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兩銀子買一個幾乎是公開的資訊,這出價非常高了,掌櫃雖然心中還是有些擔憂,但最終抗拒不了十兩銀子的誘惑。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銀票,小心翼翼的疊好放進袖筒裡,然後對馬漢山咧嘴笑道:“敢問公子是範少使的……。”

因為範子原父子在水利修建,舟船建造方面有重大貢獻,當地百姓對范家是相當尊重的。而範子原曾隨父出使高麗數十次,所以,百姓喜歡叫範子原為少使。

“久仰其大名,欲造船而已。”馬漢山說道。

“哦,原來是要造船,可惜公子來晚了,現在範氏船場造不了船了。”說這話的時候,掌櫃神情竟然甚是悲憤。

“為何?”馬漢山雙目一瞪說。

“公子有沒有聽說過海域傳說。”掌櫃抬頭看馬漢山說。

“沒聽說過,這是什麼玩兒,掌櫃的,直接說事……。”馬漢山很討厭別人跟他這樣說話,一問一答,讓他當白痴似的。

“公子沒聽說過也是正常,即使是在沿海居住的人,很多人都不知道有這個組織,因為它是一個綠林組織……。”掌櫃壓低了聲音,向馬漢山靠了靠小聲說道,“所謂的綠林組織,就是海盜組織。據說,這個海域傳說是一個海上盜賊大聯盟,它還與倭寇有關…具體是不是,小老子不敢確定,但在下聽說過不少這個海域傳說的惡事。”

海域傳說?海盜?馬漢山有點蒙了,一個造船的企業竟然和海盜扯上關係?難道,範氏不肯為他們造船?是了,是了,一定是這樣。馬漢山聽到這兒,心裡便開始猜測。

“難道他們找範氏造船,範氏不肯才惹上麻煩?”馬漢山皺眉說。

“也許是,也許不是。”掌櫃頓了一下接著說,“明州對出海面,有很多海島,有些有人有些沒人,有些官府能管治有些官府管治不了。在最大的海島海中洲…也就是昌國縣,有一個豪族鉅富烏光傑,他找範氏訂造了十艘大船…船還沒交完,範子原得知自己造的船竟然落在海盜手上,於是拒絕再為島光傑造船……。”

“嗯,做得對,不僅要拒絕為他造船,還要讓那烏龜傑把交付了的船退回來。”馬漢山看了掌櫃一眼說,“因此範氏就惹上麻煩了是不是,那烏龜傑一定是一邊去狀告範氏毀約,一邊還找人搔擾是不是?他一定是索要鉅額賠償了。”

掌櫃很驚訝的看著馬漢山點頭,他想不到馬漢山居然能猜的那麼準。

馬漢山想了一下又接著說:“在這之前,範氏的生意是不是很不好?以至烏龜傑要訂造十艘大船時,他連契約都細看就簽印了,想必,那契約一定挖了一個大大的坑,範氏如果不把船交完,或超時交付,必定產生鉅額賠償,賠償額大到範子原根本賠不起對嗎?”

“對,對,公子猜的太準了,十倍船價賠償,範少使哪賠得起啊……。”掌櫃頓足道。

“烏龜傑的目標,並不是要錢,而是要範氏船場。呵呵,想不到啊,這種坑人局在這個世界也有。更想不到的是,範子原那麼老到的人,竟然上這個當。想必,他的生意早就不行了,怕是為了維持船場,家財早就散盡了吧。”這種近乎詐騙式的陷阱,在前世,馬漢山見得多了,那些利用合同詐騙的王八蛋,勾結流氓律師合夥設計的陷阱,要比範氏遇到的要嚴密百倍,只要簽了字那都是會輸的很慘的。

掌櫃佩服萬分,對馬漢山施了一禮說:“公子真是厲害,如親見一樣,猜的分毫不差。”

“唉,這種事用得著見嗎?我想,那烏龜傑還和明州府某些官員有勾結吧,所以,無論怎樣,範子原都不可能打贏官司,而到了現在,他就是繼續造船也不可能了,因為一來二去的撕扯,交付時間早過了。他現在唯一能脫身的就是,把船廠交出去。”說到這裡,馬漢山心底的怒火已起,豈有此理,居然敢謀奪老子的船廠。

但他很奇怪,為什麼範子原不去找畢際遇呢?難道因為舊恩未還,不敢去麻煩畢際遇?還是他已忘了與畢際遇的關係?

“公子簡直是神仙,現在的情況,完全如公子猜測的那樣。”掌櫃作揖說,“公子大才,務必為範少使伸張正義……。”

馬漢山擺了擺手說:“我不明白,掌櫃為什麼剛才又扯到什麼海域傳說那海盜聯盟上呢?難道,烏龜傑與他們有勾結?”

