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宮門口襲擊雍親王的箭,是重箭,李計增順著這個查到了競王頭上,最近,城中有一家鐵匠鋪,幫著打造過重箭,材料是客人自己給的,順著鐵匠鋪,就查到了打造重箭的人,姓張,叫張大鑼。

這人面上也跟競王扯不上任何關係,這人就在京都,很快就被帶了來,經過一番審問,這張大鑼才說,這箭他也就是跑腿,讓他辦事的是他堂叔張虎。

聽到這個名字,競王當場就叫囂了,跪在地上,直呼請父皇明查。

原來,這張虎竟是競王府上的管事,平日還頗受器重,也難怪競王聽罷會嚇成這個樣子了。

“兒臣請父皇明查,此事絕與兒臣無關!”地上,競王跪著不敢起,驚嚇是一回事,更多的是氣氛,是誰,究竟是誰在設局害他,左右不過這麼幾個人。

皇帝喘著粗氣,他知道,跑不開就是這幾個東西,但真聽著,去還是有些不信,這幾兒子,有野心,卻沒有這麼大的膽量,若不是立儲,而是直接傳位,或者他這個父皇出了什麼事,他們會這麼孤注一擲他尚且會信幾分。

皇帝一時沒有理會競王,而是盯著李計增,“那宮門口的箭可查出眉目了?那個死士的來路查清楚沒?”

死士...這也是皇帝聽的牽涉到競王卻沒有著急發怒的原因,他始終覺得,這個兒子,他眼皮底下的這個兒子,幾斤幾兩他還是拿捏的住的。

“回皇上,臣尚在查,爆裂箭一般的鐵匠打造的,臣給鐵匠看過箭頭,並非出自一家...”

“父皇,此事絕與兒臣無關啊。”聽到這話,競王終於鬆了口氣,聲音也大了幾分,不停的喊冤。

“你說與你無關,怎就這麼巧,你家管事去打什麼箭?朕自是要查明白,朕也想知道,你們一個個究竟長了多大的能耐!李計增,給我繼續查。”

“是!”

“啟稟皇上,墨相入宮!”大殿外,宮人進來通報。

墨相?不是去送葬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怕是聽的動靜匆忙趕回來的吧。

“請墨愛卿進殿!”皇帝低聲揮袖,李計增正好出殿與墨亦宏擦肩而過。

墨亦宏進殿便看著跪在地上的競王,心中暗驚,難道真是皇子乾的?一時間也想不出還有什麼人會冒險做這事。

皇上將這位雍親王藏的密不透風,連宮家都瞞著不知,這競王是如何知曉?還能知道的這麼詳盡,知道人家回來的時間,掐好在城中佈置等著?

墨亦宏瞬間便想到這些,皇帝如何想不到?羅閣老等也想到了,所以儘管李計增查到競王身上,大家也多少疑惑的。

皇帝這一聲繼續查用意也是在此。

可事情牽涉到競王,大家心中難免一陣後怕,若是後續查不到什麼,競王豈非...大禍臨頭,或者說,這件事真是他乾的?

“老臣拜見皇上!”

“愛卿憂心社稷,是社稷之福,起來吧,既來了,今日便一起看看,誰要顛我大夏朝堂,暗殺皇子,宮門行刺...”

已經牽涉到一位皇子了,這會著實有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朝堂的臣子,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就牽連上了。

尤其是那些與競王走的近的人。

到是那位年紀輕輕的雍親王,剛才說話後便一直安靜站在一旁,聽著、看著,熟悉著,這幾位皇兄,他都是第一次見,從早朝到現在,他已經看出幾分。

他知曉父皇聽聞競王卻並未發大怒的原因,因為這件事,不該是這幾位皇兄乾的。

他們的確對皇位虎視眈眈,可目前來看,沒有一個有這麼大勇氣的。

究竟是誰?沒事,不著急,且看看,父皇不是說,今日定要個水落石出,總會八九不離十。

宮內一片人心惶惶,墨寶珍知曉皇帝和眾臣都在金鑾殿,斷不敢去打擾,只的回了自己的鳳棲宮。

聽的宮人詳說著事情的經過,驚的根本坐不住,在殿內來回走動,“清畫,你去前頭盯著,有什麼訊息,立刻回報。”

剛從外頭回來,城中的情形她都看在眼裡,街上到處是禁衛軍,今日真是要出大事。

宮外

老百姓不知詳情,卻也知道發生天大的事了,紛紛躲在家中不敢出來,街上早已空蕩蕩一片,只有來回巡視的禁衛軍。

長公主府

“公主,閒王剛送出宮,萬幸人沒事,就是遭罪了!競王...”唐姑姑小心伺候著,將最新的訊息回報長公主。

長公主從宮中出來,還未到公主府宮門口就出事了,之所以沒有著急返回宮中,是知曉進宮之後就再難探到宮外的訊息,皇上必是嚴禁宮門內外。

長公主站在院中,已經站了片刻了,聽的唐姑姑的話,一聲嘆息,“說得對,萬幸人沒事,這件事...究竟是誰幹的?”看來,對是競王所為,也是不信的。

“公主,要不...您還是進宮一趟?”知道事情沒有結論前,公主必然一直擔心著。

搖頭,進宮也一樣,“城中所有兵馬怕是都暫行虎符,應是不會出大亂子,可這件事的背後,讓人深思啊...若今日雍明那孩子死了或者傷的是他,後果不堪設想,那孩子是皇上花了這麼多年的心血栽培的帝位繼承人選,若真出事...不敢想啊!”

