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能是漏了一塊,雨水不停的往下潑,荒野中的每個人都被從頭到腳被澆透了。

有的人被叫澆的心涼了,比如說黑鬍子和他的手下們。

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捨命救了黑鬍子的燕難飛。

易天看他一眼,扔下一句話:“他連你都想一起燒死。”

易天提著刀上去了,燕難飛的心卻被這大雨澆的透心涼了。

雨太大了,弓弦都被水泡溼了,失去了力道,射出的箭無法穿透這黑沉沉的夜幕和雨幕。

易天拔刀在手,大喝一聲“殺”,便揮著長刀,踩著腳下的泥水向馬賊們衝了過去。

守衛隊的小夥子們此刻卻懷著雨水斗澆不投的熱血和熱心,他們三人一組,雙手持刀,緊緊地跟著易天身後,任憑雨水從頭盔上流到腳下的爛泥中。

大雨對雙方是公平的,弓箭已經失去了作用,唯有近身肉搏才能真正的解決戰鬥。

馬賊們情緒大起大落,驟然遭遇來自後方的襲擊,亂作一團,根本不知道後面有多少人在等著獵殺他們。

易天雙眼灼灼,雙手揮刀,腳下踩著泥水草葉以一股子無人可擋的氣勢衝了過去。

手起刀落,一條胳膊飛上天去,一個人長聲慘嚎,卻被他一腳踹開,手中長刀又劈向後面一人的脖頸。

斷肢殘臂在雨幕夜幕中不斷的飛起,鮮血如泉水一般四處噴湧著,腳下的泥水變成混合著鮮血的的黑色,但是很快又被新的雨水沖刷變淡。

一人如虎,萬夫不當。

營寨的大火在雨水的作用下逐漸熄滅,而易天卻抓住這個不可錯過的時機切入了混亂的馬賊群中,如虎入羊群一般大開殺戒。

馬賊們本身就已經慌亂不堪,而且還是在漆黑如墨,風雨交加的夜裡,本就脆弱的依靠威逼利誘鼓起來的那一點點勇氣早都消失殆盡,在易天勢不可擋狂暴的長刀劈斬之下竟然沒有一合之敵,易天長刀所指之處,一片腥風血雨。

有了易天這個鋒利無比的箭矢,其他三人一組的隊員們則是依靠背對背的三角陣型跟隨著突入了馬賊群中,三把長刀就是一個動作—力劈華山。

四十三把長刀上下翻飛,每一次舞動基本都會帶起一陣血雨和飛舞的殘肢。很快的就將易天開啟的缺口擴大了許多。

此時的馬賊們早已經心膽俱裂,暗夜中只聽見此起彼伏的慘嚎聲,根本看不清有多少敵人。黑鬍子面對這種情形,即使想指揮反擊也根本做不到。

馬賊們陷入混亂的時候,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身邊的到底是自己人還是敵人。當恐懼將他們包圍的時候,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的揮舞自己的武器,企圖保住自己的性命。

因此,很多馬賊其實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裡。

夜戰之中,很容易誤傷的。為了避免誤傷,易天規定隊員們必須在出擊的時候用戰鬥口令來辨認敵我。

因此,在暗夜之中慘烈廝殺當中,會時不時的聽見“閃電”“雷鳴”的口號聲。這就是易天規定的戰鬥切口。

每個戰鬥小組感覺有人靠近時會大聲的詢問口令,對方回令正確後便確認為己方。如果對方不回答或者回答的遲疑便會被判定為敵人而遭到攻擊。

易天力量巨大,而且長刀鋒利無比,一刀下去,往往會將馬賊連人帶刀一起劈做兩半。

而且他發現,自己在大開殺戒之後,體內的暴虐之氣好像一下子翻騰了起來,讓他心中的殺戮之意更加的旺盛。沒殺一個馬賊,他都會感覺到一種暢快淋漓的快感,甚至有一種忍不住仰天長嘯的感覺。

狂化的易天如一尊殺神一般,很快跟前就沒有一個站著的敵人了。

易天稍微喘口氣,靜下心來,凝聲細聽,閃電雷鳴的戰鬥切口基本都在身後,但是慘叫聲和呼喝聲卻好像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

這是個很奇怪的現象,難道說……

很快,易天就驗證了自己的判斷。現在的馬賊們已經完全陷入了自相殘殺的局面中去了。他們在緊張恐懼的刺激下完全本能的將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當成了敵人。

易天長嘯一聲,這是傳令給所有的隊員們停止戰鬥,向自己身邊靠攏。

隊員們很快都圍攏在了易天的身邊了,都驚訝的看著那邊馬賊們自相殘殺。

這次的貼身肉搏戰雖然異常的血腥和殘酷,但是畢竟是在暗夜之中進行的。黑暗能夠擴大人的恐懼,但是同樣也能增添人們的爆發力和勇氣。

所以儘管口鼻之中能聞到濃烈無比的血腥味,但是黑夜卻也掩飾了那殘酷血腥的戰場畫面,讓這些初入沙場的守衛隊員們沒有產生強烈的戰場恐懼症。再加上小組作戰的戰術和平時嚴苛之極的紀律訓練,所以並沒有一個人崩潰逃跑。

