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司命揉了揉鼻子,誰在唸叨他?

不會又是老孃吧?

嫌棄他二十八了,還是個單身狗。

沒事就琢磨怎麼給他相親,真是閒得慌。

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這裡是孟家僻靜的後花園,出門前將週週給他遞來訊息。

說部門的人追擊異物,在這裡失去蹤跡。

孟家身份特殊,他們不敢強闖,只能讓司命看看。

訊息不會有錯,方位也沒有問題,那麼就是這裡有問題。

此時門口,被人一步步引來孟家的秦大鳳一家三口,正在跟門衛撕扯。

“我都給你說了,我女兒住在裡面,你讓我們進去。”

“你這人怎麼就說不通呢。”

“我可跟你說,我閨女不是一般人,她是這裡的主子懂嗎?你們這些看門狗,要是得罪了主家,全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秦大鳳不知道這裡是孟宅,引她來的人說這裡是棉家,也就是她親閨女家。

她不知道棉勝敖家底如何,就知道當初棉家下放,棉家人身上的氣派,讓她不敢直視。

一看這麼氣派的宅子,鐵定錯不了。

想到以後能住在這裡,就忍不住內心激盪。

秦大鳳越想越神氣,彷彿已經是這裡的主子了。

棉建勇和棉寶兩人不敢過來,一直龜縮在轉角,戰戰兢兢看著這邊。

門衛臉色又黑又紅,很想把這個潑婦叉出去。

又擔心這人真有什麼了不得的身份。

何況孟家辦宴,可不能出差錯。

所以一直忍著。

但人是不能隨便放進去的。

他說了讓她說名字,他去找。

這老孃們支支吾吾就是不說。

那就別想進。

“行了行了,別在這裡胡攪蠻纏。”

“你閨女要是真在這裡面,那你往裡面打個電話,讓她出來接你。”

秦大鳳不樂意道:“打什麼電話打電話,打電話不要錢啊。”

家裡的錢都被棉襖收刮乾淨了,來京海市的車票錢,還是秦大鳳在大隊撒潑打滾訛來的。

他們從公安那裡得知棉襖來了京海市,並且他們親生女兒也在這裡,成了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

棉建勇不知道真假千金的事,秦大鳳卻知道。

當初就是她腦子一昏,交換的孩子。

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好似被鬼上身似得,行為完全不受控制。

做完之後還挺害怕,尤其是聽聞棉家平反回家,她生怕棉家發現真相,找她麻煩。

但棉傢什麼都沒做,一直都風平浪靜。

秦大鳳的恐懼漸漸散了。

只是養個小野種,她覺得虧得慌,所以棉襖從小就遭受各種磋磨。

這麼些年,秦大鳳都快忘了這一茬。

得知訊息後,秦大鳳二話沒說,收拾好東西,就來了京海市。

棉襖耳朵動了動,跑到視窗,趴著往外看。

這裡正對大門,遠遠的能看到幾人在門口拉扯。

旁人看不清聽不清,棉襖卻都能。

發現是假千金的血緣親人,扭頭就往外跑。

站在二樓走道上熱心喊:“假千金,你親媽在外面找你。”

也不知道棉襖是怎麼做到的,清亮的聲音,穿透人群,穿過房屋,清晰的傳到所有人耳裡。

後院的司命……

前院的秦大鳳和門衛……

宴會場所有人……

喧囂的宴會廳鴉雀無聲,透著幾分詭異。

孟長青一張老臉鐵青,棉家這破落戶,是真不弄沾。

房間裡,又和孟世輝抱一起啃的棉依,眼看就要一發不可收拾時,棉襖的聲音,成功讓兩人如同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透心涼。

棉依直覺不太好,這時候又不能裝死。

她敢肯定,她要是不吭聲,那個賤人肯定會有後招。

攏好衣服,都顧不上看跟吞了蒼蠅一樣難受的孟世輝,推門出去。

推門的瞬間,表情從猙獰到疑惑,一秒轉變。

“妹妹,是爸媽找我嗎?”

她說的爸媽,自然是棉勝敖兩口子。

親媽二字,在心口打了個轉,壓下恨意,假裝沒聽見。

自然的從棉襖身邊走過,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賤人,棉家的東西,你一樣也拿不走,都將是我的。”

棉襖一臉懵,假千金是想捱打嗎?

下意識伸出手。

棉依頓時身形不穩,朝身後的樓梯倒下去。

陰冷勾唇。

“啊……妹妹,爸媽只是太過心疼我而已,我不會搶……”

樓下的棉建勇夫妻怒急大吼:“小畜生,不準推……”

“吧唧,”棉襖爪子一薅,拽住了棉依的頭髮。

三人的喊叫戛然而止。

呈滾勢的棉依腳和腦袋保持在一個水平面,身體往前傾斜,就這麼四十五度角的立在樓梯上。

人群驚呼,驚呼棉襖的小身板力氣好大。

因為頭髮被薅,頭皮承受了整個身體的重量,棉依臉皮都連帶的被扯變形,瞧著詭異又滑稽。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她一定是所有人的笑料。

棉依急切又痛苦的喊:“放開。”

棉勝敖夫妻倆也嗷嗷大喊:“小畜生,還不鬆手,那是你姐姐,你心怎麼這麼毒?”

棉襖無辜,剛剛還喊她別推,現在又喊她放手,她真難。

小爪子一鬆,棉依直接臉著地,咕嚕嚕滾下樓梯。

眾人……

徐靜怡怒吼:“你為什麼鬆手?你姐摔壞了,你賠得起嗎?”要是因為摔壞了臉被孟家退婚,她一定活撕了那個禍害。

棉襖不高興:“你讓鬆手的。”

徐靜怡的怒吼哽在胸口,憋得臉色通紅。

棉襖哼,看向棉依:“假千金,別忙著暈,你親爹媽在外面大門口等著呢,趕緊啊,一點也不孝順。”

想暈的棉依……

賤人賤人,該死的賤人,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孟家的宴會,以棉家提供的無數笑料結束。

回家路上,司命看著憑藉一己之力,成為宴會焦點,孟長青和孟世輝都成了陪襯的棉襖,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這丫頭比他以為的還能鬧騰。

不過他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如今怕是無人不識棉家真千金。

“丫頭,你覺得孟世輝怎麼樣?”帶丫頭相親,是司命此行的另一個目的。

棉襖大口大口的吃著,從宴會上薅來的吃食。

聞言一臉嫌棄:“好臭。”

“臭?”司命擰眉,不能吧,即便再不愛乾淨,今天這樣的場合也該洗過澡的,能臭到哪去。

況且,他沒聞到。

看丫頭一點不上心,而且姓孟的也沒將小丫頭放在眼裡,司命覺定讓他出局。

自家丫頭可不稀罕那樣的種馬,大庭廣眾之下就能發情,能是什麼好東西。

“回棉家嗎?今天你讓他們丟了臉,壞了他們的好事,怕是在家等著收拾你呢。”

棉襖腦袋一歪,想起了賣房的事。

眼睛頓時閃閃發光:“要回。”

司命也沒多問,調轉車頭,就送棉襖回了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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