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距離水族館越來越近的時候,路燈的燈光開始忽明忽暗——那些彼此之前間距不算很長的路燈——大概10米左右一盞的路燈,竟然在眾人沒有發現的情況下變得忽明忽暗。

‘在此停頓。’

奧斯曼狄斯在恰當的時間給出了提醒。

陳宴沉默著看向另外三人: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能會超過你們的認知,但是不要害怕……害怕是完全無用的。”

三人今晚經歷的詭異比他們一輩子經歷的都多,直到現在已經幾乎麻木,在陳宴說出這句不怎麼能給人帶來安全感的話之後,他們已經不再像之前一樣表現出很大的驚恐。

驚恐因麻木而被削弱了。

“接下來,你們要看著我的眼睛。”

陳宴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內心和奧斯曼狄斯進行交流:

‘三個人一起?’

言下之意:是三個人一起傳送?還是一個一個來?

奧斯曼狄斯並沒有因為他的“自作主張”而表現出生氣的情緒,而是很簡短的回覆道:

‘你看著水族館,讓他們看著你的眼睛。’

‘你的視野要集中在一個確切的位置。’

嗯?這個意思是……

透過我的視線,建立通往水族館前,某個特定位置的通道。

透過他們注視著我眼睛的視線,建立另一條通道。

這樣,以我的眼睛為節點,他們就能夠透過這兩條通道,被傳送到水族館前的某個位置。

陳宴心想,這樣一來,奧斯曼狄斯的能力就和他猜測的差不多,大概就是【透過視線建立傳送通道】的能力。

那麼,奧斯曼狄斯之前說要讓他和園長對視,就是想把園長轉移到某個地方……

奧斯曼狄斯的目的,就是園長本身。

陳宴想到這一事實,於是更加好奇,奧斯曼狄斯和園長有什麼過節?他要園長幹什麼?

現在不是細想這個問題的時候,陳宴定了定神,對三人說道:

“我會盡快把你們傳送到水族館門口,但你們務必要保持安靜。”

西卡和“賣眼鏡的”男人一言不發,艾瑞斯特輕輕按下懷中柴犬的腦袋,那小傢伙似乎聽話極了,一動不動的呆在她懷裡。

他看向背後道路來處已經出現的獵人身影,而後掃視了三人,然後看向水族館門口被燈光照亮的一小塊空地。

“現在,看著我的眼睛。”

下一刻——

輕微但足以讓正常人目眩的眩暈感忽然出現,三人在一瞬間失去了視野。

當他們再次恢復視野時,發現自己已經站在水族館門前,腳下各色燈光閃爍,這些燈光正來自頭頂上由變色霓虹燈管組成的【Aquarium】標識牌。

與此同時,陳宴也已經站在他們身邊。

他此時才得以近距離看到水族館的大門——

拜倫維斯動物園的水族館是一座僅僅只有一層的方形建築,建築下方的部分完全由玻璃圍成,而頂棚則是一座巨大的方錐體。

陳宴隱約看到,被霓虹燈管照亮部分的方錐體頂棚的材質同樣是某種不透光的毛玻璃,但又由於視野過於黑暗而不太確定。

他們面前的這面玻璃——水族館的正門所在部分的玻璃,倒是很清晰,但並未能看清楚水族館內部的一切——水族館內此時漆黑一片,巨大的空間內完全被黑暗籠罩,什麼都看不到。

陳宴端起輻射VIII型霰彈槍,四下張望,並未看到什麼人影。

此時夜已經深了,天上還下著小雪,水族館外圍的環形流水渠已經結了冰,而奇怪的是,幾乎有10米寬的環形流水渠看起來包圍著整個水族館,但流水渠之上並沒有架設橋樑。

也就是說,用正常手段是進不來水族館的。

陳宴看了一眼環形流水渠下的冰層,隱約在散射的霓虹燈燈光的映襯下看到了冰層之下的某些陰影。

陰影一閃而逝。

他想要仔細去看時,陰影卻沒有了。

“你們看,這有一張注意事項告示。”

背後響起了“賣眼鏡的”聲音,於是眾人來到他所在的位置,只見玻璃上貼著一張標題為《拜倫維斯動物園水族館遊覽注意事項》的A4紙,這張A4紙被放在玻璃內部,所以無法觸碰:

《溫馨提示:水族館為正在建設的未開放區域,請在此折返。

如果有遊覽的必要需求,請參照以下游覽建議,進行遊覽:

1水族館內沒有導遊。

2不要和導遊說話,不要接受導遊提供的幫助,不要聽從導遊的建議。

3如果和導遊進行了任何溝通,請尋找海豚祛除邪祟。

4如果找到海豚,請滿足海豚的願望。

5如果沒有找到海豚,請殺掉導遊。

6如果殺不掉導遊,請前往水母區殺掉所有水母(包括那些小隻)。

7傍晚11點30分到12點,是水族館生物的放風時間,請在此之間保護好自己。

8如果落水,請遠離虎鯨。

9虎鯨是危險的,需要殺掉。

10鮟鱇是更危險的,需要殺掉,並保證它們脫水乾死,而不是在沾水的情況下死亡。

11水母、海獅、鯊魚、海龜是危險的,需要殺掉。

12石斑魚、鰻魚、章魚、蝴蝶鯉、小丑魚、月光蝶魚……(列出了20多種)是危險的,需要殺掉!

