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耳三叔說完“所有人都要死”這句話之後,表情愈發癲狂,瞳孔充血,眼神狂亂,竟朝著陳宴撲了過來。

梟耳的克萊恩一把抓住了他,接近兩米的身高讓梟耳的克萊恩在狐耳三叔面前像個巨人。

他將狐耳三叔按在地上,用驚恐的聲音呼喚著:

“快來人啊!有人凍瘡炸了!”

嗯???

陳宴看著被梟耳克萊恩結結實實按在地上的狐耳三叔,心中鬱悶,你都完全把他壓制住了,還驚恐個錘子!

凍瘡又是什麼東西?

很快,一群拿著火把的村民趕到,將他們三人圍了起來。

‘大白天這麼亮的點什麼火把!’

沒人能回答陳宴的疑問,而緊接著,讓陳宴感覺渾身不適的一幕發生了——

村民們明明每人都生長著不同的獸耳,面向和身體特徵也各不相同,但說話的時候竟然用的是完全相同的聲音,明明是從很多個人嘴裡說出的話,只要不去看臉,聽起來完全像是同一個人在說話。

這場面太驚悚了。

“不行了,他腦袋裡的凍瘡爛了,村東頭二狗就是這樣,從腦子裡面爛到外面,沒得救了!”

“也不一定,之前村長家傻大壯也是這樣,當時請了大夫從腦子裡取出來,就泛過來勁了!”

“我知道這個,只要及時把凍瘡從腦子裡取出來,還是有救的……就是可能以後腦子就不太好使了。”

“那也比徹底瘋了強!”

“是啊,徹底瘋了就要變殭屍,打也打不死,燒也燒不掉,扔到村子外面還得提防著,太麻煩了……”

這群人到底他媽的在說什麼?

腦子裡面的凍瘡,取出來之後怎麼就變殭屍了?

他們所說的事情和陳宴的認知格格不入,陳宴意識到他們所說詞彙的概念一定和自己認知中的概念不同,那是導致他如今無法理解他們對話的原因。

‘也或許是我完全瘋了,瘋癲導致我腦袋裡的記憶全部重新亂序排列組合,於是我眼前這些荒誕而不被理解的場景就出現了。’

‘可瘋癲之後的世界為何如此真實呢……’

被梟耳克萊恩按在地上的狐耳三叔依然一遍又一遍重複著“所有人都要死”,圍住他們的村民其中一人忽然扭過頭,對陳宴說道:

“外鄉人,他花了那麼多時間,冒著被殭屍吃掉的危險帶你進村,也算是對你有恩,能不能請你幫幫他。”

關我屁事!

陳宴下意識想要拒絕,可又一想,萬一這是主線劇情呢?

萬一這是主線劇情,我要是拒絕了,會不會把主線劇情給斷了?

主線劇情斷掉的後果又是什麼……

陳宴打了個激靈,開口道:

“沒問題,我怎麼幫他?找大夫嗎?”

那村民面無表情的對他說道:

“咱們村裡的三位大夫,其中兩位去別的村子出診了,目前只有一位留在村裡,他現在在村西頭城隍廟旁邊的醫館裡,你可以在那裡找到他。”

維京時代北歐風格的小村莊哪他媽來的城隍廟……

陳宴心裡很悲傷,因為他感覺自己之所以聽到這些離譜的話,完全是因為自己的瘋癲越來越深了。

陳宴問道:

“大夫叫什麼?看病大概要多少錢?”

村民不說話,彷彿什麼都沒聽到。

陳宴又問了幾個問題,諸如“殭屍”是什麼,“凍瘡”怎麼會長在腦子裡,村民們全都像是聽不到一般面無表情,毫無反應。

陳宴大概能夠確定,這幾個村民應該就是低階的NPC。

他轉向克萊恩:

“你能幫我把梁岸生抗走嗎?”

對了,這個傢伙雖然長著三叔的臉,但應該不是三叔,也和三叔不同名字才對。

梟耳克萊恩的反應否定了陳宴的想法,他將狐耳三叔手腳綁住,示意陳宴出發。

陳宴並不知道往哪走,但他很快發現,梟耳的克萊恩會自己走,但他必須處於梟耳克萊恩的身體範圍內,一旦離開稍遠一些的距離,揹著狐耳三叔的梟耳克萊恩就不動了。

陳宴忍不住內心爆了粗口:‘真%¥#的智障……’

陳宴心裡又想,我這麼罵他們,不就是在罵自己嗎?因為這是我瘋了之後腦袋裡臆想出的遊戲世界啊!我的腦子是處理NPC行為的處理器,那他們這些智障的行為都是我編造出來的咯!

