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番外2·糖心
聞湛喊著“我只要錦晏妹妹時”，他的錦晏妹妹早已抱著媽媽的手臂酣然入睡了。
只不過，她偶爾會叫一聲爸爸媽媽，偶爾也會叫一聲聞湛哥哥。
初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母女四人是在一張床上睡的，錦晏說了什麼兩個姐姐也都聽到了。
褚錦星趴在錦晏耳邊聽了半天，沒聽到錦晏叫姐姐，心裡很是不服氣，“乖寶都沒叫二姐姐。”
褚錦晨文文靜靜的坐在她身邊，小聲地說：“也沒叫大姐姐。”
褚錦星不服氣，伸出小手指頭戳錦晏嫩白的臉蛋，聲音放的很低很輕，“乖寶，乖寶，叫二姐姐。”
“你小心點，別再把她弄醒了。”褚錦晨提醒道。
褚錦星說：“我已經非常小心了，保證不會將乖寶吵醒。”
她再次伸出手，這次魔爪伸向了錦晏白白的小肚子，才戳了一下，就被蘇美仙拍了一下手背。
蘇美仙嗔道：“你妹妹一路上都沒睡覺，別吵她。”
褚錦星一想也是，才要回去躺下，就聽妹妹說：“媽媽不要打二姐姐。”
她又懊惱又歡喜的看過去，卻見錦晏是睡著的。
想到什麼，她動容的對褚錦晨說：“上次我沒看好妹妹，媽媽故意嚇唬我打了我一下，乖寶就記住了，我們乖寶就是好，夢裡都想著我！”
褚錦晨：“那一定也想我了。”
實際上誰也不知道，小錦晏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裡都是白天見到的漂亮哥哥。
第二天一早，黎家的保姆就邀請蘇美仙他們過去吃早餐。
他們剛出門就看到了早已等的迫不及待的聞湛，明明只有小小的一團，可站在樹下時，他那挺直的小身板卻彷彿能頂天立地一樣。
錦晏一露面，聞湛就跟個小炮彈一樣衝向了她。
“錦晏妹妹！”
做了一晚上夢的錦晏聽到這句話腦子都犯困，她有些沒精打采的“嗚”了一聲。
聞湛跑到她身邊，看著她困得睜不開的眼睛，擔心地一直盯著不放，“生病了嗎？生病了要看醫生。”
後面跟來的江教授也有些擔心，“是不是水土不服啊？瞧這睏乏的小臉，還是這麼漂亮！”
蘇美仙：“……”
合著不止她女兒一個看臉啊！
她解釋說：“早上起來我就問了，身體沒什麼不舒服，應當是換了環境認床沒睡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江教授笑著摸了摸錦晏的頭髮，“那就好，檢查我已經安排好了，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早上我沒課，我們一起去醫院。”
蘇美仙：“這太麻煩您了，您工作那麼忙，我自己帶孩子去就好了……”
“我不忙，褚驍才是幫了我的大忙，幫了我們國家一個大忙，我們必須優待功臣的家屬。”江教授說。
大人說著小孩並不關心，聞湛牽著錦晏走了後，兩個姐姐就不放心地緊跟在後面。
“今天晚上你不會再走了吧？”聞湛說。
錦晏：“不知道，我聽媽媽的話。”
聞湛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用商量的語氣說：“聽我的不成嗎？”
錦晏搖頭，“成，但我要陪著媽媽。”
聞湛：“……”
雙胞胎：“……”
這一刻，聞湛的失落和雙胞胎的幸災樂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身後不遠處江教授羨慕地說：“怪不得人家都說女兒是小棉襖呢，你們兩口子生了個好女兒啊。”
蘇美仙也滿心欣慰，但嘴上還是謙虛了幾句，又誇了聞湛聰明，腦子轉變快。
江教授也欣慰笑了笑。
對他們而言，孩子聰不聰明其實並不重要，只要他健康就好。
這一天，錦晏一直都和聞湛在一起玩。
錦晏一整天都很快樂。
聞湛一天說的話比過去幾年的上百倍還要多。
只是晚飯一吃，天黑之後，聞湛又會像變了個人一樣，或像一樣一樣沉溺於書海不理會任何人，要麼就盯著錦晏她們住的房子發呆。
保姆有些擔心，“江教授，聞湛這樣……”