光是詐騙已令人不齒了,如果,這個烏龜傑還與海盜有勾結,那就真的該死了。

“傳聞,海域傳說的聯盟,有海上盜窩七十二島,陸上與之勾結的人三十六莊。而烏家莊則是三十六莊之一,烏家莊原本只是海中洲上一個普通小商號,忽然間就成了明州鉅富,他是怎樣發家的?沒人清楚…只是…很多人都知道,烏家莊經常有成群的陌生人出入。”掌櫃說話一直都把聲音壓得非常低,生怕別人聽去了一樣。

“嗯。明白了。”馬漢山想了一下說,“掌櫃的,馬上給我們上菜吧,然後,幫我找一個認路人的帶路,我要去找範子原。”

掌櫃伸手從袖筒裡掏出剛才小心翼翼塞進去的那張銀票,輕輕撫平,放到馬漢山跟前說:“銀票還公子,公子在小號的消費,也免了,帶路自然也不需公子付報酬的。小老子只求一件事,幫幫範少使,范家是好人啊。”

馬漢山把銀票推向掌櫃說:“給你的就是給你的,范家的事,某自然是要管的。哼,某才不管他是什麼烏龜傑,還是什麼傳說,我會讓他們都成為遙遠的傳說。”

掌櫃再次收起銀票,十分鄭重的給馬漢山施了一禮,匆匆下樓安排飯菜。

飯菜很快上來,馬漢山沒喝酒。

包廂裡的氣氛有點壓抑,主要是馬漢山帶來的壓抑,因為這貨的臉上全是憤怒,殺氣洶湧。

……

大浹江出海口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叫寶山的小山丘,山丘下,是一片房舍,是一個小村子,不過,這個村子有些特別,村裡大部分人都不耕作,因為他們是造船工匠。

村子裡有幾個巨大的木器作坊,這些作坊有專用的滾道與江邊的船塢連線。

江邊,有大小船塢十數個。

沒錯,就是造船的船塢。大頌朝立國初期發明的幹船塢造船,使得大頌的造船業有了長足的發展,這種先進的造船技術,令大頌的造船業達到全世界的頂峰,不僅產出數量多,質量也非常的上乘,最重要的是,在此造船技術下,還帶來了很多技術革新。

用船塢造船是劃時代的,是現代,應該也是未來造船的主要造船模式。

這一片房舍,以及江邊的船塢,便是範氏船場所在地了。

這會兒,寶山下連片房舍的中央,一座青磚黛瓦的房子正堂裡,年近五十的範子原和他的徒弟們,正在與一個管家打扮一臉奸詐的男子爭辯,而那男子的後面,跟著十多個凶神惡煞的漢子。

他們是誰?他們是想幹什麼?

他們當然是烏光傑的人,那尖嘴猴腮,嘴角留了幾根老鼠須的傢伙,便是烏光傑的客家兼“智囊”公孫止。不用說,後面跟著的當然是烏家家丁、打手、護院啥的了。

他們來幹什麼?當然不是來送溫暖的,他們是來讓範氏船場賠償損失的。

“範船東,某東家已仁至義盡了,按契約範氏船場該賠款三百萬兩,即使照縣裡判決爾也要賠二百萬兩,東家給汝面子,賠償期限一再延後,五月初二是縣令大人給你第三次延後的日期,今天已是五月初六……。”公孫止搖著手中繪了一隻青狼的摺扇緩緩說道。

別人的扇子都是繪龍畫虎,或印花畫蝶,這貨竟然在扇子上畫一頭惡狼,難道他是要以此告訴別人他就是一頭狼?

“哼,一切都是你們自說自語,範某人從來沒承認過。”範子原氣得滿臉通紅,激指對公孫止喝道,“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姓範的,契約是你親手籤的,到你抵賴嗎?判決,是縣令大人親自判的,到你不承認嗎?滾出去?滾出去這話該我說。按照判決,範氏船場未能如期支付烏家莊的賠償款,烏家莊有權拿範氏船場及其擁有者的財產折價賠償。”公孫止冷冷的說道,“今天,三次延期都已過五天,某今天是代東家來接收範氏船場的……。”

“想接收範氏船場?除非範某及家人、弟子都死光了,否則,你休想拿走一根釘子。”範氏船場是範老太公的心血,振興大頌造船業是範太公畢生志願,範子原就是死,也不會讓別人這樣把船場奪了去。

“什麼叫契約?你範子原都幾十歲了難道不明白?違約就得照契約賠償,你收了定金不交船,說到天上去都沒理由。”公孫止指著範子原鼻子說,“你就是想耍賴,覺得烏家莊的人好欺負是嗎?”

“範某人造船的規矩人人都知道,無論是直接還是間接,絕對不給海盜造船的,說違約是你們烏家莊先違約,因為你們把船賣給海盜了…或者是送的……。”範子原喘著粗氣說,“你們就是一群卑鄙無恥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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