我怎麼這麼多想法……

陳宴覺得自己很不對勁,立刻收斂心神,跟著梟耳克萊恩向村西頭城隍廟旁邊的小醫館走去。

村子裡的路很不好走,地上的積雪也厚的太離譜了些——大概每一步都要沒到腳踝的位置,不但厚的離譜,平均的也離譜,看起來就像是某個剛剛入行的程式設計師不知道從網路上那個犄角旮旯裡複製過來,幾乎沒有經過任何除錯,剛剛好能夠執行的程式碼。

能證明陳宴猜想的還有出現在村子裡的各種人——小小村落的街道上幾乎能看到所有面板顏色的獸耳人類!

除了人之外,還有各種不可思議的通行工具——陳宴不但看到了馬匹、馬車和騾車,還看到了人力馬車、轎子,甚至是船——誰知道小帆船為什麼能在雪地裡航行的!?

在看到這些場景之後,陳宴再次確認自己真的已經瘋了。

整個世界都是不真實的,除了懷中的泰達尼奧斯——只有在感受到領口內泰達尼奧斯給他帶來的溫暖時,陳宴才會得到那麼一丁點真實感,他才能確定一件事——之前深海時代碎片中經歷的一切是真實的,他的存在也是真實的。

‘我至少是真實的。’陳宴心想,‘只是已經瘋了而已。’

真是悲傷。

大概幾分鐘時間之後,三人到達村西頭城隍廟中的醫館。

陳宴很快淡定不起來了,因為他再次遇到了熟人——那個能夠從人腦袋裡取出來“凍瘡”的醫生,竟然是蒼耳!

是他當初認知中的那個亞裔大夫!

是本名為苗應初的蒼耳!

而此時的蒼耳並不是男性的模樣,而是長著鯊魚鰭耳朵的女人。

雖然是女人,但和蒼耳的臉部特徵沒什麼大區別。

‘鯊魚鰭耳朵又是怎麼一回事……鯊魚的鰭怎麼可能是耳朵!’

陳宴看到了太多荒誕的東西,精神已經有些麻木了。

“凍瘡已經快要爆掉了,要儘快手術。”

鯊鰭的蒼耳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直接把狐耳三叔推進了醫館內標有【手術室】的房間。

狐耳三叔的哀嚎聲很快傳出,看來麻藥之類的東西是絕對沒有的……

陳宴聽著狐耳三叔的慘叫聲,隱約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他想了又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不對勁在哪裡。

直到鯊鰭的蒼耳推著已經失去知覺的三叔出了手術室,對陳宴說道:

“他已經病了很久了,凍瘡入腦太深,我不得不清除了他的一部分腦組織,但請放心,我填充進去了一部分新的腦組織,那是我的獨家發明,雖然沒有實驗過,但我認為很安全。”

陳宴聽著這一席完全不靠譜的話,猛然驚醒,終於知道剛才不對勁在哪裡了。

‘蒼耳改造了三叔!這不就和現實中發生的一樣了?’

現實和瘋癲之後的世界發生了重疊,巨大的恐懼籠罩著陳宴,讓他不自覺的想要驗證——他看向三叔,低聲呼喚出了那個名字:

“苗水生?”

三叔一下子睜開眼,眼神已經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我獲得了新生,從今往後就叫苗水生了。”

陳宴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

狐耳的苗水生從手術檯上坐起來,對陳宴說道:

“村子外面的殭屍襲擊了我,我沒有受傷,但凍瘡依然在我腦袋裡出現了,這說明這次的殭屍和之前的殭屍都不一樣。”

狐耳的苗水生看著陳宴:

“你願意幫村子解決殭屍之患嗎?”

在苗水生說這句話的時候,看向陳宴的不只是他,還有梟耳克萊恩,鯊鰭的蒼耳,以及旁邊一眾醫館工作人員NPC。

‘是新任務嗎……聽起來像是主線劇情的樣子。’

這荒誕瘋癲遊戲世界裡的一切都像是在圍繞著陳宴來發展,陳宴心想,是因為這世界僅僅是由他記憶中的元素重新排列組合而成的原因嗎?

