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回：禍亂本自起蕭牆 前未遭劫後先殃
劉副捕頭語出驚人，眾人連忙都是順著劉副捕頭的目光望去，不過所見之物，玉像完整無缺，栩栩如生，好似一尊真菩薩一般，並看不出有什麼缺失。
“額，是缺了什麼嗎？”
眾人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徐知府面色微沉，柯正同雙眼微眯，他也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協調，不過卻沒看出是哪兒不對勁來。
忽然，他的目光掃過菩薩端舉著的左手，突然一道靈光閃過他的腦海。
“玉淨瓶！”
柯正同一語點醒夢中人，眾人這才發覺，這尊白玉觀音左手平端，原應是有端託之物才是，可此時她的左手上卻是空空如也。
被柯正同點出這白玉觀音的缺失，徐知府的臉色更顯沉重，不過看到眾人都將疑惑的目光望向他，他連忙是收斂好神色，露出一副大度的笑容道：
“哈哈哈哈，柯捕頭和劉副捕頭果真是好眼力，果然不愧是六扇門的高手。”
徐知府歡笑著誇讚到，絲毫不見有任何不愉之色，反而那和藹的笑容，給人一種大度長者的風度。
而與徐知府打交道多年的柯正同兩人卻是知道，自己兩人剛剛的話語多半是惹對方不開心了。
不過雖然引得對方不開心，但柯正同卻是絲毫不擔心徐知府會打擊報復他們。
畢竟雙方雖然官階有差，但是卻並無隸屬關係，而且這麼多年來，雙方合作之事數不勝數，報復他們？那無疑是在給自己找不自在。
“哪裡哪裡，大人過獎了，剛剛是柯某失言，還望大人不要見怪。”柯正同雖然不懼徐知府的打擊報復，但還是躬身賠罪道。
“誒，無妨無妨，柯捕頭不用放在心上。”徐知府十分大度的寬慰道。
看著徐知府如此大度的模樣，一旁的王伯奮不由壯著膽子問出了自己心中的好奇。
“徐大人，那這。。”
聽到王伯奮的疑問，徐知府側頭笑看著他，不過與剛剛的笑而不答不同，徐知府稍微的掃看了一眼在座的眾人，發現所有人也都是好奇的望著他，看來這不僅僅是王伯奮一個人的好奇。
徐知府捻了捻鬍鬚，閉目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即就是歡笑著對眾人解答道：
“哈哈，怎麼說呢，其實這也不算是什麼難言之事，就是前幾日有幾個小賊意圖潛入府中盜取這白玉觀音，結果被我府中護衛發現了，雙方在扭打之下，不慎將這玉像手中的玉淨瓶給打碎了。不過好在這玉像主體並沒有受損，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徐知府頗有感嘆的回答到，顯然他對這件事也是有些耿耿於懷。
聽罷徐知府的解釋，眾人都是瞭然的點了點頭，並沒有過多的評價，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而且這明顯也是徐知府的痛處。
但也並不是所有人都這般有眼力見。
“哼！這幾個小賊著實是該死，竟然膽敢潛入大人府上，而且還損壞了如此珍貴的奇珍，大人，那幾個小賊後來如何了？”
一旁的王仲強聞言不由怒拍了一下身旁的桌子，表達了下自己的憤慨之情，搞得好似那盜賊潛入的是他家一般。
“嗯！”
而看著王仲強這激憤的樣子，一旁端坐的王元霸不由側目警示了他一眼，嗯哼一聲，以示告誡。
“二弟，大人面前不得無禮！”一旁的王伯奮也是適時告誡到。
聽到自己父兄的告誡，王仲強當即也是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表現有些過了，連忙俯身告罪到。
“草民剛剛有些失言，還望大人恕罪。”
“哈哈哈哈，沒什麼，王二公子是性情中人，本官不會在意，再說王二公子剛剛所言無錯，那些小賊確實是該死，只可惜還讓他們給跑了。”
徐知府先是笑著撫慰了一下王仲強，接著也是恨恨的說道，顯然他也是恨死那幾個小賊了。
感受到這廳中氣氛有些沉重，柯正同也是出聲轉移了下話題。
“大人無需氣惱，眼下還該是以應對這楚留香為主才是，區區幾個跳梁小賊，事後卑職定替大人將其緝拿歸案。”
柯正同十分自信的說道，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到底有幾分把握，就是連柯正同自己都沒有底，畢竟他可是知道這徐知府所說的護衛是些什麼人。
黃河四煞，惡貫滿盈，不過武功卻是不賴，尤其是那老大尤壽安，便是他也沒有把握能夠將其擊敗。
而在這時，一旁的王伯奮也好似想到了什麼，只見他出聲進言道：
“大人，王某聽聞，這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黃河四煞出現在了洛陽城中，您說有沒有可能是他們做的？”