江教授對此倒是看得很開，她說：“聞湛只是和朋友短暫分別後有些失落而已，並不是再次把自己關到了只有他自己能讀懂的殼子裡，等天一亮，太陽昇起，他會重新高興起來的。”
“這倒是，我還是頭一次見聞湛這麼喜歡一個人。”保姆說。
江教授輕笑，“這大概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保姆：“只是長期這樣也不是個事兒，小錦晏總會回到北城去吧？那我們聞湛怎麼辦？”
這好不容易才好了一些，願意說話也會表露情緒了，可不能再有萬一了。
江教授一頓，心裡也開始思索這個問題。
她教過褚驍，深知褚驍有多傲。
那樣傲氣，有才華，又有野心的人，絕不可能屈居人下，不可能循規蹈矩。
等這次任務結束回來，只怕褚驍就會帶著妻女回北城。
到那時候，聞湛的病能治好倒好，治不好的話，就得另外想個法子。
這個念頭一起，江教授心裡就有了一個計劃，於是很快又給熟人打了一個電話。
……
按照約定的時間錦晏接受了大夫的檢查，和在北城時老中醫看的結果相差無二，身體差的原因還是歸結於先天不足和營養不良。
醫生交代了許多醫囑，蘇美仙還在那一筆一劃慢慢寫時，聞湛就在一旁說：“阿姨不用寫，我都記下了。”
蘇美仙知道女兒的記憶力有多好，所以不懷疑聞湛的話，只是她作為母親必須要負責，還是認真記錄了下來。
醫生聽聞倒是考了聞湛幾句，發現他真的都記在了心裡後，也打趣說：“這倒是個好哥哥，我一碰妹妹就把我當成壞人，眼睛都沒從妹妹身上移開過。”
聞湛小短手緊緊抱著錦晏的脖子，回應醫生的話，“妹妹，我的！”
醫生哈哈大笑，蘇美仙也樂不可支。
只有錦晏被勒的嗓子發癢，她撓了聞湛幾下，引起大人注意後故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一下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緊張的氣氛還沒烘托起來，她又盒盒盒的笑了起來。
原來是個惡作劇。
有人羨慕的看著蘇美仙，“你這一雙兒女長得可真好。”
蘇美仙還沒解釋，錦晏就替她回答了，“那是，我們全家都好看，但我最好看！”
眾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只有聞湛用萬分認真的眼神盯著錦晏，眼裡滿是小孩純粹的喜歡，“嗯，錦晏妹妹最最好看！”
……
江教授：“雖說我們都知道褚驍是無辜的，可許多人寧願相信謠言也不信真相，這就是褚驍託我將你們母女接來京城的原因，他不想讓你們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那我們要在京城待多久？”蘇美仙問。
江教授說：“等褚驍回來。”
蘇美仙：“那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這是過去幾年她想都不敢想的問題。
江教授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褚驍也不知道，誰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他一定會回來。”
蘇美仙知道這又是保密內容，便不再多問。
既然要暫時留在京城，那她不能坐吃山空，更不能伸手白拿，把孩子託付給黎家後，蘇美仙就去找工作了。
但她一個外地人，又沒有工作經驗，對京城也不熟悉，想要找到工作何其困難。
江教授知道她的想法，很是支援，並且表示她的工作組織上會安排，可蘇美仙並不願意麻煩別人。
接連試了幾次都碰壁了，蘇美仙正一籌莫展的時候，錦晏給了她一個啟發。
她用江教授轉交給她的褚驍的工資買了些布，給三個女兒一人做了一身過年的新衣裳，孩子們穿著新衣服出去玩時就被大院裡其他人關注到了。
尤其是小錦晏，在路上玩時不知道被多少人詢問是哪家的小孩兒，看著她一身紅毛衣又漂亮又喜慶，整個粉雕玉琢的可愛樣子，人們都想把她拐到自己家裡去。
他們回去後，聞湛就跟他外公外婆告狀，說：“院子裡有人販子！”
