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大戲唱了多久,錦晏和權鑑就看了多久。

等人一走,錦晏說:“她又選錯了。”

權鑑一頓。

反應過來錦晏指的是寧女士後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摸了摸她的腦袋。

對寧女士來說今天確實是一個機會。

如果她來這裡不是為了捉什麼莫須有的小三,而是來承認自己的錯誤,為她之前犯的錯懺悔,那結果會大不一樣。

以談叔的脾氣,哪怕還是會跟她離婚,可離婚協議裡的條件就不會那麼苛刻了。

可惜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

沒意識到她的所作所為對被偷了身體的錦晏來說是多大的傷害。

而這些還是建立在錦晏活著,他們能夠看見她且保護她的基礎上。

若錦晏看得見他們,他們卻看不見她,留她一個人在虛無縹緲的世上活著,看著一個外來者霸佔了她的身份和家人,而她的媽媽卻對外來者視如己出,甚至比對她更好,她得多難受?

更甚者,像文藝作品裡一樣,錦晏被奪舍後魂飛魄散,世上再也沒有一個叫“談錦晏”的女孩……

正因如此。

談盛永遠不會原諒寧女士。

他也不會。

……

晚上。

“老闆,無妄大師他們到了。”

老魏說話時,權鑑和錦晏在下棋,談盛在一旁看書,雖然他連書都拿倒了。

大門一開,謝鈞和幾位大師先後進門。

看著他們,錦晏說:“果然修行之人看起來都很像老神仙。”

權鑑:“那可不見得,也有例外。”

錦晏立即看向他,“你說的是誰?”

權鑑:“……”

反正有那麼一個老和尚,還是世人口中的得道高僧,身上非但看不到一絲仙風道骨,還整日酒肉不離身,像個遊戲人間的風流浪子。

“你不說我也知道。”錦晏小聲說。

權鑑正要說話,卻見有人盯著他們。

不,是看著錦晏。

對方的眼神太過犀利,錦晏下意識地挽住了權鑑的手臂,連談盛都有所察覺,用身體擋住了對方的視線。

“不怕,不會有事的。”權鑑安慰說。

錦晏自然知道。

只是萬一這裡面有一個比較偏執的,見鬼就捉,那她不就成靶子了?

這時,一個白鬍子的老頭說:“小姑娘不要怕,咱們都是正經人,不是那腦子一根筋不通人情的法海。”

法海:“……”

昇天了。

勿cue。

錦晏和權鑑對視一眼,兩人表情如出一轍,看來這位大師果然有兩下子。

只一眼就看到了她不說,還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無妄,說了多少次管好你的眼睛,嚇到人家小姑娘了不是。”另一個年長些老頭說。

無妄大師一副認錯的姿態,“多謝無道師兄提醒。”

但是下次我還敢。

餘下的兩位,年長的是瞭然大師,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是他的關門弟子,叫了歸元。

有了無妄大師別出心裁的打招呼,錦晏心底反而沒那麼擔心了。

之後所有人一起談事的時候錦晏就坐在談盛和權鑑中間的位置上。

開始是談盛和三位大師在談。

了歸元一直沒說話,但他的一雙眼珠子一直在談盛錦晏和權鑑三人身上流連。

尤其在權鑑身上停留的最久。

錦晏戳了戳權鑑的手指,“你說他為什麼一直看著你?”

權鑑看了對面的了歸元一眼,不著痕跡地抓住了錦晏的手指,說:“可能是看我長得好看吧。”

錦晏:“……”

雖然話是沒錯,可這個場合說出來多多少少有些奇怪了。

就聽一直沒開口的了歸元說:“兩位看著面善……”

“但我們和道門無緣。”權鑑說。

“……”

了歸元愣了一下,繼續說:“我是說,兩位看著面善,或許我們上輩子是舊相識。”

權鑑:“上輩子的事太久遠,早就不記得了。”

錦晏睨了他一眼,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了歸元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記不起來也是有可能的。”

錦晏:“……”

這話說得奇怪了。

就說這世上能有幾個記得上輩子記憶的?

但了歸元之後並沒有追著問,這事也就揭過去了。

這時,無妄大師說:“辦法有是有,但首先等讓我們見過另一個人,知道他們是用了什麼法子,才好將她從小姑娘身體裡趕出去。”

“那會不會對我女兒的身體造成傷害?”談盛問。

無妄搖搖頭,“不會,小姑娘是有大功德之人,受上天庇護,本不該有此劫難,是有人強行改命,對她而言,實在是飛來橫禍。”

談盛臉上閃過一抹獰笑。

權鑑和謝鈞都沉下了臉。

而就在此時,擔驚受怕一整天,好不容易才睡著的金灩忽然打了兩個噴嚏醒了過來。

她直挺挺的坐起了身,下意識地伸出手去,眼前男人俊美無儔的面容卻如幻影一般瞬間消散了。

極淵!

這個名字不知怎麼突然從她的腦海裡冒了出來。

一時間,記憶將她帶回了那個滿是征戰的時空。

她當時在路上直播時發生了車禍,穿越到了一個叫月息大陸的地方,成了天啟國五品官員家裡的不受寵的庶女。

她替性格懦弱無能的原主報復了強勢狠厲的嫡母,讓嫡兄和嫡姐都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之後她女扮男裝結識了天啟,天聖和天元三國的皇子軒轅殤,龍訣和慕容燼,與他們合作建立起了貫穿整個月息大陸的商路,培養了一支又一支可以以一敵百的特種隱衛,到後來整個天下到處都有她的勢力。

那時候的他們,同桌吃飯,同榻而眠,好不快活。

可自從他們打敗競爭者登上皇位後,一切都變了。

他們都愛上了她。

非她不可。

可她只有一個人,不能一分為三,也不能同時滿足他們三個人的佔有慾。

為此他們不惜發動戰爭,打賭最後的贏家才能擁有她。

她不忍百姓受戰亂之苦,天下永無寧日,在他們打了三年後,便求助了天啟國的國師極淵。

時至今日,她依舊記得極淵答應送她離開月息大陸時眼中無法言喻的憂傷和深情。

那時候她並未細想。

剛剛國師從她的夢裡出現,她才發現國師那時候的眼神代表著愛和不捨。

原來國師那樣高高在上宛若神祇的男子也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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