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借風布霧，擬形幻影（5k）
第114章 借風布霧，擬形幻影（5k）
翌日清晨。
大軍壓境，龐德、徐晃開始率大軍猛攻山上營寨，喊殺聲打破了寧靜。
張衛當即下令守軍放箭，頓時漫天箭雨向山下曹軍射去。
曹軍從低處向高處衝鋒，仰攻視角，事倍功半，相反山上依託營寨的守軍卻是以逸待勞，幾輪衝殺下來都無法攻下營寨，反而死傷慘重，遍地都是屍體，而後龐德手持寶槍、徐晃拿著開山大斧入場，戰鬥再攀一個高峰！
馬超出面抵擋龐德，昔日家臣如今兵戎相向，馬超、龐德都感覺很不是滋味。
當初夏侯淵攻入冀城時，馬超已經被【陽煞罡雷】重創，自己逃跑就已經拼盡了全力，根本管不了當時重傷未愈的龐德，而對龐德而言，馬超不帶他走，那他就真走不了了。
總的來說，馬超雖是情非得已，但他拋棄龐德也是事實。
龐德不可能沒有怨言，今日各為其主，縱然有些下不去手，卻也不得不打了。
楊柏、楊任二將攔住徐晃，張衛開始組織兵將廝殺。
但見戰場之上刀光劍影，勁氣四射，密集箭雨猶如飛蝗，遮天蔽日！
“哪個是陸景？”
山下觀望的曹操忽然發問。
夏侯淵一臉懵，他還沒見過那個讓他打敗仗的人。
許褚道：“校事回報，他身上有【霄雲甲】，應該……在那！”
許褚伸手一指，曹洪也讓楊安過來確認，眾人都看到了那個身穿銀甲的年輕將領，他就在營寨之中督戰，身旁是一眾兵鴉道精銳，攔截防守有模有樣。
“一表人才啊。”
曹操饒有興趣地點了點頭：“既然他在，那就可以開始了。文和，施術吧。”
“是。”
賈詡上前一步，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青釉鎏金的香爐，正向外散發嫋嫋白煙，隨著賈詡運功，香爐慢慢懸空，他開始手掐印訣，發散神念。
霎時，天地元氣隨之而動，一個小小的風旋出現在香爐之上，捲動絲絲縷縷的白煙，而後輕輕一揮，風旋落地，迎風漲大，漫天狂風伴著濃濃白霧向戰場席捲而去！
“殺！”
龐德、徐晃大喝，全軍趁白霧瀰漫，敵方弓箭手看不清目標開始攻山！
漫天的大霧狂風，飛沙走石，曹軍舉著大盾，一步步逼近山上營寨！
“《借風布霧術》！”
曹洪讚歎道：“早聽說軍師道術通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賈詡溫言道：“不過雕蟲小技，不足掛齒。現在敵軍防守壓力倍增，可以繼續我們的計策了。”
曹操點頭，看向許褚。
許褚一揮手，五道身穿黑衣的人影於身前落下，單膝跪地，拜稱魏公。
這五人便是校事府鷹揚校尉中的佼佼者，戰鬥力不下昔日五魔，每個人身後都揹著一柄蛇形長劍，與五魔一樣是師出同門的高手，來自西域白駝山，師傳《靈蛇劍法》集長鞭、軟劍、正統劍術三者於一身，玄妙非常，縱橫西域無敵手！
曹操道：“去吧。”
五道身影殺入白霧，衝向陽平關！
另有四個頭戴“喜怒哀懼”面具的高手也悄無聲息消失在霧中。
……
大霧升起，視野不明，關外營寨防守壓力大增！
“不好了！曹軍上山了！”
“射箭！快射箭！”
“看不清啊！”
“弓弩手準備！聽聲辨位，給我狠狠朝山下射！”
局勢開始亂了。
張衛下意識奔到陸景身邊詢問他的辦法——現在大霧瀰漫，伸手不見五指，眾人心裡實在沒底，大風捲著大霧在戰場之上回蕩，想吹散都不容易，就算高手目力驚人，但戰場之上的絕大多數人還是普通士兵，修為高的也不過造氣境而已，根本沒法指望。
