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次她被斷手淹沒的地方,裴時清莫名停下回頭看一眼,卻發現在那些斷手旁邊還跟著幾節斷腿。

那斷腿橫截面上白骨露出,就在她身後跳躍前進。

有了上次的教訓,裴時清不敢停歇,而是一鼓作氣繼續向前跑。

很快,體力不支的她被一截枯木絆倒,五體投地狀趴在地面,後追趕上來的斷手和斷腿再次將她淹沒。

“嗚嗚嗚……”

風聲又大了。

裴時清睜開眼睛,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身體也好像不是自己的。

她還是維持最開始的姿勢,抱著雙腿靠坐在一顆黑樹下。

肩膀上的癢意再次浮現,裴時清選擇不動。

她想,每次跑那些斷手都會變多,那如果她不跑的話會不會就只有一隻斷手跟著她?

裴時清伸手到肩膀上,企圖將那斷手直接鉗制在手中,卻不曾想她怎麼也拽不動那斷手。

她就好似在和人角力。

可一截斷手能有什麼力氣?

裴時清回頭,卻發現她背靠的黑樹不知何時變了模樣,原本垂直的樹身好似出現四肢,就像是有個人被封印在樹皮下面。

那節斷手似乎已經找到主人,就那麼安插在樹上,和整個黑樹融為一體。

這無疑是加劇了裴時清的恐懼,她回頭觀察其他樹木,可她驚恐的發現,其他黑樹也如同她背靠的黑樹一樣擁有人形。

可最令她恐懼的已經不是黑樹有人形這件事,而是這些黑樹的姿勢。

它們就好像……在靠近裴時清!

沒錯,所有樹木都朝向她,看起來就像是朝她走過來一樣。

不行,她得跑,跑開這些黑樹圍繞她的範圍。

她再次站起來,拔腿就跑,而這次只是跑了沒一會兒就開始氣喘吁吁。

裴時清能準確地感受到,自己身體一次不如一次,就好像被妖怪吸取陽氣了似的,渾身虛弱不堪。

那麼,她現在跑出那個圈了嗎?

裴時清站在山坡空地中,卻發現周圍黑樹距離她又近了。

之前有一百米的距離,而現在卻縮排到了五十米。

“你們想要幹什麼?!”裴時清有些崩潰。

突然聽到自己的聲音,她也一時間也呆愣住,剛才不是不能發出聲音嗎?

下一刻,裴時清眼前一黑,再睜眼睛,她感覺自己喘氣都費勁。

此時那些人形黑樹已經將她包圍,那些瘋長的枝丫就好像是樹的腦袋一樣,盡數低頭看她。

很詭異。

黑色的大樹出現擬人形態,本身就具有恐怖谷效應,更何況原本不能動的樹居然一點一點開始靠近她,現在更是將她團團圍住。

那彷彿大腦一樣的枝丫向下彎曲,就好像一顆頭顱在好奇,想要看清她的面目。

圍住她的這些黑樹,身上的擬人特徵更加具體,似乎都細化出了面板紋路。

裴時清已經無處可逃,這些黑樹的樹身相互圍繞,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牆,將她緊緊包圍。

太可怕了,實在太可怕了。

誰能來救救她?

裴時清此時的神智似乎有些不清,可以說完全沒有任何冷靜可言。

“聶徵……聶徵……”

裴時清口中無意識地呢喃出一個人名,聽到這個名字,她自己愣了愣。

聶徵是誰?

她找聶徵幹什麼?

裴時清此時似乎終於有些冷靜下來,雖然這些樹將她圍起來不讓她逃跑,可也只是四周,除了從土地刨土逃跑,她還能爬樹。

或許是那個人名給了她勇氣,她感覺自己心中的恐懼消散了一些。

裴時清手腳麻利地爬上大樹,好在因為黑樹是擬人形態,反而比直接爬樹要簡單快速很多。

不過因為身體很虛弱,導致她爬一會兒就要歇一會兒,樹牆中間很靜謐,一點風聲都沒有,有的只是她自己的喘息聲。

裴時清站在樹人的胳膊上,伸手去夠上面的粗壯枝丫,她抿著唇,臉上的表情似乎都在用力。

她終於站上黑樹的樹頂,隨即她便愣住。

只見這座樹牆之外所有的黑樹都變成她的模樣,土地上屍橫遍野,每一具屍體都是她自己!

有的被剜去雙眼,有的被砍斷手腳,每一具都死狀可怖,彷彿她有滔天罪孽。

如置煉獄。

裴時清的眼神很迷茫,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卻又被壓制下去。

就在這時,一道女聲從樹牆中心傳來。

“宴宴,我不怪你……”

“宴宴……我知道不是你……”

“宴宴……”

裴時清低頭看向聲源處,被樹牆包圍的是她,還有人彘一般的男人和長舌女鬼。在這兩鬼後面,手有六指眼有重瞳的小男孩漂浮在半空中,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

她……想起來了,她全都想起來了……

腦海中突然湧進的記憶讓她怕地身體發抖,之前為數不多鼓起來的勇氣頓時煙消雲散,名為理智的那根線緊緊繃起,彷彿下一秒就會直接斷開。

樹牆中的裴時清死了,於是樹牆外的屍體又多了一具。

她,曾被殺了上百次。

每一次她都記得無比清楚。

每一次。

裴時清有些茫然,她當時是怎麼挺過去的呢?

月亮徹底被烏雲蓋住,裴時清滿目就只有黑與紅,黑是黑樹的黑,紅是鮮血的紅。

——

裴清的視線努力向下,這才勉強看到那藍衣的臉,他的臉白皙精緻,漂亮的不像話,那雙勾人的狐狸眸此時也正哀怨地看著她。

“你長大了。”裴清悠悠開口,語氣倒像是個長輩。

這一句話徹底激怒那藍衣,“裴清,我還是找到你了,我找你只是想要得到一個答案,你為什麼會消失?!”

這就是那藍衣一直都想問的問題。

她為什麼消失,憑什麼消失?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身體不好,不能和小朋友出去玩,因為一旦受傷就容易止不住血,還經常高燒肺炎,父母為他不知操了多少心,幾乎每天都要住在醫院裡。

後來他便學乖了,身體不好就不要出去吹風,所以他能做的便只有學習。

好在他天資聰慧,學過的東西幾乎過目不忘,還會舉一反三。

所以他是父母的驕傲,老師眼裡的好孩子,學生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可所有的一切都被那個新來的轉校生狠狠擊碎。

那個冷漠的,目中無人的女孩——裴清。

自從她轉來他們班級,就勢如破竹地拿到第一名的位置,所有的讚美,掌聲全部都移到她的身上。

可那藍衣不服,他憑什麼比不過一個女孩子?他更刻苦的讀書,起早貪黑,但現實又給了他致命一擊。

清北少年班的名額學校準備給裴清。

那時他急火攻心,再加上沒有得到好的休息,本來就差的體質每況愈下,這導致他直接昏倒住進醫院。

等到他醒來,卻發現那冷臉女孩就坐在他床前。

見他醒了,裴清說道:“少年班的名額我沒要。”

所以呢?

他那藍衣就需要接受你裴清的施捨嗎?

那藍衣更加生氣,對那個女孩喊:“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這是少年時那藍衣對裴清說的最重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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