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年女人顯然是平時在家裡捱罵慣了,根本沒有還嘴的想法,噤若寒蟬的跑過去,把茶壺拿起來趕緊進了廚房。

嘩啦啦很快就將所有還是熱氣騰騰的茶水倒進了廚房的水槽內。

“倒乾淨沒有?”男子在外屋吼道。

“倒乾淨了,一滴水都沒剩下。”女子匆忙回答,害怕男子進來檢視,她扭頭往廚房門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男子並沒有進來。

而就在她扭頭的瞬間,那些灌入水槽排水口的茶水中,一根手指從水槽口伸出,這手指頭指甲殘缺不全,淌出來的血已經乾涸在指肚上。

不過此時茶水正瘋狂灌入水槽口內,那手指只是伸出來一秒左右,隨即連同流下去的茶水消失在水槽口深處。

女人回過頭來,什麼也沒看見,但她畏懼的是屋外那個男人,趕緊把茶壺放好,也不敢開啟水龍頭洗乾淨。

屋外的男人聲音再次響起:“倒了就過來把地上的碎茶杯收拾掉,一天到晚磨磨蹭蹭的。記住,不要開水龍頭,家裡不能再看見一滴水。”

“好的。”女人回答一句,走到客廳,蹲下身,把碎掉茶杯的大塊碎片撿了起來,丟進就近的垃圾簍裡。

再她重新蹲下身撿其他大一點的碎片時,手指忽然傳來刺痛感,手臂一顫,湊到眼前看了看,發現食指已經被碎片刺出血來。

“傻婆娘,家裡是沒有掃帚嗎?傻透頂了你!”

自從她從廚房出來,男人就一直盯著她,此刻見狀非但沒有關心,反而氣不打一處來,開口就罵。

女人什麼也沒說,把食指放進嘴裡吸允了兩下,並沒有立刻包紮,而是拿了掃帚和簸箕回到客廳,把地上其餘的茶杯碎片全部掃掉。

等去廚房放好了掃帚後,她發現食指指尖再次有鮮血流出,且快要滴下來。

本能之下,女人正要到水槽那兒開啟水龍頭沖洗一下傷口,在手伸過去的瞬間,她猛地一抖,想起了不能開水龍頭,趕緊離開了廚房,往臥室走去。

一邊走,一邊把食指放進嘴裡吸允。

男人斜眼盯著她走進臥室後,收回了目光,重又投到正在播放的電視螢幕上。

過不多時,這中年男子拿起放在手邊的手機,看了看自己撥打的一連串4747的號碼,再次嘆了口氣。

女人進了臥室後,先是翻箱倒櫃的找止血貼,但什麼也沒找到。

她記得好像客廳裡的那個櫃子裡有的,但現在不敢到客廳當著男人的面找止血貼,否則又會捱罵,想了想,乾脆不找了,坐在床沿邊,把食指放進嘴裡。

此刻傷口的血液已經不再流出。

在把食指放進嘴裡不久後,她的舌頭忽然感受到了一根尖銳的什麼東西,手指從嘴裡伸出來,湊到眼前一看。

只見食指指尖的那道傷口中,有一根黑色的頭髮發尖鑽了出來,而剛剛自己的舌頭就是觸碰到了這根發尖。

細看之下,似乎還有兩根發尖正在從傷口中鑽出。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去開門!”客廳中的男人吼道,他距離門口最近,反而不願移動。

女子什麼也沒說,走出臥室,來到客廳門口並沒有馬上開門,而是問道:“誰?”

“除靈人。”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傳來。

女子一愣。

那坐在沙發上的男子則是面色一喜,立馬從沙發上直起了身子,語氣興奮:“快開門,快開門,除靈人來了,除靈人大師來了!”

門開啟,顏駿澤和香兒站在門外,往裡張望。

“是孫長彪家嗎?”

那中年男子已經站了起來,穿著拖鞋,屁顛顛的跑過來,張口道:“我是,我就是孫長彪,除靈人大師,快請進,快請進!”

顏駿澤和香兒先後走進屋裡。

在看見香兒後,孫長彪目光一亮,在她身上貪婪的停頓了幾秒,隨後才看向顏駿澤。

“大師,我家裡的怪異很厲害,你一定要幫幫我們,把這怪異趕快除掉。”孫長彪道。

顏駿澤瞥了他一眼,說實話,他很不喜歡這傢伙看著香兒的眼神,那中年女人應該是孫長彪的老婆,可這傢伙看著香兒時,完全沒有任何顧慮,彷彿他老婆不存在似的。

男人喜歡看美女很正常,但孫長彪那雙眼神之貪婪,在自己老婆在場的情況下,都彷彿想要立刻生吞了香兒似地。

只是一個照面,顏駿澤在心裡已經開始反感這傢伙。

“你具體說說,什麼情況?”