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一群四十多個人的沒有殺過人的老百姓卻擊潰了一支將近四百人的殺人無數的馬賊隊伍。

天時地利人和,易天這邊都佔全了,所以奇蹟也就這麼誕生了。

這場大雨來的氣勢磅礴,停的時候也是乾脆利索。

雨停了,風也停了,天上黑沉沉的雲也散開了。月亮露出來了,滿天繁星也露出來了。

馬賊那邊的喊殺慘嚎聲也慢慢停了下來,已經看不到一個站著的人了。即使僥倖未死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也早都癱軟在地了。

雨後的月光似乎更加的清亮,放眼望去,眼前的這片草地上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片修羅場。

無數的斷臂殘肢以各種姿勢朦朦朧朧的散佈在這片草地的各個角落裡,濃烈無比的血腥味在雨後的空氣更加清晰,清晰到讓人窒息。

受傷未死的馬賊們躺在地上低聲的呻吟哀嚎著,生命在月光下快速的流逝著。很快這些聲音就越來越少了,最後完全歸於了寂靜。

黎明終於到來,東方的天際泛起了魚肚白,一輪紅日緩緩從天際升起,終於猛地一躍,跳上了地平線。

天亮了,昨夜鏖戰的後果清清楚楚的顯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腳下的草地已經完全被粘稠的血跡給凝固了,無數的斷臂殘肢和許多身首兩斷的軀體詭異的躺在朝陽下面,泛著慘白的光。

濃烈的血腥味已經引來了早起的烏鴉和一群禿鷲在上空盤旋著,想著饕餮一餐。

終於,血戰了半夜的守衛隊員們看著這個場景終於集體彎下腰來狂嘔起來,每個人都在拼命的乾嘔著,似乎要把五臟六腑都給嘔出來才好。

易天理解他們,畢竟眼前的場景就是他們造成的。這種血腥的場面衝擊力實在太大了。

倒是秦虎臣依然直直的站立著,雖然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但是身子卻一直筆挺。

易天有些好奇的問道:“你不想吐嗎?”

秦虎臣緩緩的搖了搖頭,卻一言不發。

這傢伙到底是隊長,這心理素質到底不一樣,正想開口誇他兩句。沒想到他卻猛地一轉身,“哇哇”的狂吐了起來。

嘿,敢情剛才一直在憋著呢。易天翻翻白眼無語道。

隊伍當中卻有一個人真正的臉色如常,易天很是好奇,叫過來一問,這小夥子叫李初五,長的個頭不算高,但是卻挺壯實的。

“別人都吐了,你咋不吐啊?”易天好奇的問道,這傢伙心理素質不要太好啊。

“回老大的話,俺爹以前是衙門的仵作,俺打小跟著俺爹,死人見得多了,各種缺腦袋少胳膊腿的都有,所以俺不怕。”李初五甕聲甕氣的回答道。

原來如此,法醫子弟啊,易天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向後方走去。

獨孤秋老爺子昨夜一直沒有出手,易天不想讓老爺子有個閃失,就讓他看著那幾個馬賊俘虜,順便照看一下紫衣那個神秘女人。

老爺子也有心看看易天的本事,遠遠過來看見這一幕,臉皮也是抽搐了一下,才向迎面走過來的易天道:“死了幾個?”

易天知道他的意思,是問守衛隊員死了幾個。這一戰之前,老爺子也估計能贏,但是肯定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甚至估計死傷會達到一半以上。

易天搖搖頭,表示自己還沒統計。但是老爺子卻誤會成了傷亡慘重不願多說,於是開口安慰道:“將近十倍的敵人,損失這麼大也是正常的,甚至已經是一個奇蹟了。這才只是一個開始而已,你要學會習慣。”

易天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老爺子何出此言,但是旋即一想就明白了,不僅啞然失笑。

老爺子看見易天笑的古怪,以為他受了刺激,正要再說話,卻見秦虎臣走了過來,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老大,剛才俺統計了一下,咱們這次帶出來四十三個人,昨晚上沒有一個死的。只有三個人受了點輕傷。”

秦虎臣的統計結果一出口,易天倒是很平靜,獨孤秋老爺子卻嘴巴一下子張大了,一夜鏖戰竟然沒有一個陣亡的,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易天這個傢伙難道就是為了創造奇蹟而來的麼?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會在他身上發生。

其實前面都說了,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且還有一個關鍵因素:守衛隊員們都穿著防護能力極強的魚鱗甲,這在軍隊中都是將軍才能用的。再加上三人背靠背組成一個三角陣,基本能做到三百六十度防護。

再加上突然的襲擊,適合的切入時機,合理的戰術,嚴苛的紀律,敵我識別切口等各種因素,有這個結果也不算太逆天。

老爺子嘴巴終於閉上了,想說點什麼卻又欲言又止,然後對一旁的秦虎臣道:“待我去看看受傷的人。”

看著老爺子走遠,易天回過頭走向一邊,看著臉色蒼白的燕難飛,低聲說道:“我想你應該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想法了吧。”

半響,燕難飛沉重的點點頭道:“我帶你去辨認黑鬍子的下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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