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殺死那個贅婿男主（73）
六月之後，臨安率先收穫了第一批成熟的土豆。
被謝家招募去採收的百姓並不認識這兩樣東西。
他們只知道產量很高，比水稻還高。
等親自上手，從土裡將土豆挖出來，看見一根塊莖上竟然長著好幾個塊頭一樣大的時，才徹底信了謝家人說的話。
這些他們不曾見過的東西，真的可以養活很多人！
為了讓老百姓更高興，更有盼頭，錦晏讓謝家護衛將新成熟的土豆烤了一些分給了他們吃。
又告訴他們，往後會讓臨安所有農戶，乃至全天下的百姓都種上土豆。
一時之間，謝家田莊地頭，所有嘗過土豆甜頭的百姓都在歡呼高喊，激動落淚。
而就在同一時間，府衙的人與謝家賬房的人一起，在田間完成了土豆產量的統計。
如此重要的日子，謝羲和何知府自然也在田裡。
何知府就著生土豆咬了一口，眼睛不知何時已經溼潤了，“若我外放那年就有此等產量高可以飽腹的好東西，那縣裡的百姓，就不會白白餓死了。”
謝羲看著遠處忙碌的人們，最後視線停留在了與幾個丫鬟挖地洞烤土豆的錦晏身上。
老百姓喊著要為他塑金身，感謝他這個活菩薩，可他們又如何知道，真正給他們帶來了福運的，是他的寶貝女兒。
只這孩子壓根不在意那些東西。
他說：“以後不會了。”
晏晏不在意便不在意吧，但這份功勞卻只能是她的。
惟願有這份天大的功德在，下輩子上天可以給他的女兒一副健康的身體，讓她不要再受絲毫病痛折磨。
何知府抹了一把眼淚，激動道：“對，以後不會了，我們的百姓再也不會捱餓了！”
頓了一下，他又感慨，“謝兄，從我們入京赴考相識開始，你一直助我良多，我外放到貧瘠蠻荒之地，你便為我出謀劃策助我整治縣衙解救百姓，我的每一次高升都離不了你的幫扶，你數次救我於危難，如今更是讓我帶著這天大的恩賜入京面聖……我何德何能啊，我又要如何才能報答你的恩情！”
他總算結束了外放，要回到朝中做官了。
陛下對他一個小小知府或許並不在意，可若親眼見到土豆的產量有多高，必然會龍顏大悅。
謝羲此舉，無異於讓他平白分了一份功勞啊！
謝羲淡淡地說：“說這些就生分了。”
何知府看了他一眼，嘆道：“謝兄慷慨仁義，高風亮節，不計回報，我卻不能知恩不報。還是那句話，但凡謝兄有什麼事，只讓人捎個信，我定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何知府不知道的是，像他這般願意為謝羲兩肋插刀、萬死不辭的人，朝中上下不知道有多少。
至於整個天下，那就更不用提了。
次日，何知府便帶著護送土豆入京的人一起踏上了回京路。
京城氣候與江南不同，土豆尚未到成熟的時候，因而朝中不少人都覺得荀聿在信口雌黃，不相信土豆真有那麼高的產量。
直到何知府抵達京城。
當蓋在拉車上面的草蓆和棉被解開，一個個渾圓塊大的土豆露出來時，所有大臣都瞪直了眼。
天子拿起幾個嫩土豆在手裡掂量了一下，眼中笑意已然藏不住了。
“陛下，這是謝家田莊上記錄的種植方法和成本計算，從土豆種下到成熟，期間如何施肥除蟲都寫得清清楚楚，最後是產量統計。”
何知府將賬冊全部交了上去。
天子看著賬冊，眉頭一會兒舒展一會兒又縮緊，看到某處，他忽然大叫一聲好。
“有了此物，百姓再也不會吃不飽了！”天子萬分感慨。
眾臣不明所以，荀聿已經喊道：“陛下聖明，天下太平，天佑大熙！”
何知府看了荀聿一眼，立即跪了下來，激動地喊出了同樣的話。
難怪他說會幫忙照拂荀聿的時候謝羲看他的眼神那麼古怪呢！
難怪荀聿升得如此之快呢！
看看這滿朝文武，一個個都跟榆木疙瘩似的，連拍馬屁都拍不到點子上。
再看荀聿，一句話便讓本就大悅的天子更加高興，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啊！
天子倒也沒有忘了謝羲的功勞。
他只問了一句，何知府便滔滔不絕地將謝家田莊地頭百姓忙收的場景描述了一遍。
聽到百姓臉上都掛著笑，天子也大笑起來。
唯獨荀聿有些心不在焉。
待天子與大臣商議推廣土豆種植之事時，他將何知府叫到一邊，特意詢問了錦晏的訊息。
到了後面議事時，天子說了什麼他一個也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錦晏的身影。
到了七月下旬，京城連著下了七八天的暴雨。
待雨過天晴，謝家的商隊又護著新鮮出爐的玉米到了京城。
天子再次大悅。
八月中，荀聿被封為欽差大臣，奉天子旨意去江南查案。
他的第一站便是臨安。
早先錦晏便接到老管事的信，知道荀聿是下江南查案，卻不知道他帶著不止一個任務。
欽差的依仗抵達臨安後便被安排去謝羲了，荀聿帶著齊九和天子近侍來到了謝家。
錦晏得到訊息，匆匆忙忙出去見他，“荀聿……”
天子近侍？
錦晏看到一人手裡似乎拿著聖旨一樣的東西。
她正要問荀聿怎麼回事，不會一頓打沒挨夠，又請了一道完婚聖旨吧？
這時候謝羲出來了。
近侍將聖旨恭敬地交到了荀聿手裡，“荀大人，陛下說了，這封旨意，由您來宣讀最為合適。”
荀聿：“……”
錦晏：“……”
謝羲：“……”
謝羲的眼神已經不能用刀子比擬了，那是刀山火海，是地獄殺氣匯聚而成的火化爐。
似乎下一刻，荀聿就會被灼燒的魂飛魄散。
錦晏看了謝羲一眼，心裡默默給荀聿點了一支蠟燭。
沒看爹爹連天子的面子都不給，從天子說出要收她為義女後就再也沒去過京城。
荀聿真是記吃不記打，太勇了！
謝臨滿目怒火與敵視。
就連齊九都露出了納悶的表情。
主子這是，要造反嗎？
面對眾人的眼神，荀聿也是茫然又無辜。
都看著他做什麼？
天地可鑑，這聖旨真不是他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