江教授心知不可能。
人販子首先就過不了門口警衛那一關。
再者，住在這裡的人哪個不是戎馬半生，人販子往這裡跑，那是自尋死路。
保姆就將過程講了一下。
聽到每個路過的人都打聽錦晏是誰家的孩子，有沒有父母，叫什麼名字，甚至還有人拿著進口糖果餅乾要哄錦晏去他們家玩時，江教授也笑得直不起腰。
她摸了摸外孫圓圓的腦袋，對一臉擔心的蘇美仙解釋說：“一場誤會，誰讓我們小錦晏長得這麼好看，大家看了都喜歡呢！”
錦晏則一頭扎到了蘇美仙懷裡，甜甜地說：“是我爸爸媽媽好看，才把我和姐姐們生得都好看，還有媽媽給我們做的衣服好看，別人才看我們！”
江教授看得心裡直髮癢，“這孩子太好了，別說院裡其他人了，我都想直接拐到我家裡好了。”
聞湛在一旁拼命點頭，眼神急切地給江教授示意。
江教授故意做出不解的樣子，急得聞湛抓住了她溫暖的大手，喊道：“外婆，拐……留下錦晏妹妹！”
“瞧瞧，我這小外孫，才批評人販子呢，這會兒自己又想當人販子了。”江教授笑著說。
錦晏的小奶音又在中央響起，“不可以當人販子，人販子是壞人，不好。”
聞湛第一時間響應她，“對，他們是壞人，不好！不學他們！”
江教授：“……”
蘇美仙等人：“……”
江教授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吧，就一個小跟屁蟲，還整天樂滋滋的跟掉進了蜜罐裡一樣。”
一遇到錦晏的事，這小子就什麼原則都不管了。
蘇美仙對此很無奈也很抱歉。
誰讓她家小閨女太可愛呢。
回到家裡後，聽見蘇美仙在練習找工作時說話的技巧，錦晏就說：“媽媽，你做的衣服這麼漂亮，就找做衣服的工作好了。”
蘇美仙一聽也眼前一亮。
雙胞胎都很聰明，一下就明白了錦晏的意思。
褚錦晨：“媽媽你可以的，這裡每個人都誇你的手藝好。”
褚錦星：“只要媽媽露一手，他們肯定願意要你。”
蘇美仙之後還真就專門找做服裝的廠子，雖然又碰了兩次壁，但好在她終於遇見了伯樂，被招進了廠裡。
廠子離得稍微遠了一些，她上下班就騎著黎家的腳踏車。
蘇美仙去上班後，白天三個孩子沒人照顧，全部都留在了黎家，這可把聞湛高興壞了。
第一天晚上，聞湛就找了江教授談話。
江教授過去時，聞湛正在紙上畫著什麼，她悄悄看了一會，發現是一個小小的背影。
不用猜江教授都知道是誰。
她坐在床上，看著眼前椅子上正襟危坐的小外孫，嚴肅地說：“說吧，要跟外婆談什麼話。”
聞湛卻放下筆，一下子撲到了江教授懷裡。
這可把江教授高興壞了。
外孫終於學會跟大人撒嬌了嗎？
這一天比她想象中來得更早，果然外孫的病只有褚家那小寶貝閨女才能治。
“怎麼了？”江教授輕聲問。
聞湛：“外婆，為什麼錦晏媽媽的工作不能晚飯後繼續工作呢？她一直工作不行嗎？”
江教授：“……”
江教授：“…………”
她哭笑不得的看著外孫，“你知道八小時工作制怎麼來的嗎？”
聞湛點頭。
他在書上看到過。
江教授：“那你知道這八個小時來得有多麼不容易嗎？知道很多人都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甚至是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嗎？”
聞湛再次點頭。
江教授：“那你覺得你蘇阿姨應不應該晚上繼續工作？”
聞湛搖頭。
江教授正欣慰呢，就聽他說：“我就是想讓錦晏留在我們家。”
如果蘇美仙晚上也上班沒法回家，那錦晏姐妹就只能繼續留在黎家，他就能和錦晏永遠地在一起了！
空氣安靜的像是凍結了一樣。
“……”
“…………”
“…………………”
江教授又好笑又無奈，一下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要留住人家的寶貝閨女，不說想著怎麼討好人家讓人家放心把閨女交給你，反而要讓別人像個永動機一樣永不停歇地去做工？
做什麼美夢呢！
你咋不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