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一路疾馳到宮門口,將馬交給宮門的侍衛後,便帶著何禁進了宮。

建平帝正在批奏摺,謝衍請完安就被他叫到了身邊。

“父皇。”

建平帝放下筆,甩了甩痠痛的手腕,示意道:“這幾道摺子,你看一下。”

謝衍頓時一臉惶恐,“父皇,這,這不合禮數。”

“朕讓你看,你便看,怕什麼?”建平帝說。

謝衍:“兒臣惶恐。”

看他溫順謹慎的樣子,建平帝嘆了口氣,“這些年,怨不怨父皇?”

謝衍面色不變,“兒臣能理解父皇。”

建平帝一怔。

能理解?

那就是怨過了。

也確實該怨。

他看著謝衍清冷的神色,眼裡閃過一抹懷念。

面前的謝衍突然變成了一個女子,容貌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卻多了幾分柔美,眉心多了一抹妖冶的花鈿,看髮髻與衣裳,儼然是一個只有二八年華的少女

“湘兒……”

建平帝下意識地伸出手,手指還沒觸碰到“女子”的面容,眼前的一幕就化成了碎片散開。

而謝衍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那雙像極了他生母的眼睛,蘊藏的冷漠疏離也讓人無法忽視。

建平帝悻悻地放下手,眼底的遺憾多過尷尬。

他沒多說什麼,只讓謝衍坐下把那些摺子批完。

這一次,謝衍沒有再推辭。

……

錦晏回家沒多久,顧錦和也下值回了府。

他帶著從外面買來的點心來找錦晏。

“晏晏呢?”他把點心放到了屋裡。

丫鬟:“回大公子,郡主在後院。”

顧錦和來到後院時,錦晏正哼著小曲拿著鏟子在鬆土。

看到被刨出來的一些花木,顧錦和牙都有些疼,“晏晏,這是從西南千里迢迢送來的珍惜花種,成活率不高,你就這麼給拔了?”

“換個地方種上不就好了,這塊地我看上了,等我種出菜來,請你吃暖鍋。”錦晏說。

顧錦和一下就沒意見了,又吩咐人趕緊將那些花挪去其他地方。

“哥哥,七皇子最近在辦什麼差事,上次宮宴都沒見到他,感覺他比太子和三皇子都要忙好像。”錦晏說。

顧錦和神色微動,“你問這做什麼?”

錦晏:“今日我們在街頭遇上,我看他風塵僕僕的,衣服上還沾了泥土,他竟然都沒發現。”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衣服雖然有些髒,但臉還是很好看的。”

顧錦和頓時更牙疼了。

他的妹妹,為什麼這麼關注七皇子那張臉好不好看呢?

“哥,謝衍……”

“是七殿下!”顧錦和提醒。

“我問他是不是去城外軍營了,他說不是,那他是去哪兒了?”錦晏說。

顧錦和想了一下,搖頭道:“近來太子被禁足,朝堂上到處都是三皇子的身影,我還真沒注意到七皇子在做什麼。”

錦晏:“那你回頭打聽一下。”

顧錦和無奈,“打聽這幹什麼?你就不怕你哥被人打上‘七皇子黨’的標籤嗎?”

錦晏一聽笑道:“那不是很好,別的皇子背後都有母族有門客有老師,謝衍孤零零的,只有一個衷心的老太監和一個侍衛,你要是七皇子黨就好了。”

顧錦和:“……”

所以,為了七皇子有勢力支撐,你就要把親哥哥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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