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發生的事錦晏毫不知情。

但醒來見不到荀聿,她還有些不習慣。

去給謝羲問安時,謝臨正要出門。

“大小姐。”

“要出去辦事啊?”

“嗯,家主在裡面等你。”

“注意安全。”

錦晏說完就小跑著進去了,謝臨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才轉身離開。

“爹爹早安!”

錦晏進去就接替了管家的工作,幫謝羲倒了杯茶。

謝羲表情有些吃味,“特意來給我問安的?”

“不然呢?”錦晏說。

謝羲:“怕不是荀家那小子今日沒來,你跑來打探情報的吧?”

錦晏頓時睜大眼睛,委屈又不服氣的看著他,“您怎麼能這麼想呢,我大清早給您問安,自然是把您放在第一位的!”

謝羲哼了一聲。

他是第一位。

也就是還有荀家小子的地位。

“爹爹,那荀聿是怎麼回事?怎麼今日沒來?”錦晏問。

謝羲:“……”

都提前警告了,怎麼還問?

錦晏一副你都提了我幹嘛不問的表情。

對視片刻後,謝羲敗下陣來。

他說:“昨日荀家那小兒子對你出言不遜,荀聿打上門去算賬了。”

錦晏嘴角微抽,“您說的是真的?”

荀美人被採花大盜扛著飛的畫面一直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因而也想象不來身體柔弱的荀美人打人是什麼樣子。

謝羲說:“真不真,過幾日你就知道了。”

這麼一說,錦晏更好奇了。

但謝羲就像知道她想什麼一樣,忽然說:“你之前不是研究做什麼香水,如今你要的實驗基地都已經修建完畢,制香的好手也找來了,你不想試試嗎?”

“這麼快就全部都弄好了?”錦晏驚喜的看著謝羲。

謝羲點頭,“你要的東西,爹爹什麼時候沒重視過?”

錦晏激動不已,“謝謝爹,那我先去基地看看,若我回來晚了,就別等我,你們先吃飯!”

看她歡快雀躍的樣子,謝羲也跟著高興,但隱約又有些擔心女兒一旦沉迷於制香,怕是連家也不會回了。

吃完早飯,錦晏要帶著丫鬟們出門,謝羲故意提醒她,“那荀聿呢,你就不管了?”

錦晏有些莫名,“管什麼?”

謝羲:“……”

女兒這反應,到底是擔心荀聿,還是不擔心呢?

錦晏則看著謝羲不解的樣子笑了起來,“爹爹,我只是好奇荀聿那樣的病美人跟人打架會是什麼樣子,又不是擔心他鬥不過荀家,他那麼腹黑狡猾的人,做事用的是腦子,又不是靠力氣。”

謝羲:“…………”

原來晏晏知道荀聿有多黑啊。

“要是他上門求助,您就借他幾個人手。”

謝羲故作猶豫。

錦晏又說:“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會求助,畢竟連荀家這點事都處理不了,那您也不會認可他,是不是?”

謝羲:“………………”

合著心眼最多的是他的寶貝女兒啊?

……

短短几日時間,荀聿就成功取代林傲,成了眾人口中新一任的謝家贅婿。

荀家與謝家一樣,同是臨安世族,可在臨安的威望卻有天差地別。

荀家主秀才考了三次,舉人考了五次,最後拼了半條命才中了個同進士。

謝羲十幾歲就五元及第。

當時有一種說法是,本來主考官全部都看中謝羲的文章,更屬意他做狀元。

奈何殿試時天子一見謝羲,便說他是天生的探花郎。

不少人都在為謝羲惋惜,認為不是當今太過看重容貌氣度的話,謝羲便是第一個六元及第的狀元郎。

結果,大好的前程就在腳下,謝羲卻辭官不受,回到臨安做起了生意。

謝羲的舉動,不僅在朝堂引起了很大的爭論,民間也有諸多爭議。

樣樣都比不上謝羲的荀家主,自然沒少發表嘲諷言論。

可不到一年,謝羲便將謝家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大把大把的銀子都流入了謝家。

又過了幾年,謝家強勢崛起,獨立於臨安世族之外,大小世家隱隱都以謝家為主,屬於謝羲的統治時代才正式開始。

從前嘲笑謝羲“也就會讀死書”的荀家主,臉都被打腫了,卻還要充胖子,但凡謝羲在的場合都要發表一番高談闊論,以此來貶低謝羲是利慾薰心,而他從未失去讀書人的風骨。

但就是這樣一個事事都要與謝羲唱反調,總是拿自己的“清高”踩謝羲滿身銅臭的人,卻養了一個甘願給謝家做贅婿的兒子。

荀家嫡子,荀聿。

荀聿對外傳出話之後便到了謝家請罪。

先斬後奏。

謝羲不打死他,就算不錯了。

然而謝羲並沒有動手,甚至沒有動怒,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今天這一出,你把荀家和謝家,我和你那個烏龜爹都算計進去了,下次你打算又算計誰?”謝羲盯著他的眼睛說。

荀聿放出他欲求娶謝家大小姐的訊息後,臨安城的人就把荀家主和繼夫人罵了個狗血噴頭。

眾所周知,謝家只招婿,不嫁女。

荀聿一個讀書人,即便朝廷格外恩准贅婿可以參加科考,但對名聲畢竟有礙。

荀聿如何會不懂這其中的要害?

可隨著荀聿生母逝世,荀家主寵妾滅妻、貪圖妻子嫁妝和岳家家產,繼夫人謀害主母,殘害嫡子等事件的真相被揭開,眾人便理解了荀聿的做法。

身在如此處境,荀聿沒有更好的選擇。

而被唾棄的惡貫滿盈的荀家主和繼夫人,一個剛斷了手腳癱在床上,一個體內毒素爆發,日日吐血。

反倒是病弱可憐又無助的荀聿,正坦然自若的跪在謝羲跟前。

他一臉無辜,眼底卻帶著幾分偏執和瘋狂。

他誠實的說:“伯父,我不保證以後不會算計您,但我可以對天起誓,我絕不會傷害錦晏。”

謝羲不為所動。

他冷笑道:“這世上最沒用的,就是男人的誓言。”

荀聿並不辯駁,他只是講了一個故事。

只聽他說了“心頭血”三個字,謝羲的臉色驟然變得駭然可怖,起身便給了荀聿一腳,怒不可遏道:“你怎麼敢!”

荀聿擦掉嘴上的血珠,臉上的瘋狂偏執和強勢的佔有逐漸被掩藏,只餘無法言喻的溫柔深情。

他笑著說:“伯父你看,我們對錦晏的愛,是一樣的。”

謝羲永遠也不會背棄他的女兒。

他永遠也不會再為第二個人剜心頭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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