孫長彪趕緊點頭:“大師,你們過來坐,我慢慢告訴你。現在好了,你們來了就好,我這顆心總算放下來了。”

其實孫長彪也沒想到除靈人這麼快就能過來。

等顏駿澤和香兒坐下後,他對自己老婆道:“還愣著幹什麼,泡茶去!”

話落猛地一頓,“不不不,不要泡茶……”

隨即擠出笑臉,看向顏駿澤和香兒:“不好意思,家裡的怪異和水有關,不能出現水,只要有水,那怪異就會現身。”

“哦?”顏駿澤點頭,“你說說。”

孫長彪答應了一聲,立馬述說起來。

大約一週前,那天只有他和老婆在家裡,他們的兒子在外地讀大學並沒有回家。

到快要吃晚飯的時候,孫長彪去衛生間洗手,先是打溼了手,然後開始塗抹洗手液。

此時水龍頭是開著的,還在嘩嘩的放著水,不過很快水流就開始變小,孫長彪有些詫異,拍了拍水龍頭,仍不見水流變大,相反越來越小。

感覺像是水龍頭被堵住了,他納悶的伸出食指,扣了扣水龍頭的出水口,感覺到觸碰到了堵塞的東西。

食指一勾,一團頭髮被勾了出來。

只是這頭髮沒有整個掉落,處於水管裡面的另一端似乎還是相連的。

孫長彪非常詫異,他伸手抓住掉到外面的這些頭髮,開始拉扯,心裡想著如果不把頭髮全部拽出來,可能整個水管都會被堵塞。

不過只是拽了一會兒,水管裡面的這些頭髮非但沒有完全扯出來,相反好像還扯到了一個死結,可能是頭髮太多的緣故,沒有扯出來的那些頭髮卡死在水管裡了。

孫長彪使勁扯了一下,發現扯不動,手剛剛鬆開,就見剛剛扯出來放在池子裡的這團頭發忽然一動,猛地被扯了回去,快速鑽入水龍頭的出入口。

這一幕將孫長彪嚇了一跳。

他不敢再伸手,而是後退兩步,目光驚恐的盯著這些頭髮,直至所有頭髮完全被重新扯入水龍頭內。

孫長彪看得很清楚,這些頭髮被扯回去的時候不是以一種連續的速度,而是真的像是有人在那邊和自己一樣,以不一樣的節奏扯動頭髮。

眼睜睜的看著所有頭髮再次進入水龍頭後,直接消失。

隨即,一根纖細的手指從水龍頭的出入口伸了半截出來,這手指頭看上去似乎屬於一個女人,而且指甲很髒且是殘缺的,並不完整。

那殘缺的指甲有一部分翻轉,彷彿是在抓扯什麼東西時,因為用力過度而導致指甲被損壞。

這纖細的手指伸出水龍頭後微微彎曲,扣住了水龍頭出入口的位置,顯然它是“活的”。

孫長彪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此時衛生間外的妻子正好提醒他出去吃飯。

孫長彪沒有回答,目光死死地盯著那扣著水龍頭的半截手指,然後就見這手指鬆開,緩緩縮回了水管中。

噗嗤,一道細小的水流從水龍頭內流出,很不穩定。

隨即水流開始變大,就在孫長彪的眼皮底下,恢復到往常的樣子。

孫長彪根本不敢再碰這水,匆匆用溼毛巾擦掉手上的泡沫,趕緊跑出了衛生間。

至於他的妻子吳曉燕,則是在當天晚飯過後、正在洗碗的時候發現了異常。

當時孫長彪被嚇得魂不守舍,但因為事發突然,他堅定的相信剛才只是自己眼花了,前兩天一直在加班,可能是休息不好所導致。

所以吃了晚飯後,孫長彪並沒有告訴妻子,而是立刻回臥室矇頭大睡。

不知情的吳曉燕開始洗碗。

在洗碗的過程中,因為洗碗池裡充斥著大量洗碗液的泡沫,並不是清澈的水面。

吳曉燕洗著洗著就感覺池子裡多了一個什麼東西,她記得刷洗的盤子有三個,大碗一個,小碗兩個。

可如今自己伸手摸到的大碗,似乎多了一個,變成了兩個。

有些詫異的吳曉燕把其他還沒洗好的盤子和碗拿出來,再次伸手到充滿泡沫的池子裡到處摸索,隨後又摸到了那較大的物體。

不過這一次,因為提前有了注意,她感覺這東西不像是大碗,表面雖然是硬的,但卻是一個類似橢圓形的物體,而且……還有毛髮。

她驀地嚇了一跳,發出啊的一聲尖叫,雙手離開了洗碗池,驚恐後退。

只見那充斥著泡沫的洗碗池內,一個黑色的圓形物體緩緩浮出水面。

黑色的部分是這物體的毛髮,而在這物體露出一雙眼睛時,吳曉燕敢肯定,那是一顆人頭。

浮出水面的人頭的眼皮是閉著的,似乎是一個女子。

不過在吳曉燕看清楚後,人頭的眼皮開始微微抖動,隨即張開,露出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隨著腦袋在水裡一沉一浮,一眼不眨的瞪著吳曉燕。