13殺殺殺殺殺!》

陳宴很擔心寫出這篇告示那位員工的心理狀態。

這篇告示邪乎就邪乎在第13條,那些“殺”字裡面沁出了像是水漬一般的血漬,血漬沿著玻璃內部已經封閉的區域一直向下流,卻總也流不到水族館的地板上。

陳宴對於動物園的詭異已經見怪不怪了,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樣的視覺衝擊還是特別震撼的。

“我……我其實聽說過一些類似的事……”

抱著柴犬的艾瑞斯特把眼神從告示上強行移開,看向陳宴——她先是看向陳宴手中的霰彈槍,然後看向陳宴的眼神,並從中得到了足以慰藉內心的安全感。

“戴斯島很亂,經常發生一些兇殺案,我的父親常在處理完案件之後向我們傾訴一些事,一些明明看起來不可思議、不會發生,但就是莫名其妙發生了的事……”

陳宴把視線移動到水族館緊閉的大門上,同時問道:

“你父親是做什麼的?”

艾瑞斯特很快回答了,彷彿談話能讓她感覺到更多的安全感:

“我父親是戴斯島的防禦兵衛調查執行官,他負責維護島上的安全。”

懷中的柴犬縮了縮腦袋,向著陳宴發出“嗚嗚”的低沉叫聲,像是始終對陳宴抱有敵意。

陳宴捕捉到了一個古老的詞彙:

“防禦兵衛?”

艾瑞斯特試圖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什麼,但她失敗了:

“是的……你沒來過島上吧,島上的情況和亞楠市幾十年前差不多,被驅趕到山裡的土著隨時都會對城市發動侵襲,所以帝國在島上設立了防禦兵衛,而更危險的其實是被髮配到這裡的苦力——那些人原本是帝國各個城市的罪犯,他們在這座原本蠻荒的島嶼上立功贖罪,然後生根發芽……他們比吃生血的土著還要危險。”

另外兩人沒說話。

陳宴朝著大門走去,他們在陳宴背後亦步亦趨。

“我父親處理的案子裡面有很多不可解釋的例子,他告訴我,那是不為人知的禁忌……那些傳說中的東西,是存在的。”

艾瑞斯特鍥而不捨的想要引起陳宴的注意,這位金髮女郎想要以此讓陳宴對如今他們遇到的一切詭異做出一些解釋。

“所以我能接受動物園裡發生的事,和你施展出的力量……”

她失敗了,陳宴一言不發。

柴犬哼哼兩聲,似乎像是對陳宴的抗議。

陳宴不說話,並非不想知道戴斯島上的情況,而是因為他正在和奧斯曼狄斯對話。

‘裡面有路,通往另一個園區。’

‘哪個園區?’

‘不知道。’

‘不知道你說個雞。’

‘……有追兵,是獵人。’

陳宴扭頭看了一眼來處,只見視野能看到的那盞最近的路燈下已經出現了獵人的身影——威爾遜就站在10多米之外,水族館的環形水道的另一邊,默默地注視著水族館門口的他們。

‘他為什麼不過來?’

‘他害怕。’

‘環形水道里的東西?’

‘是。’

‘那是什麼?’

‘不知道,但很兇,你打不過。’

陳宴心中一凜。

即便是擁有充足火力的我也打不過,說明《斷罪律法》……鮑姆卵子彈無法對環形水道中的東西造成足夠的傷害。

這還是陳宴頭一次遇到北局子彈無法造成傷害的異常生物。

也或許環形水道里那玩意兒不是什麼“生物”……

‘唯一的出路,在前方。’

‘動物園的道路是迴圈的,繞一圈總能到達老虎區。’

即便不能到達老虎區,我現在也沒退路了!

陳宴看了一眼手機,現在的時間是晚上10點55分——

距離水族館的安全屋關閉還有5分鐘。

距離他進入動物園到現在,經過了15分鐘,他可以在動物園內停留的時間還剩下1小時32分鐘,也就是92分鐘。

‘媽的,現在的情況看來,92分鐘完全不夠用的,這次不知道還能不能到達老虎區……要是能找到一張動物園的圖紙就好了。’

‘按照那張告示上所說,11點半之後到12點是水族館內生物的放風時間,那個時候的水族館或許會變得很危險。

也就是說,在能找到安全屋的情況下,我必須在安全屋裡待到晚上12點——這樣一來,我能夠繼續探索的時間就只剩下27分鐘……’

27分鐘內找到老虎區?