“東庭！”
張衛身形化電衝到陸景身邊，剛要說話，就聽陸景道：“二叔……”
“琪瑛？！”
這根本不是陸景的聲音，是張琪瑛的聲音！
張衛大吃一驚，仔細再看，眼前這個身穿【霄雲甲】的“陸景”身形消瘦，比陸景矮半個頭，雖然頂著一張一樣的臉，但根本就不是本人。
“怎麼回事？”
張衛瞪大眼睛，壓低了聲音：“你怎麼穿著霄雲甲？東庭呢？”
張琪瑛維持著鎮定的神色，低聲說道：“他看到大軍攻山就去城裡了，讓我留下代替他指揮兵鴉道防守。”見張衛還是不能理解，張琪瑛解釋道：“他說，這山上營寨不過是攻打陽平關的階梯，易守不易攻，即便損失慘重打下來，也於大局無甚益處，之後還是要強攻陽平關，直面《五行花樹陣》！曹操不是蠢人，他的目標肯定不是山上營寨，而是陽平關陣眼！曹操越是大兵壓境，七師叔就越可能有危險！”
嘶！
張衛倒吸一口氣，他馬上醒悟過來，陸景說的是對的。
現在山上營寨防守艱難，他剛才都準備從關內調軍了，但現在聽完也覺得有問題，曹操如此大費周章地攻打山上營寨，肯定是掩人耳目，別有居心，但問題是，如果擋不住，曹軍真上山了，那之後守城壓力也會倍增，畢竟營寨與關城相連，距離實在太近！
張琪瑛道：“東庭說一定要守住，我軍憑高視下，佔據地利，一心防守絕無問題！等他解決了城中隱患，就會回來幫忙，咱們要穩住，不能自亂陣腳。”
“好。”
經過前番挫敗夏侯淵，張衛對陸景很是信任，一咬牙便命令將士加強防守，既然曹操不管不顧一心攻山，那就讓他們知道厲害，有這麼好的地形優勢，看他們有多少人送死！
“殺！”
……
狂風捲著白霧壓過關城。
陽平關內。
楊家老僕正在廚房為楊松準備早餐，突然朦朦白霧湧入，自北方蔓延而來，飄進了庭院，像是活物一樣，瘋狂吞噬霧中的一切。
老僕吃了一驚，趕緊衝向楊松的房間報告情況。
但還沒等敲門，就見楊松大步走出，身後還多了四個人。
那四人身形普通，穿著楊家護衛的服飾，其貌不揚，老僕愣了一下，他對家主每個隨行護衛都如數家珍，但對這四人卻沒有一點印象……
更奇怪的是，那四人也一樣，面無表情，目不斜視，老老實實跟在楊松之後，好像沒認出他這個總管。
“這幾位是……”
老僕心中奇怪，感覺有點問題。
楊松隨口道：“楊家護衛。你退下吧，城中起霧的事我都知道了，我這就去見孟祭酒，商議大事！”
“是。”
老僕彎腰躬身，慢慢後退。
楊松領著那四人出了大門，直奔孟凡府邸。
孟凡的府邸也是陽平關《五行花樹陣》的大陣中央，楊松位高權重，帶著四人長驅直入來到府內大堂見到了孟凡——但不知眼前這個是真是假。
當然，縱然是假，真身也不可能離得很遠。
楊松快步入內，一臉焦急之色：“青平，情況不妙！”
孟凡穿著一身白色道袍，正滿臉凝重地吩咐手下注意關內五處陣樞，嚴防曹軍趁亂破壞，見楊松過來，揮退了手下，說道：“大祭酒來的正好，此霧蹊蹺，眼下城外大戰，我們要謹防校事府刺客趁亂入城，破壞大陣。”
“正是！”
楊松義正言辭：“我已經吩咐護衛盯著城外動靜，曹軍勢大，我軍正面對抗勝算太小，還是要依靠《五行花樹陣》防守，孟祭酒手持陣眼，不容有失，我特意帶了四個楊氏最強的護衛過來幫忙。”
“這怎麼行？”
