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是駿馬,

人是好漢,

刀是寶刃

雨霧磅礴

雷聲轟鳴

電光猙獰,一人一馬就這樣大喇喇的迎著數以百計的敵人衝了過去,一往無前。

刀光寒芒劃破重重的雨幕,切進了當面而來的騎士脖頸,刀刃一收,一股血箭四面噴出。

馬上騎士的刀才剛剛揚起,卻已經睜著不甘的雙眼重重的摔倒在馬下,然後被後續的馬蹄踩入泥濘之中。

血腥的廝殺在這漫天的雨幕之中毫無花哨的展開了,刀刀見血,刀刀入肉,大雨沖刷不盡人心中的騰騰殺氣,只是一遍一遍的沖刷著那不停流淌在泥濘草地上的猩紅的血液。

易天縱馬狂飆,刀鋒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收割著阻攔在身前的每一個人。

刀阻,刀斷;人阻,人亡,腥熱的血液不斷的噴射,噴射到空中,落在了地上,頃刻間便被磅礴的大雨沖刷變冷。

殘肢斷臂,伴隨著猙獰卻眼神不甘的首級不斷飛起,然後又被無數的馬蹄踩落泥濘。

長生天在流著長長的口水在看著這一群人在沉默的廝殺,揮刀劈開,死亡落地;這樣的場景不斷的在上演著,猶如電影中的蒙太奇手法一樣。

易天渾身浴血,猶如魔鬼一般,被雨水浸泡的衣衫緊緊的貼著他輪廓健美結實的身體上,溼漉漉的頭髮貼著頭皮,雨水順著頭頂從臉龐脖頸不斷流下。

不停的有血水噴射到他的臉上,眼睛上,鼻樑上,甚至嘴巴里,轉眼卻又被狂暴的雨水沖刷殆盡。

殺心一起,一戰成魔。當易天抓住已經徹底被血液浸透的長刀渾身浴血的衝出戰團時,回首再望的時候,身後的敵人卻已經變得零零落落。

易天如死神一般的威風已經讓這群敵人膽寒了,他們看著地上戰死同伴殘缺的軀體,踩著腳下被厚厚的血液染成黑色的泥漿,臉色是蒼白的,眼神是膽怯的,惶恐的。他們互相觀望著,卻沒有了再次衝鋒的勇氣了。

易天卻殺意正盛,既然有截殺的膽量,那就有要被殺的勇氣。

易天在一次策馬衝了過去,長刀閃亮,一顆帶著血的頭顱在忽然亮起的一道猙獰閃電之中高高飛起,那首級的眼神似乎充滿了驚恐。

一人阻我,就殺一人;百人阻我,就殺百人;萬人阻我,就殺萬人。

雖千萬人吾往矣,如果說易天上一次如同猛虎戰群狼,這一次便是猛虎入了羊群。一群被嚇破膽的狼甚至不如一群羊。

長刀亂舞,狂亂的如暴雨暴雨中搖擺的野花,血腥的卻如山丘上滾滾流淌的泥水。

三出三進,當易天再次回首揚刀的時候,眼前已經沒有一個站立的敵人了。

彼時,雨已經小了很多,暴雨已經變成了大雨,雨水小了,敵人也少了很多。

易天按著左臂上一道深深的口子,英俊白皙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心中嘆了一口氣,到底老子不是上帝,這受傷了還真是疼啊,被雨水這麼泡了半天不曉得會不會發炎感染,真是一個麻煩的古代。

胯下的戰馬忽然前蹄一軟,跪了下來,差點將易天摔在地上。

站穩身子,回頭看,戰馬的身上有好幾刀長長的血口子,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盡了全力了。

戰馬轟的一聲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巨大的馬頭落在泥濘之中,一雙大大的馬眼哀傷的看著易天,似乎有很多不捨。

易天嘆了一口氣,作為一匹馬,它的命運也是無法選擇的。他慢慢的用雙手蓋上了戰馬的眼睛,再拿起時它已經瞑目了。

來不及哀傷,易天隨便跨上一匹馬背,自己引開了敵人,全殲了敵人,紫衣那邊應該安全了。

卻忽然聽見一聲驚呼和怒叱聲,易天心中一驚,想必是紫衣那邊出了狀況,心中暗罵,隨手拿好剛才撿起的弓和箭便策馬衝了過去。

剛才那聲音正是紫衣發出來的。

紫衣看著易天衝進了雨幕之中,引著那兩百多騎敵人向東而去,心神放鬆的時候卻又為易天擔心起來。

她此刻的心中,易天並不是一個什麼神仙下凡,他只是一個能夠讓自己心神波動,能給自己講那些稀奇古怪故事,能夠在自己悲傷的時候將自己攬入懷中,能夠在危機重重時候挺身而出救了自己的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英挺英俊的男人。

她不知道易天會不會死,卻知道如果今日易天因為自己而死,那自己這輩子都遇不到一個再跟他這般的男人,心中會永遠有一塊地方為他疼痛……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願意為了她去死。可他們都是因為她的地位和權勢,職責所在,不得不死,就如她那些被黑鬍子殺死的護衛一樣。

