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雨了!”

看著天色,李長生喃喃了一聲。

他倒不是能掐會算,而是看著水中魚兒浮出於水面,螞蟻開始搬家、蜻蜓進行百繞,便知道是要下雨了。

唐朽木只是不遠不近的看著李長生,心思複雜。

離開純陽地界已經半月有餘,窺探的人一直存在,卻沒有選擇動手。

唐朽木自然知道是何原因,他們在等,等第一個出手的人。

原本那個人會是自己,但自己沒有出劍,那麼必定會有人忍耐不住,而雨夜恰好是殺人的最好時候。

李長生在下雨之前,找到了一處破舊的山神廟。踏入山神廟後,發現這座山神廟已經荒廢了不知道多久,並不能夠避風,卻能夠避雨,供奉的也不知道是哪尊山神。

主要原因,還是李長生對於此地不怎麼熟悉。

純陽宮距離上京近萬里之遙,實際上並未有萬里,大概是八千里的距離。

即便如此,若是沒有車馬,對於普通人而言,也是走上小半年之久。

李長生沒有地圖,只知道一直往東南方向走,就會走到上京。

以他的腳程,自然要比普通人快上很多。

即便如此,大概也要三個月。

李長生在山神廟內,發現有火堆燃燒殆盡的跡象,便明白這裡經常會有行腳商趕路途經此地進行休整,旁邊還有未燒完的柴火,留給後來人。

自然,也可能是留給自己。

李長生拾起一旁的柴火丟到之前燃燒殆盡的火堆上,隨後用火摺子將其點燃,一股溫暖的感覺從火堆上傳來。在山神廟外,也很快下起了大雨,讓人不禁感嘆大自然的神奇與奇妙。

唐朽木並未進來,只是守在門口,看起來像是護衛,實際上他在等人。

他知道今夜肯定有人會來,不一定是一個人,說不定是一群人。

李長生看著唐朽木坐在山神廟外,也沒有招呼他進來的意思。

兩人不是朋友,便沒必要盡到做朋友的義務。

自始至終,李長生的朋友,便只有趙端陽一個。

此番去往上京,也只為趙端陽一人。

隨著天色逐漸暗澹下來,外面的暴雨也沒有停歇的意思,反倒是有一種山雨欲來的味道。

李長生取出包裹裡的僅剩下的兩個地瓜,將生的地瓜扔給了毛驢拖豆,將另一個生的地瓜埋進了火堆旁邊的灰裡,等著地瓜被烤熟。

正在這個時候,磅礴大雨中,兩名戴著斗笠、穿著蓑衣,身材高大的男人從遠處慢慢靠近山神廟。

兩名斗笠男由遠到近,看了一眼坐在山神廟外的唐朽木,面無表情。

走到門口的那一刻,二人停了下來,大雨從他們的斗笠上落下,滴入地下,而他們的雙腳上穿的是草鞋,顯然不會出現鞋子溼了的情況。

唐朽木也緩緩睜開了眼,目光凝視著兩人說道:“殺人可以,不要把山神廟給打壞了,這是用來避雨的地方,方圓幾里地,已經找不到第二個可以避雨的地方了。”

說完,便又閉上了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名斗笠男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為難,可眼角道疤的卻最終還是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唐朽木說的這番話。

於是,他們又將目光投向了廟內的李長生。

破廟本就少了一扇門,另一扇門也早就損壞,只能夠勉強擋風,避不開外面投來的目光。

李長生將地瓜用木枝掏了出來,用手去撿的時候,左右手還互換地瓜的位置,實在是太燙了。

最終李長生還是放下了地瓜,打算等冷一陣子了再次拿,被燙著的雙手也趕緊抓住了耳朵進行降溫。

門外的兩個斗笠人,李長生也注意到了。

可注意是注意到了,這二人他也不熟悉,他們站在門口沒有要進來的意思,李長生也不會刻意去招呼他們進來。

萬一,萬一他們要分自己的地瓜怎麼辦?

就一個地瓜了,自己都不夠吃呢!

廟外,眼角帶刀疤的男子對著屋內的李長生開口道:“在下血魔門嚴寬,旁邊是我弟弟嚴毅,特來向當代純陽宮行走進行討教!”

李長生一愣,當代純陽宮行走,這該不會說的是自己吧!

可好像他們說的,也只能是自己!

李長生撿起地上已經烤熟,又不怎麼燙的地瓜,將其掰成兩半,走到門口,看著血魔門的嚴家兄弟,疑惑的問道:“話說,純陽宮和你們血魔門是什麼仇?”

嚴寬和嚴毅聽到這話,一時間愣住了。

倒是坐在一旁的唐朽木進行解釋道:“血魔門一直被視為邪魔外道,兩百多年前,作為正道之首的純陽宮掌門徐子陵,曾將斬殺了血魔門的宗主極其左右兩大護法,包括八大魔將,差點害得血魔門滅門。三十年前,純陽宮掌教,也就是你師父王道人,再次斬殺血魔門宗主和左右護法,導致血魔門元氣大傷。而三十年前血魔門的門主名為嚴炳燭,想來這兩位就是嚴炳燭的後人了。”

嚴寬道;“沒錯,上一任的血魔門門主正是我的父親。”

李長生嘆息了一聲,他知道純陽宮的仇家眾多,但是動不動就把人家宗門的高層全滅,怪不得這麼不受待見,也不知道這個壞習慣是誰帶起來的。等以後自己當了掌門,得改,一定得改掉。

凡事,就應該以和為貴!

打打殺殺的,多不雅觀!

李長生看著嚴寬和嚴毅兄弟,問道:“不可調和,非打不可?”

嚴寬和嚴毅沒有說話,卻已經擺成了戰鬥的姿態。

李長生見狀,一陣頭大,隨即看向了一旁的唐朽木。

“你還不上?”

唐朽木一臉震驚,隨即憤慨的說道:“我又不是你的打手,我憑什麼上?”

李長生嚴肅的回覆道:“血魔門既然是邪門歪道,唐師兄你是劍宗大弟子,劍宗也是正派弟子,遇見邪魔外道,難道不應該站出來斬妖除魔?”

唐朽木聽後,直接氣的別過身去。

這還是純陽宮的行走,怎麼和師門長老前輩們說的不一樣啊?

李長生見唐朽木沒有出手的意思,知道還得靠自己,便都囔了一句。

“怪不得劍宗不如純陽宮,遇見邪魔外道都不出手,枉為正道門派了。”

唐朽木氣的快要拔劍了,可他還是選擇忍了下去。

李長生已經將手中地瓜啃完,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出了山神廟,看著嚴家兄弟,喊道。

“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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