開什麼動物園玩笑!

陳宴內心氣的不行:

‘奧斯曼狄斯這傢伙也不知道去老虎區的路……也許是知道,但不告訴我。’

他隨即向奧斯曼狄斯發出詢問:

‘你知道動物園的地圖嗎?’

對方很快有了回覆:

‘知道,但不管用。’

奧斯曼狄斯的回答完全符合常理:

‘動物園距離當初興建時變化太大,當初的地圖因此失效。’

‘按照當初的計劃,沒有水族館。’

他明白陳宴在想什麼,所以安撫道:

‘總之,先活下去。’

‘總有辦法找到老虎區。’

‘威廉·馬斯特也不是輕易能找到的。’

奧斯曼狄斯的話中透露出幾個資訊:

第一,他知道陳宴很著急,也知道陳宴以為他知道動物園的地圖,更知道陳宴對他的懷疑,但現在這樣,他只能勸陳宴不要急;

第二,他並不著急尋找園長;

第三,他是真不知道動物園現在的情況。

陳宴心想,現在看來,是必須穿過水族館才行了……

總之,水族館的安全屋在5分鐘之內就要關閉,一旦沒有進入安全屋,他就要面臨完全未知的詭異情況,所以他需要儘快找到安全屋!

陳宴來到水族館的玻璃大門前,發現玻璃大門雖然沒有上鎖,但仍然是無法開啟的,不知道是什麼原理。

陳宴繼續往前走,併成功在水族館大門旁的某個不起眼的玻璃上,發現了開啟著的側門。

“我們得穿過去。”

陳宴對他們說:

“無論如何,先找安全屋。”

其他三人尚且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如今的處境,只能跟著陳宴這麼個“熟悉”動物園的員工行走,至少待在陳宴身邊的時候能得到一定的安全保證。

四人穿過側門,周圍的環境變得更加黑暗,原本就已經很微弱的路燈燈光在被厚重的玻璃過濾之後幾乎消失,他們可視的範圍絕對不超過半米。

即便他們在幾秒鐘之後紛紛開啟了手機的手電筒,也沒能讓可視範圍超過兩米。

兩米之外一片漆黑,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海腥味,這些海腥味和陳宴在船上時聞到的完全不同,像是鐵鏽中夾雜著藤壺分泌物的腥臭。

向前幾步之後,陳宴忽然停下腳步,他背後緊跟著的“買眼鏡的”一頭撞在他身上。

好在陳宴身形沒動。

陳宴不僅沒動,還沒有說話,氣氛在這一刻壓抑起來,身後的三人不知道陳宴看到了什麼,也不想知道他看到了什麼。

氣氛壓抑到令人喘不過氣來。

片刻之後——

“都聽我說,不要說話,也不要向前看——只向後退。”

陳宴的聲音迴響在他們耳邊時,他們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但由於黑暗太過濃郁的原因,他們並未看到陳宴面前的場景。

當他們退回來的時候,陳宴也退到了他們身邊。

“前面是一片水域。”陳宴說,“一片很大的水域……這個水族館像是正在建設中的。”

眾人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陳宴說道:

“我們向左走,說不定很快就能看到安全屋。”

他語氣深沉,這導致其他三人不敢多問,在陳宴來到領頭的位置之後,顫顫巍巍的跟著陳宴向前走去。

陳宴這次的步子很慢,這也導致他們行進的速度變緩——大概用了3分鐘時間,他們也沒有走出多遠。

距離安全屋關閉還有2分鐘,陳宴的步子稍稍加快,身後的三人看不到陳宴的臉,所以並不知道陳宴越來越緊張。

陳宴越來越緊張,是因為奧斯曼狄斯一直在陳宴耳邊低語——獨眼少年的視野明顯比其他人都遠:

‘右前方有隻鬼,彆扭頭。’

‘有一片水域被送到了你腳邊,所以必須一直向前走。’

‘你左前方有隻魚,不要理會它,向前走就對了。’

‘剛才水裡那個東西一直在跟著你往前走,無論它對你說什麼,都別理會它。’

‘它已經死了,對於這種死物,只要你不給它活過來的機會,它就不會對你產生後果。’

‘快到了……到了。’

1分鐘後,當奧斯曼狄斯的聲音在陳宴耳邊落下的時候,面前不到1米的位置赫然出現了一道開著的門。

門上用方釘釘著的標識牌上似乎用某種鋒利的器皿雕刻著【SafeHouse】。

“安全屋到了。”

陳宴說出了這個訊息,身後的三人激動的無以言表。

陳宴用手機照向安全屋內,四散的光線在進入門中的那一刻無法逃逸,當光線被凝聚在狹小的空間裡時,一切都清晰可見:

一架鎖著的藥櫃、裝滿了水族館所用器械的裝備櫥櫃、雙開門的巨型冰箱,以及一座貼著封條的保險櫃——這裡是水族館的倉庫——和當初老虎區的倉庫是同一個佈局!