可是易天卻與她素未蒙面,並且沒有利益關聯,卻願意為了自己而深陷敵人的重重包圍之中,單槍匹馬與兩百多人對抗。

她跟易天相識才短短几天時間而已,對易天,她說不上了解,易天的一切都顯得很是神秘。對於自己,易天也並沒有多問。

她知道他心中一定有很多疑惑,但是卻並沒有開口相詢,反而還看出來自己心中隱藏起來的苦悶和壓力,並且開解她。

這樣一個最早被她覺得有些憊賴的男人,後來又覺得他跟一般的男人不太一樣,有些心動。可是沒想到後來卻又看他忽然成了什麼金蟬子轉世。

這種身份的轉變,讓自己對他的感覺也一下子變得有些混亂起來。本來以為他的新身份公佈之後,會跟以往那些所謂的蠱惑人心的邪教頭腦一樣會刻意的跟所有人保持距離,刻意營造一種神秘感。

可是卻沒想到他跟沒事人一樣,以前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讓她更是有些看不透了。

她之前一直以為這個男人對自己來說可能只是有一些特別,甚至因為他的神秘身份,還有將他引為助力的想法。

但是直到昨日傍晚看到了易天跟孤獨敏擁吻的場景,讓她心中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覺,好像自己有什麼東西是失去了一樣。

直到那時,自己才真正確認這個男人已經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了深深地痕跡。

她提出辭行,一方面固然因為身負的使命的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她潛意識裡知道自己若是再逗留下去就會更加捨不得離開了。

當她提出派人護送的請求時,本以為他會派手下人護送。但是卻沒想到他竟然會提出親自護送自己。

那一刻她又驚又喜,心中那複雜的感覺就好像小時候父親給送給她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匹小馬一樣,不敢置信卻又歡呼雀躍。

漫天的雨霧遮蔽了紫衣的視線,她看不及易天的情形,只能聽見遠遠的刀劍武器撞擊的聲音還有沉悶的慘叫聲,身體砸落地上的聲音。

一顆芳心緊緊的揪了起來,手指緊緊的攥在手心裡,已經微微發白,貝齒緊緊咬著下唇,一雙杏眼之中充滿焦灼和擔憂,不復當日在面對黑鬍子近百馬賊圍攻時候的淡定和從容了。

這次來截殺自己的人身份,紫衣隱隱猜到一些,心中更是擔憂不已,更有深深的自責。這些人主要是衝自己來的,卻因次拖累到了易天,這讓她心中很是不好受,只能盼著易天平安無事。

沒想到這夥截殺者早有計劃,雖然大部分被易天給吸引追向了東方,但是卻依然有十幾騎並沒有尾隨而去,而是在高丘周圍冒著大雨搜尋起來。

很顯然,他們實在搜尋紫衣的下落,這夥人有備而來,早都已經清楚了她的身份。

茫茫草原,能夠躲雨的地方本來就不多,這片巨石孤零零的躺在荒原上,很是顯眼,很快就被截殺者發現了。

一聲唿哨聲,十幾騎很快的向著紫衣的方向撲了過來,將她團團的圍住了。

紫衣遠遠的看見,雖驚不亂。她自小也學習了一些弓馬騎術,雖然平常直接出手的機會幾乎沒有,但是此刻卻也顧不得自己一個弱女子面對著十幾名凶神惡煞的截殺者了。

紫衣張弓搭箭,射到了兩騎,卻被對方一名騎士一箭射掉了手中獵弓。

無奈之下,紫衣只能拔劍自衛,與這夥截殺者相持起來。

這些人看起來並不想殺了她,而是跟她對峙起來,好像同時也在等待那邊的戰局結果。

紫衣一開始本來想著如果這夥人來硬的,她只能拔劍自刎,留個清白之身。

可是這些人並沒有馬上對她下手,而且那邊的戰局也沒有結果,這讓她想死的心就沒那麼強烈了,她對易天能夠取勝依然抱有一絲幻想。

她心裡不停的給自己打氣,那個傢伙上一次也是一個人對付了上百名馬賊,還擒住了賊首,俘虜了其他馬賊。這樣的本事肯定能夠收拾這些該死的截殺者。

更何況那個傢伙還說自己是什麼金蟬子轉世,肯定能夠回來救自己的。

紫衣不停的自我安慰著,可是一場大雨讓她的身體越來越冷,身子已經開始顫抖,但是卻緊緊的依靠著身後的石壁,牢牢握住手中的劍,一雙美麗的眼前驚恐卻又堅定的看著眼前這些沉默的截殺者。

終於,那邊似乎出現了結果,終於這些截殺者,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迅雷之勢打掉了紫衣手中的寶劍,將他一把擒獲了過去。

而那一聲驚呼和叱罵正是紫衣被打掉手中寶劍的那一刻發出的。

當易天騎馬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十幾名騎士帶著紫衣消失在高丘後面。

“孃的,女人真是麻煩,老子這輩子是欠了這娘們的麼!“易天心中暗罵一聲,急忙策馬追了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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