“。。。”聽到王伯奮的話，徐知府面色一滯，不由看向了下手位的柯正同。
而柯正同則是覺得有些好笑，不過王伯奮和他們不一樣，不知道這黃河四煞已經是投靠了徐知府，所以有此懷疑也實屬正常。
看徐知府那有些尷尬的臉色，柯正同笑著打圓場道：
“王公子所慮不無道理，不過可惜現在這黃河四煞皆已伏法，已經無法再從他們的口中得知是不是他們所為了。”
柯正同頗為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打算將此事就此略過，而就在這時，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沒有發聲的王元霸卻是突然出言道：
“老夫聽聞，這黃河四煞是死在了最近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的那個燕小六的手上，而且那時柯捕頭也在現場，不知是否屬實啊？”
王元霸張開的雙目有如銅鈴一般，炯炯有神的直視著柯正同。
看著王元霸那詢問的目光，柯正同看了眼上首位的徐知府，笑著應道：
“是，王老爺子果然是訊息靈通，昨日申時，燕小六掌斃黃河四煞於摘星樓下，那時柯某也正好在場。”
一大一小兩隻狐狸再次交上了鋒，一股無形的氣場在大廳中蔓延。
“柯捕頭，聽聞這燕小六的武功深不可測，年紀輕輕就擊殺了黑道巨擎上官雲頓，不知在柯捕頭看來如何？是道上的人誇大其詞呢？還是其真有其能呢？”王伯奮知道自家老爹的心思，開口代其問道。
聽著王伯勇的詢問，柯正同先是看了眼上首位的徐知府，接著又是看向了那莫不說話的王元霸，最後方才是對著自己下首位的劉副捕頭使了個眼色。
劉副捕頭也是瞬間反應過來，他連忙抱拳答道：
“劉某和柯捕頭與那燕副捕頭只是匆匆一見，對於其武功高低不敢過多評價，而至於上官雲頓的功夫如何，劉某更是無緣一見。不過就劉某昨日所見，燕副捕頭的武功只有八字可以形容，那就是，輕功超絕，掌法剛猛。”
聽到劉副捕頭的回答，眾人都將詢問的目光看向了柯正同，詢問其言是否屬實。
柯正同拿起桌邊的清茶輕抿了一口，輕笑著的點了點頭，老實說，對於小六的輕功，他到現在還處於震撼之中，那種來無影，去無蹤的輕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至於小六的掌法，中掌者心脈盡碎，哪怕是鐵布衫大成的尤壽安也不例外，剛猛一詞，可謂是當之無愧！
“哦，既是如此，那今日柯捕頭為何不請這燕副捕頭前來助陣呢？面對楚留香如有如此高手助陣那豈不是多了一份助力。”王伯奮好奇的詢問到。
聽到王伯奮的詢問，柯正同看了眼徐知府，徐知府也是適時出來打圓場道：
“嗯嗯，這燕副捕頭公務繁忙，老夫原也想邀請他前來助陣，但今日午時他就已經離開了洛陽城，回陝西去了。老夫為此也是深感遺憾啊！不過無礙，有眾位相助，徐某相信這楚留香此次定將是無功而返！”
“謹遵大人之命，定不負大人所託！”眾人連忙同聲應到。
在徐知府一番調停後，眾人也是收起了各自的心思，共同思量起如何應對楚留香的到來。
在柯正同的安排之下，在場的除了徐知府、徐府的師爺和大管家，以及王元霸父子三人，還有自己和劉副捕頭外，其餘的無關人等一律被趕出大廳，在廳外候著，沒有通傳一概不得入內。
在清場完畢後，在場眾人也都沒有了閒談的意思，王元霸和柯正同等人紛紛閉目寧神，調整狀態，準備等待楚留香的到來。
他們知道，在柯正同的這番佈置之下，楚留香已無了暗中偷盜的可能，接下來雙方可能要正面交鋒了。
看著兩個主要戰力紛紛閉目凝神，剩下的人也都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也都跟著學了起來，而徐知府等不會武功的人，也只好壓下心中的不安，靜靜的等待著子時的到來。
蟬噪夜靜，星暗月明，不多時，子夜將至，而就在這時。
“不！不好了！。。。”
廳外忽然傳來了驚呼之聲，瞬間驚醒了閉目寧神的眾人。
原本因為等待過久，而困困欲睡的知府更是被驚的直接站立起身。
“發、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楚留香來了！”
看著徐知府慌張的樣子，一旁同樣被嚇了一跳的師爺連忙安慰道：“大人莫急，大人莫急。”
徐知府也連忙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不過還沒等他調整過來，就見一僕人十分慌張的衝了進來，一頭跪在地上說道：
“大、大人，不好了，少、少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