‘所謂安全屋,就是區域飼養員管理的倉庫嗎?!’

整個倉庫面積不大,也就比老虎區倉庫大上一倍的樣子,陳宴很輕易就能透過手機光線看清倉庫內的一切。

他踏入其中,熟練的找到門旁邊的吊燈開關,將其按下——吊燈開關的位置也和老虎區倉庫一模一樣,動物園裡各個區域倉庫的構造似乎用的都是同一個模子。

和老虎區不同的是,水族館倉庫似乎是沒有通電的,即便按下開關,吊燈也沒有亮起來。

此時身後三人也走了進來,走在最後的艾瑞斯特在進門之後就把門關上了,鎖芯咬合的清脆聲音讓陳宴感覺有些不適,但他不知道這些不適從何而來,所以也沒有追究。

陳宴向前兩步來到巨型冰箱前,心中略有激動的想,這冰箱應該和老虎區倉庫裡的冰箱一樣,裡面存在有通往動物園屠宰室的通道,如果他能夠透過冰箱到達屠宰室,就能再次透過屠宰室的送貨通道到達老虎區了!

他正激動的想著,忽然看到身邊的陰影發生了微微的移動,他下意識一扭頭,就看到黑暗中正有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在注視著他。

“草!”

陳宴頭皮炸了,手裡端著的霰彈槍也差點一起炸。

及時攔住他的是身後艾瑞斯特的一聲驚呼。

“角蒼!”

嗯?

陳宴良好的控制力讓他正在扣動扳機的手指頭硬生生停了下來,並因此發生了一些關節腫脹。

艾瑞斯特來到他身邊,扶起地面上趴著的傢伙,陳宴這才看到,這傢伙竟然是一個亞裔小孩——準確的來說,是一個穿著一身青灰色和服的櫻國小孩!

小孩像是在被陳宴手中霰彈槍帶來的恐懼擊垮了,他抱住了艾瑞斯特的手臂,用磕磕絆絆的帝國語說道:

“大家……都死了……”

艾瑞斯特懷中的柴犬因為小孩的動作而表示了不滿,朝著小孩發出“嗚嗚”的低吼。

艾瑞斯特撫摸了它,然後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同時抬頭對陳宴解釋道:

“我們一行大概十幾個人,都是動物園的受邀者,在動物園門口的時候因為一個怪男人而失散了……他是角蒼健太郎,大商人角蒼梁明的兒子,他家原本是物流中心一條重要線路的大宗貨物供應商……”

她說著說著,眼神逐漸迷茫。

“我記得,角蒼先生一家人也被邀請參加物流中心的慶功宴……”

也就是說,這個角蒼健太郎,也死在了物流中心的慶功宴中。

為了避免艾瑞斯特因為記憶混亂而出現自我矛盾,陳宴及時轉移了話題:

“你們遇到了怪男人?”

另一邊的西卡接過話頭:

“是一個帶著鴨舌帽的人,他說他是動物園值夜班的導遊,要帶領我們進行夜間遊覽。”

似乎是因為安全得到了保障,西卡已經恢復了一些精神,不再像之前那麼柔弱:

“他引導我們進入動物園大門,帶我們坐上園區公交,周圍一片漆黑,我們不知道坐了多久的車……忽然有一個受邀者說:‘你們看他的脖子!’”

“我們朝他的脖子看過去,就看到了他脖子上出現的鱗片……密密麻麻的鱗片!”

嗯?員工怎麼會是動物呢?是動物變成了員工?還是?

說到這裡,西卡打了個哆嗦,似乎不想繼續說下去。

她身邊的“賣眼鏡的”男人接著繼續說道:

“那個導遊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東西,在我們發現他之後,他就從窗戶逃了出去,我們後續檢視窗外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他的影子。”

“園內公交停了下來,我們不知道該怎麼開動,那公交連操作檯都沒有……我們只能下了公交。”

“好在旁邊就是公交站臺,我們看到公交站臺上標註著【蛇】的形象,於是我們知道大概來到了蛇區。”

“緊接著,那個自稱威爾遜的人就出現了,他做了自我介紹,然後就開始……殺人!”

“人群混亂極了……在混亂中,人群無意識的分成兩股,開始逃竄……後來你也看到了,我們很倒黴的成了被追殺的那一股。”

他慘笑道:

“現在只剩我們幾個了。”

他看向名為角蒼健太郎的小孩,問道:

“在分開之後,你們經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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