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京海市火車站,唯唯諾諾的中年男人,尖酸刻薄的中年女人,帶著畏畏縮縮肥頭大耳的少年下車。

秦大鳳拽緊了棉寶的手,呵斥扛著大包小包的棉建勇。

“趕緊跟上,磨蹭啥呢,沒用的廢物。”

棉建勇也不惱,奴性十足,連連點頭:“誒誒。”

棉寶第一次出遠門,畏手畏腳的往秦大鳳身後藏:“娘,我怕。”

秦大鳳安撫的拍著棉寶的手:“兒子,別怕啊,娘在呢,等找到你妹妹,讓她拿錢給咱寶買肉吃。”

聽到有肉吃,棉寶瞬間開心,膽子也大了些。

但還是拽緊了秦大鳳的衣袖,半點不敢鬆開。

棉襖揣著司命給她買的一大包吃的和穿的,高高興興回棉家。

天不黑不回家的棉勝敖奇蹟般的已經坐在了客廳。

看到棉襖,眸光深邃。

平靜道:“回來了,過來坐。”

棉襖好奇的眨了眨眼睛,這還是棉勝敖第一次心平氣和,正常的和她說話。

小短腿一邁,走了過去。

筆挺板直的在棉勝敖對面坐下,直勾勾的看著他。

棉勝敖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沒教養的東西,哪有這麼看人的。

忍下怒氣道:“咱們傢什麼情況,你賣過一次應該知道了。”

棉襖茫然:“不知道啊。”

棉勝敖梗了梗:“行,你不知道我就跟你說。”

“家裡的錢票和值錢的東西你都收走了,我手裡餘下的,付了傢俱錢,還有添置衣服用品,以及日常開銷,已經所剩無幾。”

棉襖睜著無辜的大眼睛,默默的抱緊了小包包。

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棉勝敖有被她的動作刺激到,磨了磨後牙槽道:“放心,我不讓你往外拿。”

棉襖一點也不放心,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把包包又抱緊了些。

棉勝敖氣得忍了又忍才沒有掀桌子。

索性撇開視線,眼不見為淨:“家裡確實沒什麼花用了,不過,還有一套老房子,可能還值些錢。”

“就是那地比較偏,我們都忙,沒時間去賣。”

“你要是願意呢,這事就交給你。”

“賣的錢……”

棉襖眼睛閃閃發光的看著棉勝敖,賣的錢怎麼著?

棉勝敖瞳孔緊了緊:“賣的錢,你得一半,剩下的一半,用作家裡日常開銷。”

“我願意。”棉襖沒有一點遲疑應下。

棉勝敖準備了一大堆忽悠的話,一句也沒用上。

這惡鬼答應得這麼幹脆,別是有什麼詭計吧?

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或許是這惡鬼單純的貪財。

“行,這是鑰匙和房屋證明,你拿著東西直接過去。”

“我已經約好了買家,你跟他談價錢就是。”

棉勝敖把準備好的檔案袋交給棉襖。

這早有準備的架勢,放旁人身上,肯定已經各種陰謀論。

但在棉襖這不存在的,都打不過她,什麼陰謀都白搭。

想到又有小錢錢進包包,開心得不行。

棉勝敖看著棉襖的背影,眸色陰狠。

徐靜怡從廚房出來,低聲問:“能行嗎?”

棉勝敖撇了她一眼:“只要你找的人沒問題,就能行。”

徐靜怡默了默,人是天橋底下找的,她也不確定行不行。

只希望,即便弄不死這個惡鬼,也要把她困住。

免得她去孟家宴會,壞了家裡好事。

棉勝敖垂著眸子喝茶,他要的,可不是困住。

翌日,棉襖睡足了,吃飽了才拿著東西去老宅。

棉家老宅,在京海市北區的老城區,一大片的廢棄洋房裡。

這裡還住了些家道中落,或是沒有後人的老人。

因為缺少人氣,顯得陰氣沉沉,十分荒涼。

明明是入春的季節,道路兩旁的梧桐,仍舊死氣沉沉,不見絲毫新綠。

腳下是嘎吱響的落葉和枯枝,好似從未有人清理過,已經積了厚厚一層。

棉襖找到自家門牌號,買房那人還沒到,她便在門口蹲著,從小葫蘆裡掏出堅果,咔嚓咔嚓的嚼。

不多時,一個渾身罩在黑袍裡的人出現在視線裡。

棉襖的視線隨著人影移動,直到這人停在自己面前。

“你是買房的人嗎?”棉襖仰著小腦袋問。

黑袍人好似輕輕的笑了一聲:“對,買房,帶我進去看看吧。”

棉襖沒動,眼珠子丟溜溜轉,打量了一圈來人:“你帶錢了嗎?”

黑袍人往裡走的動作一頓,好似沒料到棉襖會問出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我需要看過之後,再決定買不買。”

棉襖的小臉一下就沉了:“那就是沒帶錢了,你買房不帶錢,是想買霸王房嗎?”

黑袍人可沒工夫跟她扯買不買房的事,氣息驟然一冷,沉聲詢問:“你到底賣不賣?”

說著就要動手。

棉襖腦袋一歪,這人沒禮貌。

小腳一抬,黑袍人沒看清怎麼回事,被踹了出去,摔了個四腳朝天。

維繫的高深莫測的形象,頓時七零八落,狼狽得不行。

黑袍下的臉,陰氣沉沉。

棉襖無辜的看著他:“買房要帶錢來哦,快去拿錢吧,我等你。”

黑袍人瞳孔微緊,下意識想,這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可她表情實在真誠,黑袍人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不過是個沒什麼腦子的蠢貨而已,這次是他大意了。

捂著被踹斷的肋骨艱難起身,看了棉要一眼,快速離開。

清潔公司。

司命因為孫大聖的失蹤和各地頻發的詭異事件,忙得焦頭爛額。

司家大哥剛好這時候來了電話。

司命耐著性子聽完司承的話,冰冷開口:“不……”

“老大老大……”

將週週火急火燎跑進來,無視司命冷眼,興沖沖開口。

“老大,你知道孟家嗎?”

司命面無表情,知道,剛他哥叭叭了一大堆孟家的事。

將週週不等司命回話,繼續道:“孟家有個嫡孫,叫孟世輝的,你知道不?”

司命不耐煩:“沒事就滾出去。”

“有事,有大事,老大,這個孟世輝可是小襖子的未婚夫。”

司命神情一頓,盯著將週週:“什麼未婚夫?”那丫頭才多大,哪來的未婚夫。

莫名很不爽。

將週週嘿嘿道:“就是棉家和孟家有一個婚約,按照正常來說,就該是小襖子和這個孟世輝。”

“但棉家那些人嫌棄咱們襖子,所以把她騙了出去,讓那假貨成事。”

“據內部可靠訊息,棉家人不僅僅是把小襖子騙出去那麼簡單還準備對小襖子出手。”

“小襖子那麼蠢,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老大,怎麼辦?”

司命眉頭皺得死緊,雖然不爽那丫頭突然多了個未婚夫。

但該丫頭的,就不能讓別人搶了去。

何況還帶著惡毒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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