吳曉燕一邊尖叫,一邊轉身逃出了廚房。

孫長彪從臥室裡衝了出來,不過在聽了吳曉燕描述後,他根本不敢進廚房去。

兩人嚇得什麼都沒有管,慌慌張張的跑回臥室,反鎖上了臥室門。

大約四五分鐘後,傳來了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然後是有物體在地上拖行。這拖行的聲音一直在響起,最後慢慢來到了臥室門外。

孫長彪和吳曉燕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兩人躲到衣櫃後方,探頭看著臥室門的方向,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沒有動靜,等了很久門外都沒有動靜。

又過了一會兒,孫長彪以為這怪異應該消失了的時候,他悄悄從衣櫃後走出,正要走到門邊,拖行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過這一次,這聲音在門外漸行漸遠,似乎回到了客廳中。

那一晚上,是這夫妻倆最痛苦的一夜,一宿不敢閉眼,隨時注意著門外的動靜。

他們蜷縮在床上,耳朵裡不停的傳來外面拖行的聲音,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天亮。

第二天,等孫長彪確信外面沒有聲音後,他們開啟門,在屋裡走了一圈,發現什麼都沒有。

隨後到廚房裡一看,那原本裝滿了水的洗碗池,因為池底的排水口密閉不嚴,這裡面的水在經歷了一晚後已經漏完。

不過屋裡的地板上到處都有水漬拖行的痕跡,連沙發底下都是。

孫長彪一宿沒睡,見似乎恐怖已過,他趕緊倒了杯熱水,準備喝一點壓壓驚。

在將水杯拿在手裡時,這杯原本清澈透明的水,忽然變得渾濁起來,隨即泛出一股異樣的紅色,如同血液一般,就在孫長彪的手裡,這杯水很快變成如同血液般的液體。

孫長彪嚇得趕緊倒掉,他終於醒悟,只要一碰水,準會鬧怪異。

二話不說,立刻吩咐吳曉燕把屋裡的水全部倒了,然後不再開水龍頭。

經過幾天試驗下來,他們發現在屋裡用水才會頻繁鬧怪異,而在屋外的話,在人多的地方可以快速喝一杯水沒事,但如果長時間與水呆在一起,還是會出現異常。

雖然早就打了4747,但這幾天夫妻倆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只要沒水,生活還是如常。

聽完了孫長彪的敘述,顏駿澤發現在此期間吳曉燕几次想要插話,但都被這男人給打斷。

他指了指吳曉燕,道:“或許她有什麼要說。”

孫長彪擺了擺手,繼續阻止吳曉燕說話:“這傻婆娘懂個什麼?只會添亂,這幾天經常忘記不能用水的事,我稍不留意她就打馬虎,剛才竟然給我泡了杯茶,你說氣不氣?”

話落,他悄悄一指吳曉燕,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輕聲道:“動過手術。”

顏駿澤點點頭,孫長彪是說吳曉燕的腦子不怎麼好使,應該是動過腦部手術的原因。

當然了,他現在也看出來,這孫長彪直接是把自己老婆當做下人在看待。

“好的,這裡的大概情況我們已經知道了。”顏駿澤站起來。

“這……你們現在不除怪異?”孫長彪一臉懵逼的跟著站起。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顏駿澤擺出一副神神秘秘的騷包笑容,“明天,才是清除這個怪異的最佳時間。”

孫長彪還是一臉懵逼,他感覺眼前和自己說話的不像是除靈人,反倒像是這個時代早就落寞的道士,清除一個怪異還特麼要看時辰。

“不對,肯定是哪裡不對,難道自己無意中得罪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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