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雲真人沉默，感覺自己無話可說。
原來在樓城內部，隱藏著如此駭人的秘密，偏偏他在此前一無所知。
若是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會偽裝潛入，被北疆的叛徒輕鬆識破。
對於此前的行動成果，他也隱隱產生了一絲懷疑。
會不會到現在為止，探知收集到的各種情報，其實都是樓城故意釋放出來？
當外界保持高度關注時，樓城其實一直都在演戲，卻成功的瞞過了許多人。
包括他也是如此，即便是始終身在前線，負責蒐集樓城的情報資訊，卻依舊被騙得不輕。
這還真是可怕的事情，當樓城展示底牌時，被欺騙者已經沒有了翻盤的可能。
“所以說，現在我已經沒得選擇？”
雷雲真人問道，心頭其實充滿不甘，沒想到失敗來得如此突然。
“不，其實你有選擇，和我們並不一樣。”
扎古輕聲說道，帶著一絲絲的羨慕，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哦，可否仔細說說？”
雷雲真人微微一愣，語氣變得活躍起來，不再像先前那樣死氣沉沉。
有機會就好，即便是非常渺茫。
雖然並不清楚，扎古等俘虜到底遭遇了什麼，卻絕對不是什麼讓人開心的事情。
對於扎古他很瞭解，屬於心高氣傲之輩，如今的改變如此巨大，意味著經歷了相當痛苦的過去。
“不要著急，會有人與你詳細交談，告訴你接下來該如何去做。
做你該做的事情，就當我們沒有見過面。”
作為北疆收集情報的負責人，雷雲真人立刻就意識到，他身上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原本擔任的官職。
樓城是要利用自己，向北疆傳達一些資訊，進而達成一些可怕的目的。
自己若是答應合作，就等同於徹底背叛北疆陣營，此前擔憂的事情也會隨之發生。
等到了那個時候，也就沒有退路可言。
問題是此時的自己，當真沒有選擇的權利，除非是想要以身殉職。
北疆還不值得他如此付出，想要向樓城投降，卻又心存一絲不甘和顧忌。
“難辦啊！”
抬頭看向天空，碧空如洗通透無瑕，似乎可以讓人不受拘束的自由飛翔。
雷雲真人卻很清楚，這是一座虛假的完美天空，它可以成為遮風擋雨的庇護所，同樣也可以成為讓人絕望的牢籠。
到底該如何選擇，其實已經不用考慮。
“好吧，我知道了。”
沉默了片刻之後，雷雲真人輕輕點頭。
他投降，願意合作。
雷雲真人做事果斷，既然確定沒的選擇，那就乾脆選擇接受。
適應新的身份，讓新東家滿意的同時，還要竭盡所能的減免自身風險。
無論什麼時候，能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展現出的價值越高，活命的機率也就越大。
身為情報負責人，他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或許是突然發生的變故，讓雷雲真人感到了不安全，這一刻他變得越發冷靜起來。
腦海中念頭急轉，構建著一個個陰險計劃，無一不是在為北疆陣營挖坑。
“帶著這一件東西，操作非常簡單，相信很快你就能夠上手。”
扎古說話的同時，將一件通訊裝置塞了過來，這是樓城居民才有的物品。
就像是一部手機，擁有著諸多的功能。
就在同一時間，扎古收到的任務完結通知，接下來的事情就與他無關。
【您的獎勵積分已到賬，請注意及時查收。】
看著豐厚的獎勵，扎古的臉上浮現笑容。
“給你一句忠告，千萬不要心存僥倖，樓城的強大遠超你所想象。”
扎古丟下一句話，迅速轉身離開，還有其他的目標需要跟蹤監視。
“我相信，你就是最好的證明。”
雷雲真人輕笑一聲，緩緩的轉身離開，來到山林間一處無人的角落。
取出通訊裝置，螢幕自動啟用。
“雷雲閣下，我是樓靈，很高興與你合作。”
……
花峪宗所在，隱秘洞穴當中。
一道身影盤膝打坐，不斷吸收著靈脈釋放的靈氣，在周圍形成一個淡淡的氣旋。
花峪宗是低階靈脈，若是放在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凝聚奇景。
唯有大能修士驅使法則，才能夠強行凝聚提純靈氣，做到肉眼可以看見的程度。
此刻的山洞當中，彷彿有巨獸正在呼吸，讓人心神也受到影響。
用了十幾息的時間，將凝聚的靈氣旋全部吸收，白髮修士睜開了眼睛。
“唉！”
一聲悠長嘆息，在山洞裡迴盪。
“這樣的低階靈脈，只能讓人苟延殘喘，根本達不到突破化嬰的需求。
難道真要前往禁地，去苦苦找尋那一線機緣？”
白髮修士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悲哀和不甘，同時還有淡淡的絕望。
“倒也未必沒有機會。”
一道突兀的聲音，在山洞裡面響起，帶著滄桑和腐朽的氣息。
聽到聲音的白髮修士，並沒有感到意外和震驚，而是緩緩的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掌。
原來在他的掌心裡，竟然有著一張男子面孔，與真人沒有任何區別。
“你是說，樓城？”
白髮修士略一沉吟，就知道對方所說的機會是什麼，他也正是為此而來。
“沒錯，就是樓城！”
手掌心的那張面孔，看起來非常的激動，甚至隱隱帶著一絲瘋狂和猙獰。
“我看過所有的情報，樓城的情況極不正常，他們絕對不是這座大陸的門派，而是來自於更高等的修行文明。
無論是神奇的升級異象，還是完善的傳送陣，都是最為有力的證明。
你和我的希望，全都在這一座樓城裡，這一次必須要全力以赴，一定要拿到破境令牌！”
白髮修士點了點頭，他也有這樣的想法，對於樓城給予極高的期望。
“既然如此，又該如何操作，難道要與樓城展開合作？”
掌心的人臉聞言，發出冰冷的笑聲。
“合作，憑什麼？
你覺得這樣的存在，真能看上咱們這些可憐蟲，會真心的與咱們進行合作？
千萬不要想著合作，否則連最後一絲機會都會錯失，最終淪落到無比悽慘的下場。”
手掌心的這張面孔，言語中帶著痛苦和仇恨，顯然是有著不堪回首的記憶。
“這些來自上界的混蛋，從來都是眼高於頂，根本沒有將咱們這些下界修士放在眼中。
在他們的眼裡，咱們根本不配合做，只配充當最低賤的奴僕！”
伴隨著聲聲低吼，濃濃的殺意不斷迴盪。
白髮修士沉默，顯然是在凝神思考，很快又用遲疑的語氣問道：“若是行動失敗，又該如何是好？”
相比手心面孔的瘋狂，白髮修士明顯充滿顧慮。
“失敗又能如何，大不了直接深入禁地，繼續尋找傳說中的上古傳送陣。
即便是沒有樓城，你我還是要走這一步，用性命去搏那一線生機。
否則在這一方下等世界，只能硬生生的耗盡壽元，最終化為一堆白骨青灰！”
發現白髮修士還在猶豫，掌心的那張面孔繼續勸說：“老夫的性命與你相連，你死我也不可能活命，所以我絕對不可能害你，告訴你的也都是經驗之談。
不要想著與樓城合作，也不要抱有僥倖心理，只要抓住機會就立刻行動。
相比成仙長生，北疆的一切都是浮雲，隨時都可以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