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南兄的傷再不包好,只怕他沒被賊人砍死,卻要被你們倆囉嗦得流血而亡了。”

落蕊責備的眼光,瞅著姜臨風和燕空凌。

坐在地上的南飛越哈哈大笑。

“姑娘,在下沒那麼嬌氣,一點小傷不礙事。”

光顧寒喧了,竟忘了這裡還有個傷員。

燕空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急忙蹲下來,檢視南飛越的傷勢。

“對不起啊,阿越,平常都是你照顧我,竟不知道你也需要照顧的。”

說著,他跟姜臨風和落蕊告辭,扶著南飛越回去包紮傷口了。

南飛越回頭衝落蕊燦爛的一笑。

他不在意身上的傷,卻為能享受到燕空凌的關切而心滿意足。

落蕊看了他的傷處,都是皮外傷,不需要她這個大夫幫忙,便道:

“疏影,你跟著六皇子去看看。

他一個皇子,平素只有別人伺侯他的份,只怕做不來處理傷口這種事。”

疏影答應一聲,跟著去了。

不一會又回來了,笑著道:

“姑娘,您真是白擔心了。六皇子處理傷口,清洗、上藥、包紮,一氣呵氣。

那手法熟練的,可不是一次兩次能練成的。

就最後打的那個結,都比疏影打得漂亮。”

第二日,天氣依然晴好。

暖風依然和煦,大船依然在河面上穩穩地向前行駛。

甲板上乾乾淨淨的,不見一絲血跡,連血腥氣都聞不到一絲半點。

明飛和明翔連夜沖洗了甲板,乾淨得就好像昨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暗香去了一趟廚房,回來笑得花枝亂顫。

嗯,花枝都快要顫斷了。

“唉喲,真是笑死我了,六皇子殿下在廚房裡忙活著煮粥呢。

一臉的灶灰,都看不出模樣來了。

不是他叫我,我都不知道是他。

他說這是他煮的第八鍋粥了,好歹沒有煮糊,也沒有夾生。

喜滋滋地端著一碗,回去給南公子吃了,剩下的便讓我們當早膳。

暗香嚐了一口,親孃來,差點被齁死。

六皇子真是太有才了,煮個粥還要放那麼多鹽?

也不知道南公子喝不喝得下去?”

“你就別操心了,他肯定美滋滋地喝著呢。

難為六皇子有心,他怎麼會嫌棄?指不定心裡有多美呢?”

落蕊輕笑。

她不用想也知道,南公子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粥喝光,還得大大誇贊燕空凌做的粥好喝著呢。

“暗香,別光顧笑了,快些再去煮上粥。

呆會我們去甲板上用早膳,也請南公子和六皇子一起。”

暗香道:“已經煮上了。我再去準備些點心、小菜。

我可不敢讓公子喝六皇子殿下做的粥。

這要讓他喝,怕是抓著我就扔江裡喂王八了。”

落蕊梳洗停當出去用早膳時,南飛越和燕空凌已經就坐了。

南飛越的傷看著挺嚇人,包紮好,止住血,便沒有大礙了。

這會看著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尚可。

暗香衝南飛越促狹地笑:

“南公子,六皇子殿下做的粥可都喝光了?味道可還好?”

燕空凌如同求表揚的小愛寵,眼裡閃著小星星般看著南飛越。

南飛越輕撫了撫燕空凌的手背,寵溺地一笑,道:

“自然都喝光了,阿凌做的粥自然香甜的,他還特意給我放了糖呢。”

“對對,六皇子殿下做的粥真的很好喝,暗香都沒捨得端上桌,在廚房裡便給喝完了。”

暗香悄咪咪地笑。

看著燕空凌一臉的燦爛得意,南飛越感激又無奈地衝著暗香笑。

落蕊和疏影、暗香也忍不住地偷笑。

姜臨風看著他們主僕三人的表情,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傢伙,大清早咋滴樂成這樣?

難道是因為燕空凌給南飛越煮粥,落蕊羨慕了?

姜臨風自動腦補了一段落蕊的心理活動,看著落蕊,深情款款地道:

“蕊兒,不必羨慕南兄,明天我也給你煮粥吃。”

落蕊臉一僵,想起姜臨風煮的面了,趕緊繃起臉,小聲道:

“不必不必,疏影和暗香做得蠻好的。”

疏影還能憋住了,暗香早跑到遠處大笑去了。

若是公子煮粥,是否也會弄的那樣狼狽?

煮出來的粥也是那樣的美味?

是不是哪天,真的可以讓公子嘗試一下?

用完膳後,姜臨風和落蕊與南飛越兩人一起閒談起來。

“南兄,燕兄,給你們重新介紹一下,這是臨風的未婚妻林落蕊。

此次她父親要赴京上任,因我倆身份特殊,一路上怕免不了生事,我索性帶她先行一步。

也是有緣,才能與南兄和燕兄碰到一起。”

既然大家都挑明瞭身份,那他不妨再釋放一份善意。

彼此坦誠,才能結交到真正的朋友。

“看來姜兄和林姑娘也是有故事的人。”

南飛越笑道:

“我和阿凌的關係,你們應該也早看出來了,就不再細說了。”

南飛越衝燕空凌溫柔地一笑。

“我父親是大燕的武將,在我八歲那年戰死沙場。

皇上恩典,擇我為時年剛剛六歲的阿凌侍讀。

我們在那個冷酷無情的皇宮裡,一起面對陰謀算計,一起面對欺壓排擠,一起報復陰謀算計、欺壓排擠我們的皇子嬪妃們。

十年後,敵國來犯,我受詔出征。

三年之後,幾經生死的我回到皇城,卻見阿凌已被他們折磨得不成樣子了。

長衫穿在身上,寬大得如同套在一根竹竿上,沉鬱絕望得沒有一絲生氣。

我拒絕了皇上給我的封賞,用一身戰功換皇上恩准帶阿凌出宮幾年。

皇上準了,阿凌本不受他寵愛,離開幾年又有何妨?

這幾年我和阿凌躲開一切皇室爭鬥,過得逍遙自在。“

南飛越停了一下,笑了笑,又道:

”姜兄是大盛國的將軍,想必對我們燕國的情況也有了解,我講這些也不算洩密了。

京中各位皇子爭鬥不休,幾年下來,八位皇子除了大皇子和阿凌,其他的非死即殘。

大皇子借母家之勢,殘害其他皇子的同時,甚至還有謀權篡位之意。

被逼到絕境的皇上終於又想起了阿凌,派人傳旨讓我們回京。

從接到聖旨開始,針對阿凌的刺殺便沒有停過。

這些日子,我連睡覺都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阿凌好不容易養回來的幾兩肉,又快給折騰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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