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他一定是在逗你玩
辛西婭點點頭，“嗯。”
“你是怎麼來的？”藥劑師再次提問。
辛西婭作為瑞達尼亞王朝三公主被流放到泰莫利亞的事，除了凱厄斯和永夜森林裡的萊斯，應該沒人會知道了。
她思考了一會，沒有把自己是聖女的事情說出來，只是垂著頭說：“我被萊斯捉來的，永夜森林裡的可怕吸血鬼。”
“萊斯？永夜森林裡是有一塊他們的地盤，那位領主挑剔的很。”藥劑師眯了眯眼，再次打量起辛西婭，鼻子又朝她身上聞了聞，隨後恍然大悟。
“你身上染了血苔，那位大人想吃你也很正常，沒有哪隻吸血鬼聞到這香味能剋制住不咬你。”
她重新調配了一碗看起來像血漿一樣的東西裝進玻璃瓶後遞給了辛西婭，“晚上回去拿這個泡一泡可以去除味道，不過別太久，它會消耗你的體力讓你渾身無力一整天。”
辛西婭也不知道她怎麼聞出來的，她重新將頭髮藏好，接過那個瓶子道謝後小聲詢問，“你們不擔心...他們到城鎮裡來吸血嗎？”
泰莫利亞對於吸血鬼的容忍度比瑞達尼亞要高很多。
“雖然泰莫利亞是瑞達尼亞的附屬國，但是凱厄斯大人才是這座城邦的主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早出現在這。”
藥劑師在說起凱厄斯的時候，語氣裡充滿了敬畏，“他劃出來的地界，不允許吸血鬼在白天肆意獵殺，也不能在夜晚闖進別人家裡。”
辛西婭鬆了口氣，那不就代表就算以後在倒黴悲催的碰到萊斯，他也絕對不敢偷摸摸的給她吃了。
但緊接著她又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凱厄斯先生...不是很貧窮嗎？”辛西婭看上去呆愣的很，“因為他要我把全部的金幣都拿去給他修房子。”
“噗、那他一定是在逗你玩。”
藥劑師捂著嘴，咯咯咯的笑出了聲，動作大的就連夾在眼皮上下的單片眼鏡都掉下來了，“我可以說他是整個城邦最富有的人，當然身為黑暗神的化身，那位大人的脾氣暴躁又不近人情都是情有可原的。”
“黑暗神化身？...”
套出來的話竟然是黑暗神化身！
辛西婭感覺自己要裂開了。
她的面部表情都僵在了那裡，“你是說...凱厄斯大人、是黑暗神？”
“算是，只不過他是不完整的。”藥劑師放輕了語氣，似乎是觸及到某種禁忌，中斷了對話。
辛西婭猛然間想起來絡迦曾經在玫瑰園裡與她說過的話。
他曾因為黑暗神化身的事情派兵去過一次泰莫利亞...
正好她被流的那段時間，在邊界的酒館裡遇到了受傷的凱厄斯...
就這麼巧合是吧。
凱厄斯的黑髮並不是因為黑暗的詛咒，他本身就是黑暗神化身...
接踵而來的重磅訊息砸的她癱軟在了床上。
這可不就是自己把自己送到了狼嘴裡...
藥劑師以為她累了，逐而說道：“你可以在這裡休息到傍晚，但一定要在太陽落下時回到家，屬於黑暗的泰莫利亞可不安全，凱厄斯大人放逐了黑暗，在夜裡殺人是不犯法的。”
出門前，她又說：“今天我就不收你的費用了，但明天你必須換取足額的金幣還給我。”
辛西婭點點頭，人縮在了床上捲成了一團。
她已經完全被目前的狀況搞昏了頭。
她下決心要跟在身邊的人是黑暗神的化身，可攻略光明神的進度條又因為他在增漲。
更加糟糕的是，凱厄斯知道她是絡迦的妹妹，也就是說她其實不是因為苦肉計打動了他讓他選擇將自己帶回來的，他是把她當成了砝碼？
她此前曾說過，絡迦一定會來帶走她的。
所以凱厄斯把自己留在身邊，昨天還應允了她的要求留了下來，為的就是想看自己到底會有什麼反應。
崩潰、害怕、還是恐懼...
他是在玩弄她！
辛西婭藏在黑袍下面的手握緊成了拳頭，他真的惡劣，太惡劣了！真是碰到高手了。
可她真的要如他所願的去恐懼、害怕他？
凱厄斯這麼玩弄她，估計是對她還抱有一絲興趣，她如果真的順了他的意思，恐怕他會直接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讓人去瑞達尼亞傳遞訊息了。
先不說絡迦會不會真的來救人，她都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那是黑暗神啊！就算是不完整的化身那也是極度憎惡光明的，她還在他面前表示過自己永遠效忠光明神。
“唉。”辛西婭重重的嘆了口氣，隨時要丟腦袋，這種日子真的太令人絕望了。
她蜷縮在棉被裡，帶著一團亂麻的思緒睡到了傍晚。
藥劑師來叫人了她才收拾好在夜幕降臨前趕回了家裡。
馬車的費用也因為她只有賜福過的金幣而暫時欠著了。
這個地方的人都不喜歡這種充滿聖潔氣息的東西，哪怕它價值連城。
站在那棟樓前。辛西婭已經在腦子裡演練過很多次，自己見到凱厄斯到底該表現出什麼樣的反應才能保命。
房間門是開著的，裡面的木桌前坐著背部筆直美的不真實的青年。
辛西婭的腦子又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她又回想起了他被火焰灼燒都不會出現傷痕的情況。
為什麼呢？
凱厄斯看著站在門口遲遲沒進來的辛西婭，眼神陰鬱，嘴唇裡也譏諷出聲，“害怕了？”
他早就看透了結局，對於她的反應一點也不意外，他甚至已經伸出了一點自己的腳，等著辛西婭過來親吻他的鞋尖以求饒命。
辛西婭眼裡氤氳上一層水汽，她放在披風裡的手緊攥住了衣角，一點點挪進去，軟聲問，“你為什麼一大早就離開了？我一個人很害怕，也發燒了。”
臥室裡安靜了好一會，直到辛西婭將門關上，都沒聽到凱厄斯接上話。
他猩紅的眼睛正在用一種極端專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她。
他似乎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他不理解她為什麼在知道他是黑暗神後還用這種態度對他。
像被野獸鎖定的感覺刺激的辛西婭手臂上毛都快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