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人來人往、喧譁熱鬧的大街上。

渾身不著寸縷的織繡,按著一個遍身髒汙的瘋乞丐,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

身下動作不停,口中吐著涎水,嗚嗚咽咽,喊的卻是齊家少主齊玉衡的名字。

一個乞丐洩不掉她躁狂的慾火,她竟啞聲喊著“玉衡”,撲向圍觀的路人。

當藥性散去,清醒過來時,她羞慚地再回齊家,卻是齊玉衡親手將她所有的物品扔出家門。

齊家少主顏面盡失,即便她有再好的繡藝也抵不過他的憤怒。又豈會容她在齊家呆下去?

織繡不甘為妾室,企圖毀了落蕊的名節,使齊玉衡不能娶她為正妻。

她作死作活,最終就連齊少主妾室的地位也作沒了。

一個做出那種醜事的姑娘,便是父母也容不下她。

無處可去、又無多少姿色的織繡,走投無路下將自己賣進最低賤的娼館,自此賣肉為生。

她得此下場,林落蕊不曾感覺半分愧疚。

一個惡毒的女人,還給她留了條活路,明翔還是手軟了。

織繡的事過去了,明飛那邊也來了資訊。

那個背後下陰手,砸了玉香蕊,打傷木木的男人,抓到了。

如落蕊所料,木木再次裝修店面時,他又來了。

仍然戴著油帽,在外面偷偷檢視,明飛當場抓住了他。

落蕊趕去玉香蕊,看了一眼那男人,她樂了。

誰呀?熟人啊,盧含光嘛。

敢情這傢伙,被趕出家門,跑這來了?

“林落蕊,你這個陰魂不散的賤人,我都被你害得跑到臨洮開店了,你竟然又跟了過來。你是要把我趕盡殺絕?”

盧含光被明飛綁著,壓在地上,口中還是恨聲不斷。

“盧含光,這還怪我嘍?準你到臨洮開店,不准我來?”林落蕊上前,抬腳就踹。

“你若縮在哪個犄角旮旯,老老實實地開你的店,我還會找上門去抓你出來?”

“你好死不死的來砸我的店,還打傷了李林,是找著讓我趕盡殺絕吧?”

“他一個死贅婿,跟盧含香謀了我的家產,我豈能讓他舒坦了?就是那幾個小子膽子小,不然我打死他!”

盧含光自知躲不過,也不求饒。

眼珠鼓凸,脖子梗著,青筋暴起,仍在發狠。

下得去狠手,一刀切了自己手指頭的盧含光,一直都是狠角色。

“所以是你來招惹我的,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林落蕊冷冷笑著,上下打量盧含光。

“你……你想怎樣?”

盧含光被她如冰的冷眸掃過,眼裡終於閃過一絲懼色,瑟縮著想往後退。

“我想怎樣?”

林落蕊想想,她還真沒想好怎麼對他。

經歷被織繡下毒的慘烈,她發現盧含光砸她的店,傷她的人,好像也沒那麼惡劣了。

“明飛,明翔,這個人就交給你倆了。砍了他右手剩下的四根手指,算是給木木的交待。

然後隨你們怎麼處治,只要別讓我再看見他。”

“是,姑娘放心!”

明飛和明翔立刻領命,拖著盧含光出去了。

落蕊不知道他們把他弄哪去了?反正之後再沒出來礙她的眼。

後來,聽明飛提過一嘴,他們給他送到邊疆開荒種田去了。

那裡都是些犯了罪被髮配的犯人。

他們只負責把他送走,至於他在那被犯人欺侮打罵、吃不飽、穿不暖還要累死累活地幹活,就與他們無關了。

玉香蕊順利開業,臨洮府的事都解決了,落蕊和樂逍遙回了大明府。

落蕊一點都不想踏進齊家門,臨行只讓樂逍遙自己去跟齊玉衡告辭。

卻不知她下狠手處置織繡和盧含光的舉動,更讓齊玉衡對她起了心思。

帶回的三萬兩銀子的繡活,她只接了一萬。

她的人手少,若是五五分,只怕會耽誤了時日。

即便這樣,她也讓乳兄包玉成與木氏,帶著大半繡活,去青陽府籌建她的第二家繡坊。

包玉成現在是方氏嫁妝鋪子的總掌櫃,落蕊自己的店鋪也全都交給他打理。

青陽經歷地動,百廢待興,很多繡娘在家閒著,此時正是招收熟練工的好時機。

於是,林落蕊在青陽府的落蕊繡坊也在不久後開業了。

近百個繡娘終於重拾繡針,有活幹,有錢拿了。

林二姑娘專心忙著學醫術、搞事業,但是平靜的生活卻總要起那麼點波折。

含香閣總店,落蕊正在跟新來的掌櫃交接事務,一駕華麗的馬車緩緩停在門口。

丫鬟掀起車簾,一個衣著華貴的姑娘走出來。車下的婢女立刻上前,恭恭敬敬地扶著她下車。

姑娘身邊簇擁著一大群下人,各自捧著不同的物事,這陣仗實在是不小。

走進含香閣,她徑直朝落蕊走過來,微斜著眼,揚著脖頸,打量了她一會,才趾高氣揚地道:“你就是林落蕊?”

被點名了,落蕊也不能裝作沒看見。

迎向那位姑娘,她笑道:“對,我就是林落蕊,姑娘是要買什麼妝品?”

“我不買妝品,我是來找你的!”那姑娘又打量了她一番,哂笑道,“也不怎麼樣嘛,怪不得臨風他不要你了。”

這姑娘說什麼?林落蕊愣住了。

“你是什麼人?跑我面前來胡亂說話?”她冷聲問道。

“大膽!我們郡主可是榮親王的親孫女,你一個賤民敢這麼同我們郡主說話?”

姑娘沒說話,她旁邊的一個丫鬟倒疾言厲色的開口了。

哦,親王家的郡主,怪不得這麼大的排場。

落蕊懶得搭理那狗仗人勢的賤婢,仍然對那位姑娘說話。

“姑娘找我何事?若無正經事,且到別處逛逛。”

“我不去別處,我就是專門來找你的,”郡主挑起眉毛,狠聲道,“我來警告你,以後不許纏著姜臨風,他是我的人了!”

“姜臨風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人了?”落蕊渾不在意,只想趕緊打發她走。

姜臨風長得好,家世好,又有戰功在身。朝廷最年輕的三品將軍,大有發展前途。

這樣的優質男,有幾個迷妹很正常。

她又不能天天跟著他,把圍著他轉的鶯鶯燕燕們都趕跑,便由他去吧。

“你不信?看!”郡主一揚手甩出一張鮮紅的紙張,展開在他面前。

“這是我和他的婚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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