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車票新變化

有的人看著自己的車票鬆了一口氣,有的人拿著車票的手都在顫抖。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一個身穿碎花長裙的女人雙手摟著硬座的椅背,但是那大手毫不留情,扯著女人的腦袋就丟到車外。

聶徵走過去看車外,看到的卻是密密麻麻被掛在樹上的屍體,太多了,饒是聶徵見慣了屍體的人都有些噁心。

可能單純是因為太密集了吧。

外面的世界好像都是綠色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陰森與恐怖,光是看著就覺得很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似的。

而被扔下去的乘客都拼命地想要回到火車上,可不管他們如何努力,那雙手就好像永遠和火車互斥一樣,根本碰不到火車。

外面的乘客,活生生被火車外的鬼扒了後背的皮。

而那顆用鐵做的大樹上,又出現了一個個隨風舞動的屍體……

強烈的視覺衝擊讓池河跑到了一邊乾嘔,他不明白聶徵為什麼一定要去看車外。

其他人都恨不得離車門口遠遠地,生怕自己被波及到。

車門關閉,廣播再次響起。

“下一站,孽鏡地獄。”

“全部車廂現已開啟。”

“注意,千萬不要去1號車廂。”

“此次播報已完畢,祝大家旅途愉快。”

火車上九節車廂,現在已經全部打通,可以自由行走。

但只有1號車廂還用黑色絨布擋著。

而2號車廂的人,也沒有人敢去1號車廂。

聶徵站在6號車廂正中央向前看去,視線不斷延伸,最後凝聚成了一個點。

這趟列車好像一直都是直行,沒有拐過彎。

而且為什麼不能去1號車廂?

自從廣播停止之後,柯素嬋就開口說道:“咱們這個車廂的人我基本上都問了,沒有什麼問題,都是正常買票上的車。”

“他們說那個時候突然燈滅了,等燈再次亮起來,就聽見播報下一站是拔舌地獄的廣播。”

聽著柯素嬋的回答,其餘人也開始點頭。

“還有沒有其他線索了?”

柯素嬋搖搖頭,“沒有。”

“那為什麼每個人到站的地點不一樣?”聶徵詢問道。

“我也問過他們這個問題,但有一個難點,我對十八層地獄的刑罰不熟悉。”

正常來想的話,每個人在什麼站點下車,就代表他生前做過什麼錯事,死了之後要下那一層地獄。

現在前三層的人已經全部下了車,還留在車裡的人都有車票。

下一站是孽鏡地獄,那麼犯了什麼錯要下孽鏡地獄?

聶徵對這些還真是一知半解。

“那你們誰知道,犯了什麼錯才會下孽鏡地獄?”聶徵環視了一圈問道。

從剛才就混在其中的黃髮女人開口道:“我對佛教還算了解,家裡老人信這個。”

“如果活著的時候犯了罪,死後下了地獄卻不吐露實情,妄圖瞞天過海的人會下孽鏡地獄,孽鏡地獄的刑罰是在鏡子前一遍遍承受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女人看著幾名玩家,一直插兜的手摩挲了一下那張到達孽鏡地獄的車票,然後對聶徵說道:“我還有一條重要線索,你想知道嗎?”

聶徵隱藏在眼鏡後面的眸子微微眯起,他最討厭有人和他講條件,尤其是這種明顯是要講條件的模樣,卻還問你想不想知道的話語。

格外令人討厭。

“你是不是想說,武器辦公室裡的武器,可以對付鬼?”聶徵慢條斯理的說道。

女人不可思議的看著聶徵,他怎麼會知道?

看她的表情,聶徵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但是這條線索對他來說,並不算重要。

因為他已經有了一個副本道具。

至於聶徵怎麼猜測出來的,是因為他知道這個人是玩家,所以多留意了一下。

這個女人看到柯素嬋遞給他剪刀手的時候,表情有些奇怪。

她好像為自己已經篤定的事情開心,又因為有東西脫離了她的掌控而懊惱。

但現在聶徵明白,這個女人開心是因為他們這些玩家直接解決了鬼物,所以不知道武器辦公室的武器可以對付鬼。

她懊惱的是既然這個剪刀手能被留下來,那麼就一定是副本道具,既然是道具,那麼很大程度上就不需要武器辦公室的武器。

至於為什麼女人敢肯定他們不知道武器辦公室的武器能對付鬼的原因是,四名玩家沒人去買武器,沒有武器,自然就不會用武器對付鬼,也就不會知道武器的作用。

而武器也只是用來對抗鬼卻不能殺了鬼,最後讓鬼消散也只有用燈光才行。

很簡單的邏輯。

更何況,柯素嬋並沒有說出關於武器的線索,那就說明整個6號車廂的人都不知道這個訊息。

但現在他們知道了。

女人的神色有些難堪,她其實知道這個線索不算什麼,但是她也只能搏一搏,因為下一站,她就要死了。

而其他人現在對車票就像對眼珠子一樣寶貴,她偷也偷不到搶也搶不到,除了依靠其他玩家就沒有辦法了。

特別是聶徵表現出來的,完全亦正亦邪,如果她再沒有些價值,怎麼讓他幫助自己?

