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長陵的隊伍裡,冉之祺面無表情地坐在一頂矮轎裡,由四個家丁抬著正趕往長陵,他撩開轎簾向前望了望,隊伍的最前面的轎子裡坐著看上去春風得意的壽王殿下,一邊走著還跟隨轎的管家有說有笑的。“呸,小人得志!”冉之祺心裡暗罵道。

而吳士榕和季維柄兩人則同乘一輛馬車,走在冉之祺的轎子後面,路上吳士榕還跟季維柄打趣道:“季老,咱倆是得有多胖,居然駕著馬車也走不過壽王的轎子!”

季維柄先是一聲冷笑,而後應道:“哼!壽王?轎子裡抬著個大草包,當然輕快咯!”

兩人臉上浮出了笑意,卻沒有笑出聲來,表情也很快就肅穆了起來,大家都知道,昨晚上三鎮的兵進了城了,先是挨個找到前些日子從北方渡江逃難來的官員士紳們,就問有沒見過太子。但凡說認識的都被帶到了城外,說是領著舊臣拜太子去,可今早城裡就有傳言,說是有人看見三鎮的兵晚上在城外殺了好些人。這不,一大早的,又派兵催著大家去長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鐵了心不認太子,要扶壽王上位了。太陵城裡的官員們的態度跟冉之祺他們其實也差不多,靜觀其變吧!

很快,廖晉他們看到壽王“領”著百官遠遠地走來了,三鎮的隊伍正悄悄地展開陣形,彷彿一頭猛獸正擺開架勢,隨時準備撲咬上來,瞬時便致人於死地。思孝他們已經看見了朝向自己的尖銳獠牙,他們不自覺的握緊了腰間的刀把。

不經意間,三鎮的隊伍前落下了壽王的轎子,廖晉、許名生和穆王盛三人已經慢慢將手伸向了腰間的佩刀,還有他們身後的三千人眼睛都瞪得滾圓,生怕錯過了自家總兵答應下的重賞。而藏在前排士兵身後的弓弩手們,正緩緩地將弓拉到滿月,箭頭正透過人群的縫隙瞄向了袁思孝他們,弓弩手們也努力按壓著他們胸膛裡狂跳著的心,畢竟前面的是上林衛的校官們,他們可是抱定了必死的心,注視著他們的目光,彷彿都能感覺到一股股滾燙的火光,遠遠的似乎都能看到這些烏金甲士們渾身上下鼓起的肌肉。不遠處的百官們,也都提起了一口氣。此時太祖長陵前陷入了一陣令人窒息的平靜。

終於,管家掀開了壽王的轎簾,廖晉緊緊盯著壽王殿下的一舉一動,他和許名生、穆王盛時刻準備壓上所有賭注,只見壽王朝前緩緩地走了幾步,管家上前剛想要扶住他,卻被壽王擺手甩開了,隨後這位乾瘦的壽王殿猛地撒丫子跑了起來,廖晉他們突然覺得不對了,已經拔出一半的刀停在了腰間。

然而,前頭壽王的怪異行為並沒有結束,當他快到袁思孝面前時,突然就收住腳步跪在了當場,口裡高高喊了起來:“臣,壽郡王恭迎太子殿下聖駕!”而後將頭深深磕進了眼下的土裡。也正在此時,長陵正大門被徐徐拉開,汪正明、周光宸他們簇擁著身著天子禮服的太子走了出來,直到太子站在壽王面前,要彎腰扶起壽王時,壽王聽到太子對他說:“皇叔請起!”此刻,他這才敢抬起頭來,而後隨著太子的雙手剛剛站起來,就急著往後退著,在場的人都知道他要行三叩九拜大禮了,太子趕緊說道:“皇叔不必多禮!”並趕步上前扶住了壽王。這其實是叔侄倆的第一次見面,行完了客套之後,兩人的眼裡都掉出了眼淚。壽王的情緒突然就控制不住了,哭著哭著居然又一下趴到了地上,嚎啕了起來。

這一幕著實驚呆了壽王身後的三位,以及這三位身後的三千位,剎那間全都陷入了巨大的錯愕之中,就連在一邊觀望的冉之祺以下眾臣,都神情木然呆立原地。所有人都心想:不可能啊,壽王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就放棄了,這幾乎是唾手可得的皇位,甘心臣服於眼前這個手裡無憑無據的落難太子呢?

這時只有袁思孝他們鬆了一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玄素清走到了思孝身邊,兩人輕輕一對視,彼此會心地點了點頭。

吳士榕和季維柄的反應比任何人都快些,壽王還在哭著呢,他倆兒也雙雙跪下高喊道:“臣等恭迎太子殿下聖駕南巡!”於是很快,在場的南都官員全數下拜,一時山呼之聲響徹雲霄。

許名生和穆王盛眼見大勢已去,而廖晉卻還呆坐在馬上,於是同時伸手輕輕拽了拽廖晉的衣袖,廖晉這才從這不解的迷亂中醒了醒神,他也知道大勢已去,壽王這一拜,讓他們三家在這些日子裡的努力全都白費了,眼看就要到手的登天之功,突然就被草包壽王給跪沒了,可那又能怎麼樣呢?廖晉、許名生和穆王盛也只好厚著臉皮下馬,乖乖跪在地上算是朝賀新天子了。許名生和穆王盛也趕緊高喊起“萬歲”來,廖晉卻只將頭埋進塵土裡,嘴裡默不作聲,他一直苦苦思索著,壽王到底中了什麼邪,怎麼突然就放棄了馬上要到手的皇位,不對,這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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