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的車駕一走,其他人也都開始正常趕路。

溫瀾早已將書局開到了京城,又在京城買了一個跟寧縣那個一般大的院子,只是位置稍微遠了一些。

到了溫家門外,溫錦暘道:“今日多謝王爺相助。”

“師弟不用客氣,你是我師弟,你的家人自然也是本王的家人,本王向來護短,自然要幫忙。”司鳳宣說。

錦晏揭起窗簾,露出半邊小臉,“師弟?哥哥,你和王爺平時都是這麼稱呼的呀?”

溫錦暘點頭,眼神多少有些無奈的樣子。

司鳳宣則道:“本王早就說了,稱呼一事,各論各的,他不聽,那便只好由著他了。”

錦晏:“……”

雖然這麼稱呼沒有錯,可司鳳宣是要娶她的,到時候哥哥就是他的大舅兄,而不是師弟。

但現在哥哥已經拜了師,先有了師兄弟情誼,往後司鳳宣就是一直把哥哥叫師弟,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這讓錦晏有些懷疑,司鳳宣促成哥哥拜林老太傅為師,恐怕也有這個因素在裡面。

“晏晏,快些出來。”

梅蕙娘溫柔的聲音將錦晏的思緒拉了回來,等她下了馬車,司鳳宣便慢了一步跟在了錦晏身邊。

其他人見狀,都走快了些,與他們拉開了一些距離。

“累不累?”司鳳宣問。

錦晏搖頭,又點頭,“多少有一些,肌肉痠疼,路還是不夠平,得想法子修一條更平整更寬闊的路。”

司鳳宣又心疼又好笑,“本王想聽你訴苦,你倒是好,憂心起國家大事來了。”

錦晏趕緊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我只是想讓自己出行的時候舒服一些。”

“口是心非,晏晏真善良。”司鳳宣誇道。

四個丫鬟就在他們身後,聞言都擠眉弄眼笑了起來。

別說小姐的想法真的是利國利民的,只怕小姐就是提一件毫無意義的事,王爺也會閉著眼睛誇她。

很快他又問,“有那樣的路嗎?”

錦晏:“有,會有的。”

司鳳宣便道:“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兩人說著話,沒一會兒便到了主院,看到熟悉的一切,錦晏還以為自己是在寧縣的家裡。

看出錦晏的疑惑,司鳳宣解釋道:“你哥哥安排的,說是有家的味道,本王同他來過幾次,先前沒怎麼覺得,今日倒是真的體會到了他說的‘家的味道’。”

雲岫幾人又開始互相使眼色。

什麼家的味道,不過是看到了小姐,王爺的心安定了下來而已。

幾人正偷笑呢,就聽錦晏說:“此心安處是吾鄉。”

司鳳宣一頓,轉頭驚喜地看向錦晏,“‘此心安處是吾鄉’,晏晏,你果然懂本王所想。”

錦晏:“……”

沒看雲岫四人都一臉“嗑拉了”的表情。

她這個當事人要是還不懂,那她成什麼了?

之後司鳳宣一直就很開心的樣子,跟地主家的傻兒子一樣,彷彿不知道煩惱為何物。

直到天色漸暗下來,溫瀾再次恭敬地轟他出門時,司鳳宣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為什麼還沒有將錦晏娶進門呢?

離開溫家回到王府時,他還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雲劍和雲竹聽了一路他的自言自語,實在忍不了了。

雲劍便道:“王爺,因為您喜歡溫小姐啊,否則您拿出王爺的架子,難道溫家還敢拒絕不成?”

雲竹:“就是,即便他們不怕您這個王爺,那不還有陛下和太后娘娘在,只要您讓陛下寫一道賜婚的聖旨,溫家難不成還敢抗旨?”

才吐槽完,兩人腿上就都捱了一腳。

司鳳宣冷哼一聲,“要是聖旨管用,本王還用得著如此發愁?”

雲竹隨口道:“那就沒辦法了,您也只能等了,溫家人那麼疼愛溫小姐,定然不捨得她早嫁的嘶——”

“這還用你說,本王看不出來嗎?”司鳳宣罵道。

雲竹:“……”

捱了兩腳了,他還不說了。

到了王府,司鳳宣就一頭扎進了臥房,之後再也沒出去過。

第二日,一醒來,他就吩咐雲劍準備禮物去溫家轉轉,雲劍就說:“王爺,今日去不了溫家,陛下派人來請您入宮呢。”

“不去。”司鳳宣頓時沒了起床的興致。

雲劍道:“王爺,不是屬下危言聳聽,那長公主一家子可都不怎麼聰明,萬一她惡人先告狀算計您呢?”

雲竹附和道,“長公主回京,大小也是個新鮮事,估摸著宗室都會到場,長公主又帶著那麼一個牙尖嘴利年華正好的孫女,屆時保不準有人又會亂點鴛鴦譜,尤其您到現在還未成婚,萬一長公主為了報復您昨日對她的羞辱給您……”

“來人,更衣!”

司鳳宣根本不想入宮,可他更不想有任何會讓錦晏不開心的傳言出現。

入宮就入宮吧,該送的禮還是要送。

司鳳宣剛出門,管家就帶著人去溫家送禮了。

到了溫家後,足足花了半個時辰,寧王府的下人才撤離溫家。

外面的街坊不知情,還問外面的守衛,“小哥,這家是有什麼喜事嗎?不會是下聘吧?”

另一人說:“怎麼可能是下聘,這家就一個公子,我先前見過那個溫公子,人長得可俊,才華也好,我孃家倒是有個適齡的姑娘,可就是配不上溫公子,欸,可惜了。”

侍衛:“……”

這也太有自知之明瞭。

沒多久,管家同溫錦暘說著話出來了。

管家神色和煦,“公子留步,老奴就先回去了。”

溫錦暘頜首,“您老慢走。”

管家也還了一禮,隨後便帶著大批人馬離去。

溫錦暘回到家中,就看到爹孃臉色都有些沉重。

“送走了?”溫瀾問。

溫錦暘點頭。

梅蕙娘擔心道:“暘兒,方才你妹妹開啟的幾個盒子,全是珍珠玉器,王爺送來的這禮,實在太貴重了,要讓我們如何回禮?”

溫錦暘剛要說話,門口就響起了錦晏的聲音,她剛才去院子裡看其他禮物了。

錦晏說:“回禮我會負責。”

爹孃和哥哥都看向她。

錦晏:“不是以身相許,也不會發生任何你們擔心的事,我的回禮,對他,對這個世界而言,都是無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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