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化病毒。”

陳宴聽到這個極其熟悉的名字,驟然間想起一件事。

前天晚上,他下班之後,在高街格林家的診所裡,格林和克勞德·穆恩曾經說到過,在千年前,亞楠市曾經爆發過一次恐怖的獸化病狂潮。

他立刻問道:

“這所謂的【獸化病毒】,和當年的那場獸化病,有關係嗎?”

昆騰:“這個倒是真不知道。”

他說完,陳宴耳邊就傳來了克勞德·穆恩的聲音。

‘感染【獸化病毒】所產生的後果,比當年的【獸化病】產生的後果,要輕微的多。’

‘【獸化病毒】有很多種,其中大部分不具備傳染性,

只有你主動沾染具有這種病毒的血液,才會發生感染。’

‘甚至對於某些毒性更弱的【獸化病毒】,必須透過特殊的儀式,才能感染自身,使自己獲得超凡的能力。’

這……

聽起來,【獸化病毒】似乎不像是一種生物學意義上的病毒,而是一種醫學意義上的強化劑——類似腎上腺素。

不同的是,腎上腺素,是短時間內啟用人的潛力。

而【獸化病毒】,則是使人獲得超凡的能力。

克勞德·穆恩繼續開口時,語氣發生了一些改變:

‘但【獸化病】則完全不同。’

‘【獸化病】的致病能力強到不可思議!’

‘無論你身處何地,無論你是什麼狀態。

無論你是超凡者,還是凡人。

無論你是信仰神明的大主教,還是手持【王器】的神選之人。’

‘無論你究竟是誰,有什麼樣的身份,有什麼樣的能力,【獸化病】都會在某個時間,降臨在你身上。

你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也沒有抵抗的資格。

你只能承受病痛,直至瘋狂。’

‘在那個時代,任何人都有可能感染【獸化病】,變成渾身長毛的、發瘋的、渴望鮮血的野獸。’

‘在月之眷族的古老傳承中,有一句箴言。’

‘【獸化病面前,人人平等】。’

‘所以,你現在應該明白了。’

‘獸化病,和獸化病毒,完全不是一種東西。’

‘感染了【獸化病毒】的亞人,也並不是發瘋的野獸——它們是擁有了野獸能力、並在一定程度上擁有了野獸的一部分生命形態的超凡者。’

陳宴沉默片刻,開口對昆騰說道:“你知道三叔感染的,是哪一類生物攜帶的獸化病毒嗎。”

昆騰用非常猶豫的語氣回答道:“應該是某種蛇類……

那種蛇類應該不是很稀有,因為三叔的能力,其實可以說是相當低下——

除了超強的生命力、力氣和消化能力稍微增加了一些之外,他幾乎沒有其他的超凡能力了。

和其他超凡者相比,這簡直就是低能兒……”

陳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還記得,在三叔當年講得故事裡,當年,三叔是在被追殺的情急之下,得到了攜帶獸化病毒的血,成為了超凡者中的亞人。

也就是說,當時,擺在他面前的選擇只有一個。

三叔沒得選。

“三叔這樣的亞人,能力增強的不多,血液中的獸化病毒也比較弱。”

昆騰說道:

“他雖然擁有了亞人的血脈,但這樣稀薄的血脈,幾乎不可能遺傳給下一代。”

他頓了頓,補充道:

“還有一些……從遠古傳承至今的亞人家族。

他們的血液之中,包含有特殊的獸化病毒。

他們的傳承裡,有可以保證血脈一定延續的特殊方法。

這樣的亞人,即便在某一代和凡人通婚,也是能夠透過特殊途徑,把血脈延續下去的。”

陳宴點了點頭,眼神閃爍。

超凡者的世界……真是奇妙!

昆騰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也許……我只是說也許啊,並不肯定。

也許,三叔所感染的【獸化病毒】,本身非常低階,可能是很普通的蛇類身上攜帶的。

只是透過後天的訓練,或者進食一些特殊的藥物,或者透過一些儀式,【昇華】了自己的血脈,所以才獲得了更多的能力。”

他剛一說完,克勞德·穆恩立刻提醒陳宴:

‘別聽他瞎說,【昇華儀式】幾乎必死,沒聽過誰上了昇華儀式的祭壇,還能活下來的。’

陳宴不置可否。

這個【昇華儀式】,聽起來明顯是某種提升能力的途徑。

也許,三叔真的透過了【昇華儀式】呢?

昆騰的語氣很謹慎:“我剛才說,三叔擁有的【超強的生命力】,或許就來自於【昇華儀式】。

我曾經親眼看見三叔被人砍成兩截,那兩截變成了兩個完全一樣的三叔!”

說到這裡,陳宴腦袋裡忽然如電閃過。

兩個完全一樣的三叔?

【動物園夜晚的三叔】,和【正常社會中的三叔】,兩者在生理上完全一樣,但並非同一個個體!

陳宴睜大了眼睛,意識到自己發現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昆騰詳細描述著:

“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大概是八年前?

那時候,下城區的幫派都在搶地盤。

有些幫派,甚至發動了超凡者。”

“在一次爭鬥中,三叔被一隻來自威廉·亞當斯家族的【劍型】狂暴靈,攔腰斬斷。”

“真的是攔腰斬斷,我特麼也不是沒殺過人,但當時看到那場面,連我都吐了。”

“後來發生的事情,你應該能猜到了。”

“三叔一分為二!”

“兩個三叔就那麼‘生長’出來,把那【劍型】狂暴靈嚇傻了,當場就完成了反殺。”

“我當年親眼見證了那件事,所以,我明白三叔的生命力有多頑強。”

昆騰的聲音開始變得沉重。

“但是,這一次的情況,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三叔受了很重的傷。

真的很重,而且完全沒有癒合。”

陳宴問道:“他傷到了哪裡?”

昆騰思索道:“是肋骨之下的位置……他這樣的小角色,完全不會引起那位忍者的興趣,所以他幸運的活了下來。”

“雖然活了下來,但傷口根本沒有任何癒合的痕跡。”

“我找到三叔的時候,他整個衣服的下襬都已經被血浸溼了。”

“我扶著他,來到下城區的某個轉角樓下,他說不讓我送了。”

“我當時也受著傷,就沒有再堅持。”

“我最後只看到,他的背影踉踉蹌蹌消失在轉角樓內……”

陳宴說道:“把地址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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