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霖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這些天就像是被困在噩夢裡一樣，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能絕望地守著姜詩云。
他當然知道自己留在醫院也幫不上什麼忙，可他怎麼敢走？
醫生都已經說了，姜詩云的傷勢太重了，根本沒希望治好，如今只能勉強吊命罷了，能活一天是一天。
他要是走了，姜詩云突然沒了怎麼辦？
他豈不是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所以他一直不敢走。
然而這樣的理由，他怎麼敢告訴姜世勳？難道要告訴他，他是因為姜詩云沒救了才沒有去調查的嗎？
陸長霖苦笑不已，想到病房裡不過是在苦熬日子的姜詩云，一顆心就難受得厲害。
姜世勳看著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只覺得嫌棄。
他乾脆不再搭理陸長霖，扭頭看著醫生問：“醫生同志，希望你能跟我說實話，我姐姐她……她還有救嗎？”
醫生猶豫著不敢說，眼睛一直看著姜世勳，暗暗觀察他的情緒狀態，生怕他受刺激，突然暴走。
姜世勳苦笑：“醫生同志，我現在很冷靜，你就實話告訴我吧，我姐姐她到底有沒有救？有沒有辦法能夠救她？”
醫生又觀察了他一會兒，確定他現在真的很冷靜後，這才嘆息著搖了搖頭：“她的樣子你應該看到了，不過她現在包著紗布，你肯定不知道她真正的樣子。
她……她傷得太重了，我只能說抱歉。她這樣的傷勢，別說國內，就算是國外，估計也是治不好的。
你既然來了，就多陪陪她吧。你可以多陪她說說話，也別吵架了，讓她……讓她最後的這段日子，走得安心些吧。”
姜世勳雖然早就猜到情況不妙，然而聽到醫生這話，還是感到了深深的絕望。
他心裡僅存的最後僥倖，此時徹底被抹殺了。
他踉蹌了一下，突然靠著牆緩緩滑到了地上，就那麼呆滯地坐著，彷彿已經丟了魂。
醫生看到他這副樣子，心裡越發感慨。
重重嘆息了一聲後，他轉身進了姜詩云的病房，打算看看她的情況。
陸長霖見了，下意識想跟進去，又放心不下姜世勳一個人，只好走過去安慰他：“世勳，你振作點，別忘了你還有珠珠，你要是倒下了，讓珠珠怎麼辦？她才四歲，不能沒有你這個爸爸。”
姜世勳聽到這話，猛地打起了精神。
他抬起頭，冷冷看了陸長霖一眼，什麼也沒說，起身朝病房裡走。
誰知一進去，就覺得不太對勁。
因為醫生也在病床邊，擋住了他的視線，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只隱約看到姜芷瑩似乎趴著。
姜世勳皺起眉頭，莫名有些不安，連忙走過去：“醫生同志，麻煩讓讓，我看看我女兒。”
醫生聞言，下意識看了眼趴著的姜芷瑩，不過沒在意：“這是你女兒吧？她好像睡著了。”
姜世勳心下狐疑：珠珠怎麼這麼快就睡著了？難道是一直趕車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