了錦晏。

錦晏旁若無人地盯著司鳳宣遠去的背影,連眨一下眼睛都不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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