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後,喻盛和慕榆各自去忙了,老頭侍弄他的藥材,喻清棠帶著錦晏玩,謝鏡就坐在一旁看著他們。

沒過多久,一個跟喻清棠差不多大的少年匆忙走了進來,“清棠……”

一開口,發現老頭也在,他連忙跟老頭問了好。

喻清棠看了少年一眼,眼神交流後溫聲對錦晏說:“寶寶乖乖在這坐著,不許動,有什麼事喊老頭,我跟柳淙哥哥說點事,馬上就回來了。”

“我不動啊。”錦晏說。

喻清棠笑了下,起身過去找少年,見對方用一副老父親的表情看著錦晏,他故意咳了一聲。

柳淙:“……”

什麼意思?

小錦晏那麼可愛,還不許別人看了?

喻清棠這傢伙真是越來越霸道了。

喻清棠把柳淙拉到了外面,問他怎麼回事。

柳淙說:“今天來了好幾撥人了,前面幾個都讓我爺爺他們轟走了,後面來的那個,說他是何爺爺的故人,非要見何爺爺一面,怎麼轟都轟不走,我爺爺他們用手推車把路口擋住後車子過不來,那人就把車停到了路邊,一直在路邊等著,我看他輕易不會走。”

喻清棠一頓,他掏出手機開啟了一張照片,“是這個人嗎?”

柳淙湊近看了一下,搖頭說:“席樂?不是他,沒這麼老,大概四十歲左右的樣子,不過……外面那人跟這個席樂的眼睛挺像的,都挺小,看著挺奸猾的。”

喻清棠心裡有了數。

跟席樂長得像,四十歲左右,唯一可能的物件就是席樂的侄子席高雲了。

席樂的介紹裡有個篇章專門介紹了他的生平,模糊了他被喻謹收養後悉心教導保護的經歷,著重強調了席樂所經受的苦難和他頑強堅韌優於常人的毅力。

在提到席樂的身世時,他被收養的一段只用一句話概括了,之後便是介紹他的家族跟後面與他相認的席家人。

席高雲據說是席樂一個堂哥的兒子。

從各大高校到醫院到民間,多的是被席樂醫生的經歷和頑強不屈的品行打動的人。

可喻清棠覺得,這些所謂的資料並不一定就是真的。

因為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將席樂口述的內容用文字編輯了出來而已。

所謂的龐大的家族,恐怕也不過是席樂為自己造勢的一種手段罷了。

一個骯髒卑劣,奸猾毒辣,滿口謊言的人,又能有幾句真話呢?

柳淙:“清棠,你在想什麼?”

喻清棠:“沒事,你先回去吧。”

“那你幹什麼?你是不是要單獨去試那個人的底細?”柳淙說。

喻清棠看過去,柳淙立即說:“盛哥的身世在咱們鎮上又不是秘密,可不是我要打聽,只是盛哥實在太優秀太好了,長輩們都拿他作比較,罵自己家的小輩,聽得多了,也就知道了。”

頓了一下,他又說:“當然了,你也一樣,你跟盛哥,可都是大家公認的別人家的孩子。”

就是這兩人身世都有些坎坷。

喻清棠:“我哥有多好,用得著你說?”

柳淙嘿嘿笑了下,小聲說:“我估計那個人也是做了一些準備才進村的,我是今天才回家的,他沒見過我,一會兒我裝作來走親戚的學生,出去打探一下情況。”

“不行,你還是不要牽扯進來了。”喻清棠說。

柳淙白了他一眼,“什麼叫牽扯進來?怕我被連累,被那個所謂的國醫報復嗎?”

喻清棠:“這是我們家的事,我和我哥會處理。”

柳淙冷笑,“你家的事?你又不是喻謹喻大夫的後人,那你又憑什麼管他的仇恨?”

也不顧喻清棠難看的臉色,他繼續說:“何大夫和喻大夫對我們整個鎮子的人都有救命之恩,尤其是何大夫,從早些年的饑荒到後面的疫病,他每次都慷慨地送藥送糧,治病救人,這樣深重的恩情,你卻說什麼牽扯連累,你出去問問,誰會害怕被牽扯連累,根本沒人在意!”

何大夫有醫術,有宅子有山,還有喻盛那樣一個好弟子好兒子,他根本什麼都不缺。

別人就是想報恩,也給不出能與救命之恩相平衡的報答。

這麼多年了,終於有了一個可以為何大夫出力,可以報恩的機會,大家自然不會放過。

柳淙又苦口婆心地說:“我知道你心思重,你的眼裡只有你哥和你小侄女,但從你幫我打架開始,我就把你當成了最好的朋友,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事,我必須做。”

他哥倆好地拍了拍喻清棠的肩膀,“小錦晏眼睛又看不見,你還是去照顧她吧,等我打聽到有用的訊息我再來找你。”

說完柳淙立即就離開了。

喻清棠側頭看向自己的肩膀,片刻後,他笑了下,轉身回了院子。

他回去時謝鏡正在陪錦晏玩,看到錦晏又有些困了,喻清棠就把她抱回了房間。

等錦晏睡著後,他剛出去,就看到了門口的謝鏡。

似乎在專程等他一樣。

“出什麼事了?”謝鏡問。

喻清棠睨了他一眼,“沒事。”

有事,也輪不到一個小孩子過問。

他走,謝鏡就在後面跟著。

謝鏡說:“那我猜一下,是跟外祖父有關嗎?或許我可以幫上忙。”

之前那個少年進來之後發現外祖父在,就轉移了話題,顯然是不希望外祖父聽到什麼。

喻清棠停下來,他神色冷淡,“你媽媽送你來這裡,應該不會希望你多管閒事。”

謝鏡說:“這不叫多管閒事。”

喻清棠語氣嘲諷,“可你媽媽從來都沒承認過老頭這個父親不是嗎?”

一向都喜歡跟老頭頂嘴的他,如今卻在維護老頭。

謝鏡面無表情,“你錯了,我媽媽從沒否認過和外祖父之間的血緣關係,她只是恨錯了物件。”

喻清棠冷笑,“這些話,你還是給老頭去說吧。”

謝鏡認真臉,“謝謝提醒,我會說的。”

喻清棠:“……”

像是根本沒看到喻清棠臉上的無語一樣,謝鏡又開口了。

他一臉誠懇地說:“那現在能告訴我,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嗎?”

喻清棠:“……”

他回了謝鏡兩個冰冷的大字。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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