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飛他們認為,刺客要進府殺人,肯定不敢明火執仗、大張旗鼓地來。

也就一兩個人悄悄地潛進來,殺了人就迅速跑掉。

以他們四個的身手,應該足以應付了。

果不其然,今夜就抓到了這兩個傢伙。

刺客審完後,明飛和明翔一人提著一個,翻過院牆帶出去,秘密關押了起來。

林落蕊的院子裡,捉住了兩個刺客。

這麼大的事,林府卻沒有人知道。

因為兩方都不想聲張,打架都是悄麼聲的,悶頭下狠手。

誰也不言語,更不敢大聲吵吵。

林落蕊只悄悄告訴了林文昌,至於母親那,就瞞著她好了。

她好好的在這裡,沒必要再讓她煩心。

“蕊兒,自從你上次被刺殺之後,為父就防著他們這一招,特意加強了府裡的守衛。

怎麼還會有刺客闖進來,而且直闖到你院子裡去了?”

林文昌老謀深算,一下子就想到了問題所在。

“爹爹,這事您問孫姨娘便好了。若她不承認,您便問她:

幾天前,她在祥和金鋪後面的巷子裡,見了什麼人?收了人家多少銀子?”

林文昌聽了這話,半晌沒言語。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古人誠不我欺!

又是這個貪財的蠢貨惹的禍,當然也有趁機報復落蕊的成分。

後宅的這些糟亂事,真是讓人頭疼!

這一次,林落蕊沒想追究孫姨娘的事。

一是怕林文昌為難。

後宅生亂,姨娘勾結外人謀害嫡女,這種不光彩的事若傳揚出去,多多少少會影響父親的聲名。

二是怕林月清難過。

林月清也算良善敦厚,明辨是非。

孫姨娘之前所做種種,已經夠讓他難堪的了,就不要讓他再為這件事難過了吧。

三是她認為沒必要。

林二姑娘從來都是恩怨分明,她把人家折騰得那麼慘,人家要報復她,她是可以理解的。

只要不牽扯到她在意的人,只針對她本人,那她便覺得可以原諒。

但是落蕊不追究,不代表林文昌不惱火。

多日不進水仙院的林文昌,再次邁進去時,卻是狠狠地訓斥了孫姨娘,將她禁足在其中。

孫姨娘滿腔怒火無處發洩,只能整日朝著自己院裡的下人撒氣。

一時間,水仙院裡人人自危。

下人們大氣不敢出,每日小心翼翼地做事。

生怕哪天惹她不高興,被當成出氣桶打罵。

孫姨娘被禁足,只有她院裡的人知道,也算給林月清和林月瑩兩兄妹留了面子。

不過林文昌還是訓了林月清一頓,責怪他沒有規勸好姨娘,又一次險些釀成大禍。

平白被父親斥責,林月清心裡很沮喪。

他知道姨娘對嫡母和二妹妹心懷怨恨,卻沒想到她竟然糊塗到,勾結外人進府來殺害二妹妹。

信步走到水仙院中,他想好好規勸規勸姨娘。

卻恰好碰見她仍然不知悔改,沒事找事,打罵下人發洩怒氣,不由得生起氣來。

“姨娘,你怎麼能這麼糊塗!你不明白兄妹一體的道理嗎?

不說二妹妹是要嫁進永寧侯府的,單隻說姜臨風,二十二歲就是朝廷的二品將軍,前途不可限量。

二妹妹將來若過得好,還會不提攜我和月瑩嗎?您勾結外人對付她?

您好好想想,到底是二妹妹與我們親近還是外人與我們親近?

區區八十兩銀子,您就把我和月瑩的前程給賣了?”

林月清越說越氣,忍不住對孫姨娘吼起來。

“你竟敢這樣對我說話?”孫姨娘惱了,譏笑道,“方氏和林落蕊給你灌什麼迷魂湯了,讓你這麼對我?”

她們若過得好,還能想著你和月瑩?別做夢了!”

“嫡母和二妹妹本來就對我很好,我的親事不就是她們給操持的嗎?

姨娘若能安分點,不要整天想著對付她們,也能跟她們好生相處。

莊姨娘和月萱、月朗不就跟她們處得很好嗎?您怎麼就不能?”

“她們對你有什麼好?給你娶一個下賤的商戶之女做正妻,就算對你好嗎?你是不是傻?”

孫姨娘手指戳點著林月清,恨恨地說道。

“姨娘!你……你怎麼能這麼說玉華?玉華是我相中的妻子,我不准你這麼說她!”

孫姨娘不僅罵嫡母和二妹妹,連樂玉華也罵了。

林月清氣惱得不想再聽下去,轉身拂袖而去。

孫姨娘默默地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身影,半天沒有說話。

一向溫順聽話的兒子竟然對著自己大喊大叫,這是真被人下迷藥了?

自此之後,水仙院裡再也沒有聽到孫姨娘打罵下人的聲音。

當然,這位是真心悔過了,還是別的什麼?那就不知道了。

三月,春闈放榜了。

柳靜雲、樂逍遙和陳子煜三人都榜上有名。

喜報很快傳到大明府,林家閤府披紅掛綵,一派歡騰。

梅園更是一片喜氣洋洋。

對落蕊來說,喜事不僅只有柳靜雲和樂逍遙高中這一件。

還有她的貼身丫鬟青桃,要出嫁了。

一大清早,林月萱便帶著青梅來到梅園。

她們要幫落蕊一起,操持青桃出嫁的事宜。

過了一會,林月瑩也帶著春桃來到梅園。

幾個姑娘坐在一起,一邊閒聊,一邊看阮嬤嬤與青梅等丫鬟給青桃梳妝。

孫姨娘被禁足,林月清曾與林月瑩好好地談過。

教導這個一母所生的親妹妹,分清誰是誰非,不要因此怨恨落蕊。

林月瑩自小由孫姨娘教養,脾氣稟性受她影響很大。

她本來還聽不進林月清的話,怨怪他心向旁人。

誰知孫姨娘卻一反常態,也教導她聽大哥的話。

便是心裡不願,表面上也要與姐妹們好好相處。

因為將來,她或許還要靠落蕊和月萱扶持提攜。

林月瑩雖說性子刁蠻霸道,但是這樣顯而易見的道理,想了幾日也想通了。

自此常與月萱與落蕊一起,姐妹之間關係親近了不少。

青桃鬱郁地坐在銅鏡前,不聲不響。

任由阮嬤嬤她們忙前忙後,梳頭、開臉、上妝、穿嫁衣。

重重的發冠戴在頭上,她一聲不吭。

厚厚的嫁衣一層一層地穿在身上,她也不發一言。

往日活潑開朗、吱吱喳喳的青桃,今天好像打定主意,要做個悶葫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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