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格倫的頭像有一會,我的手指不自覺點進了他的個人主頁裡。

乾淨整潔的介面,裡面空空如也,這是我沒料到的,我以為在他這個年紀裡他應該時常愛發動態來記錄生活,但情況顯然不是這樣。

他原來是個內向又不愛表達的叛逆男孩。

我對他做出如此評價。

看著他好一會都沒回復,我忍不住又發了一條資訊過去,【嗯、明天下午我要幫老闆去提一條新裙子,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我想我應該可以擠出來跟他喝下午茶的時間。

在我的談話框剛過去不過三五秒,格倫就回復了訊息,【我來接你。】

來接我?我揚起唇角思索一會,給他報了一個地址,我想光明神大人不會在乎有陌生訪客上門的,大多數情況他不是泡在書房,就是呆在辛西婭身邊根本不理會別的事。

——

格倫置身於滿是泥濘的深淵之中,無數手掌將他緊緊束縛在泥潭中央,他驚恐的對著我尖叫,“梅!”

我不假思索的從半空中俯衝而下,一手抓住了他伸向我的大手,滿目焦急的喊,“格倫!”

我拽住了他滿是淤泥的手臂,陰沉的天空此時下起了大暴雨,雨水不斷低落在我的身上,砸的我肌膚生疼。

我不斷的調整位置拉扯著格倫的手臂,用力拍打著翅膀將他從泥潭中央拉了上來,我緊緊擁抱著他,撫摸著他顫抖的身軀,“沒事了,沒事了。”

指尖觸碰他的脊背,我摸到了他長過腰線的長髮,一片刺目的銀色驟然映入眼臉。

銀色...

“梅。”

驚恐的聲音變成了充滿得意的呼喚。

格倫的後背上,一對透明翅膀破出,他擱置在我肩膀上的腦袋緩緩貼近了我的面頰,我們親密的貼在一起,我驚恐對上他的灰眼睛。

格倫在我面前一點點的私下了偽裝,最終變成了奧斯汀的樣子。

“不!奧斯汀!”

我驚叫著從床上坐起,胸脯劇烈的起伏著。

臥室內的窗戶大開,微風吹進帶來了一絲涼意。

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我將臉埋入了雙手之中,眼裡早已蓄積滿了淚水。

我又一次的夢到了奧斯汀,還是以這種糟糕的方式,這對格倫來說一點也不公平,在我心裡他絕對不是什麼情感替代品,我怎麼能做這麼令人討厭的夢境,他怎麼可以和奧斯汀一起出現比較...

噩夢讓我不在有心情睡覺了,我心煩意亂的在床上坐了一會,隨後開啟光腦,目光落在了談話框上。

我忽然想和格倫說點什麼...但是現在已經是凌晨了,他肯定睡著了。

我猶豫了一會,正要將光腦關閉,新訊息進來了。

【睡不著。】

他原來也沒睡。

一股淡淡的喜悅從心底冒了上來,我很快回了訊息,【我做噩夢了,也沒睡著。】

對面安靜了一分鐘,一連串的電子鈴聲響起,格倫透過社交軟體給我打了語音通話。

我的動作比我腦子都要快的接了起來。

語音接通後,我們各自沉默了幾秒鐘,氣氛有些微妙。

“什麼噩夢?”格倫的聲音低沉好聽,帶著稚氣未脫的沙啞感。

直覺告訴我還是不要將他和奧斯汀混為一談的事情說出來比較好,我靠在枕頭上輕聲回答,“一個壞蛋。”

“壞蛋?”他的嗓音提高了一點,夾雜著些許不滿。

又是一陣風從窗外吹進帶來涼意,我看向窗戶,這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它開啟了,我沒去管它,只往被子裡面縮了縮,“嗯、一個絕對不想夢到第二次的壞蛋。”

格倫又沉默了,玻璃杯碎裂的動靜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我連忙問道:“你沒事吧?格倫?”

他發出一聲冷哼,回答我,“嗯,打碎了一個杯子。”

我不理解他為什麼連這也要生氣,但和他說話總能讓我的神經放鬆下來。

“好吧,別受傷了,可以讓傭人來收拾。”

我知道了格倫家很有錢,那麼他們有保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格倫沒說話,我只聽見他在木地板上走動的聲響,以及他最後坐上床的衣服摩擦聲。

“你才上床嗎?”

“嗯。”他的聲音些許疲憊,“你住在匹斯山上?不考慮搬出去?”

“為什麼要搬出去?我在這工作。”我望著窗外朦朧的月色,“我沒地方可去的時候,是這的主人留下了我。”

“沒地方可去?”格倫用力咬了這句話,他似乎在努力壓制自己的情緒,“我以為你會辛特拉有個安身之所。”

“哦、那是曾經,在我辭職後我就不想回去住了。”

我在辛特拉的臥室和奧斯汀在同一條走廊上,那是我唯一的安身之所,現在那裡不屬於我,那裡只有滿滿的糟糕回憶。

而這些我也沒必要和格倫解釋,我已經打定主意要和他談一場完美的戀愛,我想我會學著慢慢接受和人類的相處過程。

“辭職原因呢?”格倫又問我。

我認真思考了他的問題,隨後繞開了有關奧斯汀可能會出現的話語,輕聲說:“我是純血精靈族,我在帝國時代就已經存在了,這漫長的歲月我一直在為前住人而服務,我失去了一切自由和個人生活,我孤獨的太久了。”

曾經我將失去自由和個人生活當成可以得到奧斯汀的代價,可血淋淋的現實又叫我不得不認清,不愛你的人你等待再久,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格倫又安靜了好一會,我似乎聽見了他的嘆息聲,但這會我已經有些困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我的年紀嚇著了。

在入睡前,我輕聲低喃了一句,“如果你覺得年齡是一條鴻溝,我當然能夠理解,我還是允許你隨時終止這段關係。”

睡夢中,我好像聽見了他朦朧的低語聲,但我什麼也沒聽清,沉入了夢鄉里。

向來準時的我在第二天早晨睡過了頭,等我從床上爬下來鑽進盥洗室裡,我才發現手腕上的光腦到現在都還和格倫的對話方塊連線著,語音沒有結束通話,對面安靜的聽不見一絲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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