陳宴不知道。

他抱緊了懷中的泰達尼奧斯,使勁透過從泰達尼奧斯身上傳遞過來那一丁點溫暖讓自己儘量清醒一些。

然後看向梟耳的克萊恩:

“我想先去村西頭的豹兒姐家,為村子繁衍後代。”

梟耳的克萊恩沒反應。

嗯?做完了主線劇情,就不能回去做支線劇情了?

還是說,隨著主線劇情的發展,這個世界也在發生著變化,所以在現在這個時間點,和豹兒姐繁衍後代的支線劇情已經因為世界的發展,而客觀結束了?

陳宴心想,或許他應該驗證這件事。

他還想,既然這裡的人物是以我的記憶為背景所重構出的,那麼,或許克萊恩在這村子裡也是類似警員的存在。

他基於這樣的猜想,對克萊恩說道:

“外面的殭屍越來越多,村子需要更多的守衛者,如果我能和豹兒姐繁衍後代,村子就能獲得更多的守衛者。”

梟耳的克萊恩聽了這話,眼神出現了明顯的混亂。

在混亂持續了幾秒鐘之後,梟耳的克萊恩磕磕絆絆的開口道:

“那那那行,我我我帶你去。”

他“一卡一卡”的轉過身,像是幀數被抽掉了一般,在小範圍內瞬移著向醫館外走去。

這……

陳宴心想,看這個情況,應該是因為“帶我去找豹兒姐繁衍後代”這件事符合梟耳克萊恩守護村子的職責——角色的職能,但並不在已經設定好的劇情裡。

新的劇情出現了,所以梟耳克萊恩反應很慢,這或許可以看做是“梟耳克萊恩正在寫入新劇情”,因為【寫入新劇情】這個過程消耗腦力很多,所以梟耳克萊恩才一卡一卡的?

編寫新劇情緩慢,說明這遊戲的處理器——也就是陳宴的大腦,實在是太過費拉不堪了。

陳宴意識到了這點,但僅僅怪罪在這個遊戲上,他心想,這遊戲也太奇怪了。

陳宴沉思之間,跟著梟耳克萊恩一路離開蒼耳的醫館,來到了距離城隍廟不遠處的豹兒姐的家。

梟耳的克萊恩推開房門,陳宴便看到了豹兒姐——長著一副豹耳,斜靠在床上的瑪琳娜。

陳宴深呼吸一口氣,關上了房門。

這明顯違背了梟耳克萊恩的職能,於是他問道:

“你你你……怎麼麼麼不進去……”

陳宴又嘆了口氣:

“你知道嗎,其實我是個智障,我的後代八成也是個智障,如果我和豹兒姐繁衍了智障後代,這智障後代萬一把村子大門開啟,把殭屍放進來,村子就危險了。”

梟耳的克萊恩明顯沒有處理過這麼“複雜”的邏輯,渾身顫抖像是在打擺子,眼神混亂瞳孔搖擺不定,聲音已經變成了電流音:

“哦……”

陳宴說道:

“我們回去做主線。”

他離開豹兒姐的家,梟耳的克萊恩步履蹣跚的跟上他的步伐,很快兩人回到小醫館中。

陳宴來到狐耳的苗水生面前1米的時候,主線劇情被觸發了,後者看著陳宴:

“你願意幫村子解決殭屍之患嗎?”

陳宴點了點頭:

“我願意。”

一旁的鯊鰭蒼耳說道:

“如此高尚的情操!我必須為你介紹一位隨行的勇士才行!”

他說完,對旁邊的病床打了個響指。

一個兩米多高的光頭大漢當即從床底下滾了出來,扯過床單披在身上,看向陳宴,秀出了自己的肱二頭肌:

“我能幫忙讓你避免被殭屍感染!”

是斯沃姆!

陳宴再也繃不住了,仰面哈哈大笑。

他笑著笑著就流出眼淚了。

幾秒種後,他看著自己懷中依然沉睡的泰達尼奧斯,摸著它毛茸茸的腦袋,自言自語道:

“我是不是完全瘋了,沒救了,我是不是已經完全陷入瘋癲之後的世界了,是不是陷在裡面出不去了……

現在只有你能證明我到底是不是瘋癲的……

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忽然間,小醫館外響起了號角聲,那號角聲把陳宴剛剛的抑鬱一掃而空——竟然是衝鋒號!

隨即,一個誇張的大嗓門響徹整個村子:

“颳風啦!下雨啦!殭屍大軍打進村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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