與其說,這行刺之人的目的是殺這剛回來的孩子,不如說是誅心,誅皇上的心!幸而...九兮那孩子抗下了。

是誰想讓這大夏生亂,想讓皇上失控?

這個人,必須找出來,否則,她寢食難安,“唐姑姑,走,去閒王府看看那孩子。”到底是皇家虧欠他。

若非他的生母是異族人,皇上也不會待他如此,當年,他出生的時候,府上天邊一片紅霞,都說是祥瑞之兆,後來,他便被立了太子,也確實有為君之相。

沒想到,會是那麼個批語,這些東西,信與不信,誰也說不清楚,就怕萬一...皇上也是為了大夏社稷,怪不得他對九兮這孩子心腸硬。

紅雲血光,會給大夏帶來烽火之災...

出了公主府,這一路到處是禁衛軍,長公主的馬車自然是沒人敢攔,馬車內,長公主面色沉沉,“京都這些年,何曾見過今日這番景象?”

唐姑姑沉默不語,但願這件事儘快過去。

林家

林霜語沒敢耽擱,回到林府的時候,身上的香味已經讓寒香起疑了,香味越來越濃烈,這小姑娘,不是個喜歡塗脂抹粉的..

“小姐,你身上的香味怎麼回事?”直接開口問。

“去書樓,通知大雙告知老太爺說我來回來了,在書樓。”的儘快讓身上的香味淡下來,她鼻子已經有些不堪重負了,燻的她頭暈目眩。

寒香點頭不再多問。

這件事,暫時不能讓堇蘭知道,知道又不知要如何自責了,只能說,墨清簡的心思太細了,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

不知為何,林霜語明明沒有任何證據,就能肯定是對方所謂。

“堇蘭..”

到了書樓,林霜語便直奔小屋,聞著對方身上隱隱的暗香,頭腦終於清醒了些,鼻子也舒服多了,這世上,就有這麼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小姐...你的臉...血,小姐你怎麼了?”開門口,堇蘭便一直盯著林霜語的臉,嚇愣了下,這會才開口。

林霜語顧著聞香,並未察覺,經堇蘭這麼一說,暗自慶幸直接到這來了,否則嚇壞祖父和五弟了。

這寒香一路怎麼不說...定是剛才拔箭時漸的血跡沒有擦乾淨。

“沒事,不是我的,堇蘭打盆水來。”

聽的不是小姐的,堇蘭送了口氣,連忙打水伺候,心裡卻嘀咕,不是小姐的是誰的,小姐這樣子,好像剛從外頭回來一樣。

“小姐,怎這麼不小心!”堇蘭一邊幫林霜語擦拭,一邊仔細看著,確認林霜語真沒受傷,這才放心。

“沒事,堇蘭,問你件事,你可還記得,從前我娘在院子沒事就會跟我閒聊異域風情...我那時候皮,有時候根本沒用心聽,你記性好,每次幫我記著以防娘考我...”

堇蘭低眉,細細想了起來,是有這麼回事的,夫人沒事就坐在院中與小姐說一些異域神奇之事,且會時不時考小姐。

夫人的學識之淵博,她平生僅見,那時候不懂,只覺得夫人腦子裡怎麼裝著那麼多奇異的故事,那時候是不信的,這世上怎麼真有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

“堇蘭,你想起來了對嗎?那你可記得,我娘有說過一種人,眼睛會變色...會隨著情緒和外力刺激眼珠會變色...娘說這種人是因為出生時用了一種藥...這藥能讓剛出生的嬰兒改變原本瞳孔的顏色,直到成年之後,就徹底改變,除非在情緒極端變化或者受到刺激才會短暫出現原有的瞳色...這件事你可記得?”

小姐說的這事...堇蘭凝眉,好像還真有印象,因為覺得稀奇,所以還跟小姐討論過,點頭十分肯定,“有這事,小姐,奴婢還記得,但是您還說夫人怎麼不給您用,讓您也會變...”

“對,你可記得我娘說啥了?”她記不太清了,但有一點點印象,需要堇蘭確認一下。

“奴婢想想...”畢竟十多年過去了,堇蘭仔細回憶著,林霜語不打擾,剛才在給對方行針的時候,她好像看到閒王的瞳色有變。

上次就好似看到過一次,與平常不同,是那種特別踢桃的琥珀色,很是好看,不仔細看,也發現不出,若是在強光下,應該會很明顯。

那情況下,她也沒多問,剛才回來的路上,她被身上的洛河香薰的實在受不了怕暈過去,便想轉移注意力,她想起來,好像從前娘跟她說過這麼一檔子事。

“小姐,奴婢也記不太清了,奴婢只依稀記得,夫人說這種藥出自外域的一個什麼古國,反正是告訴小姐,那麼神奇的藥哪是說找得到就找得到的。”

“什麼古國...堇蘭,你再想想看?”對,她就是想記起這個。

她想知道,是不是那女子口中的遙方古國...

還有閒王的瞳色,究竟怎麼回事,真是因為用了藥才會變色?上一次,她沒瞧仔細,可能是幻覺,可這次,她瞧的真切。

就是琥珀色!可若真是,誰給他用的藥?為什麼?難道像她當初一樣,只為了好玩?不可能,那藥可不是隨隨便便配出的要,是來自異域...

“小姐,奴婢...一時想不清,等回頭我再想想!”當年夫人空閒便說這些稀奇古怪的事,說的太多,她實在記不太清了。

林霜語點頭,罷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回頭再說吧,“嗯,別為難自己,想不起就算了。”

“嗯,小姐,您不是說讓我幫著整理東西?奴婢在這沒事做,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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