至於她為什麼不去找其他人,是因為在女人心裡,聶徵無疑是最強的那個,就這麼簡單。

“我是孽鏡地獄的車票,就在下一站。”女人的話是陳述句。

“那你為什麼不去補票?”聶徵反問道。

女人被問的啞口無言。

聶徵也不再說話,遊戲給了存活的機會,是她自己沒有抓住,為什麼來找他?

他又不是萬能的。

“我問一下,誰的票是蒸籠地獄的?”聶徵朗聲問道。

一個女生緩緩舉起了手,她看著聶徵帥氣的臉稍微有些羞澀,“我是。”

聶徵又看向黃髮女人,“蒸籠地獄的罪名是什麼,對應的刑罰是什麼?”

黃髮女人很無奈,可是不說又不行,不然她就真的一點價值都沒有了。

“在世時以訛傳訛,愛說閒話,死後入蒸籠地獄,投入蒸籠裡蒸。”

聶徵發現蒸籠地獄的罪名有些籠統,他還得往後問。

“那銅柱地獄呢?”

黃髮女人發現問的還是她,於是老老實實說道:“故意縱火,放火害人性命,死後入銅柱地獄,扒光衣服抱在燃燒的銅柱上。”

“你們誰是銅柱地獄的車票?”聶徵又問道。

身穿灰色寬大T恤的男人舉起手,“我是。”

“那你縱火了嗎?”

男人倒也不生氣,“沒有。”

聶徵仔細觀察男人的神情,發現他泰然自若,不像是撒謊。

“其他人呢?”

沒人吭聲。

這些人之中可能有人並不清楚每層地獄的名字都對應的是多少層,也不敢輕易開口。

聶徵繼續往後說,“刀山地獄。”

“生前殺害過各種動物的人,入刀山地獄,脫光衣服爬在刀山上。”黃髮女人已經完全成了解說員。

刀山地獄車票的乘客已經直接舉手說道:“我是刀山地獄的車票,但是我沒殺過動物。”

問到這裡已經差不多了,聶徵沒有再往後問,而6號車廂裡的乘客全部都將目光看向聶徵。

畢竟現在群龍無首,一個領導人的出現很大程度上能鼓舞人心,更別說是一個厲害的領導人。

聶徵剛才的幾句問話,就好像有目標一樣,讓其他乘客感到非常安心。

之後聶徵坐在卡座上,雙手抱臂,開始低頭思考起來。

既然他們都沒做過,那麼罪名不成立,就說明每個人的車票都是隨機的,就看誰倒黴隨機到底層車票。

但萬一這些人說謊呢?

假設他們說謊,那每個人都應該在對應罪名的地獄被扔下車,可是列車卻又允許他們以各種方式獲取別人的車票。

沒有頭緒,一點頭緒都沒有。

之前的遊戲都會有重心,也就是源頭,但這次列車,找尋不到源頭。

就連任務提示都讓人摸不清頭腦。

【一花一世界】

指的又是什麼?

——

目前基本上每個車廂的人都在抱團,提防著其他車廂的人來搶車票,但同時一個車廂的人也因為車票層數有高有低而暗自煩惱。

不然就去搶別人的車票,不然就是別人來自己的車廂搶車票,這個根本無法避免。

面對鬼怪就已經夠讓人心力交瘁,但是自己人也要為了活命明爭暗鬥。

而拿著孽鏡地獄車票的人是最急切得到高層車票的,因為下一站,就是孽鏡地獄!

9號硬鋪車廂。

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看著自己手中到達孽鏡地獄的車票,眼中閃過狠戾,“朋友們,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還不去其他車廂搶高層車票,到時候車廂門關閉,咱們就得自相殘殺。”

“可是……這樣不好吧?”另一張床上,身穿揹帶褲的女生比較膽小,她弱弱回答道。

“你就是棍子不打在自己的身上就不知道疼,反正等到站了我也會被扔下車被鬼殺死,倒不如現在搏一搏,別人死總好過自己死!”男人神情陰鷙的說道,然後他環視四周,“你們有沒有和我一起的?低層車票的人可沒有多少時間了。”

就像是為了印證男人的話一樣,每個人身上的車票都出現了新的變化。

“咦?車票上好像出現了層數。”

“我的也是,第六層,銅柱地獄。”一個白領裝扮的女人毫無顧忌的將自己的車票讀了出來。

另一個年紀比較小的女生也開口道;“真的哎,我上面顯示第……”

她話還沒說完,頓時被身邊的男朋友制止,“你傻啊你!”

女生頓時悻悻閉嘴。

虎背熊腰的男人頓時樂了,“那這更方便了,我們搶十八層的,或者十層以上的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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