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勳做了個噩夢。
只是醒來之後，他根本想不起自己到底夢到了什麼，只覺得心裡慌亂得很。
唐玉蘭察覺出他的不對勁，有些擔心：“姜哥，你怎麼了？”
姜世勳搖了搖頭：“沒什麼。”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怎麼好說出來，讓唐玉蘭擔心？
姜世勳覺得自己應該是多想了，可心裡還是慌得很。
於是他猶豫了一陣子後，還是去找了唐興華，打算借大隊部的電話，給家人打個電話。
唐興華對他這個妹夫是滿意得很，自然滿口答應了下來，直接帶著他去打了電話。
姜世勳先打給了希望農場，請那邊的人幫忙通知姜富國接電話。
因為農場挺大，去找人需要不少時候，所以那邊答應後，先把電話掛了，等姜富國到了，再給他打過來。
不然電話費太高了。
這時候都是這麼操作的，姜世勳自然明白。電話結束通話後，他就一直憂心忡忡，等了快有半個小時，那邊才又打了過來。
姜富國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喂，世勳嗎？”
姜世勳已經擔心死了，一顆心懸得高高的，就跟站在懸崖上差不多。不過一聽到姜富國跟以往沒什麼區別的聲音，他高高懸起的心立刻落到了實處。
他問：“爸，你那邊怎麼樣？你跟媽還好嗎？有什麼需要的跟我說，我給你們寄過去。”
姜富國有些無語：“你這麼早打電話過來，該不會就是為了這種事吧？我跟你媽都好得很，也沒什麼需要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用給我們寄東西。”
姜世勳沒敢說自己打電話是因為做了噩夢，隨便找理由搪塞了過去，又問了幾句，確定姜富國和沈婉晴當真沒事後，姜富國就急匆匆地結束通話了。
“好了，我還要回去吃早飯呢，不跟你多說了，掛了啊，沒事別打電話。”
“嘟嘟嘟——”
姜世勳無奈地嘆了口氣，又給大姐姜詩云打過去，打到了姜詩云所在的進步農場。
接線員的語氣有些不耐煩：“喂，你找誰？”
姜世勳聽著那語氣，心裡莫名咯噔了一聲。
他迅速說道：“我找姜詩云，她是你們農場的知青，能讓她接下電話嗎？”
接線員的聲音一下子就變了：“什麼？你找姜詩云？你是她什麼人？”
姜世勳聽著這話，心裡再次咯噔了一聲：“我是她弟弟，她是不是出事了？”
接線員沒說話。
姜世勳立刻察覺到不對，再次問道：“同志，請你告訴我，姜詩云是不是出事了？”
“她……”接線員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實情，“她昨晚受傷了，你……你既然是她弟弟，有空的話過來看看她吧，她……她在市醫院，情況可能不太好。”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姜世勳只覺得整個人像是被人用錘子狠狠砸了一下，讓他渾身都難受。
大腦轟轟的，心裡更難受。
他無力地放下手裡的話筒，想要放回架子上，然而放了好幾次都沒放回去，一不小心，還把架子弄到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