孟凡一愣，趕忙拒絕：“大祭酒放心，我手持陣眼本就是昔日李熊異寶【花樹令】煉化而成，這庭院也是個小型《五行花樹陣》，雖然沒有大陣威力大，能調動方圓三十里地氣，但同樣也不需要五行陣樞和守陣兵士，可瞬間成陣！尋常刺客是殺不了我的。這幾位護衛還是大祭酒留著吧，曹操校事府一貫無所不用其極，你我都要小心。”
“情勢危急，以防萬一。”
楊松不置可否，淡笑道：“再者，孟祭酒知道我的性情，旁人都說我貪生怕死、見利忘義，能把人送來，自然是給自己留了更好的。”
“呃……”
楊松說的太直接，孟凡一時不知道該咋回應，目光中的戒備倒是少了一些。
確實，楊松這種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幹什麼好事，能捨得割肉，除了情勢危急，也有自己不缺的緣故。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大祭酒了，就請四位……”
孟凡話沒說完，忽然一個斥候滿臉驚慌地衝了進來：“不好了大人！有人攻打金行陣樞！”
孟凡臉色一變，不等他作出反應，緊接著又衝進了幾個斥候，無一例外，帶來的全是壞訊息！
“不好了！漢江支流水行陣樞遇襲，吳將軍要擋不住了！”
“赤焰臺火行陣樞也有敵人……”
“還有烏龜岩土行陣樞……”
頓時。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孟凡。
楊松眯著眼睛道：“孟祭酒，情勢危急，恐怕得先起陣誅殺偷襲者才行！”
在他身後，那四個人仍舊低著頭，好似無動於衷，卻在楊松話落之後豎起了耳朵。
孟凡點頭道：“看來也只能如此，我這就起陣！”
他說完，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卻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從庭院地下升騰起來！
“這是假身！”
楊松等人馬上明白過來，開始循著波動尋找孟凡真身。
很快，他們就有了眉目，四雙鷹隼一般的眼睛整齊看向大堂。
——一股強大的木系元氣正從那地下衝出來！
連番部署就是為了現在！
“動手！”
隨著一聲低喝，“四張面”同時殺向大堂，那速度極快，如鬼似魅！
楊松見狀不妙，趕忙逃離這片是非之地，等待最終戰果。
喜怒哀懼“四張面”是張燕弟子，修習太平道邪功《鬼蜮奇功》，是一種能同進同退、使內力互相傳接的強大功法，四人同使，力量傳接，可以讓一人在瞬時爆發出四倍戰力，極其兇悍霸道！
此時四人齊上，找到源頭，由喜面伸手觸地，怒面、哀面、懼面三人按在他後背，功力灌注，喜面功力暴漲，一掌拍下，地動山搖，只聽轟隆巨響，地磚崩碎，露出了下方黑洞洞的密室和密室中正在施術的孟凡。
他的身前飄著一面令牌，正是陣眼【花樹令】！
四人狂喜，為防意外，同時出手，兩人抓向令牌，兩人抬掌殺向孟凡。
孟凡不過是煉神一轉而已，一旦真身被識破，只靠他自己的力量根本擋不住校事府殺手，還是要靠【花樹令】自保，只要奪了他的令牌，那他就是待宰的魚肉！
砰地一聲！
四人落地，喜面、怒面搶到了令牌，哀面、懼面各出一掌拍飛了孟凡。
這麼順利？
眼看孟凡倒地不起，四人都愣了一下。
煉神一轉確實是弱，但也不應該弱到如此程度吧，這根本就沒還手啊……
“不對！”
喜面眼尖，發覺不對，隨手一指點向孟凡屍身，凌厲指勁打入屍體，那屍身直接爆炸開來！
衣衫“血肉”破碎，四處亂飛！
可等他們仔細檢視清楚，才發現那血肉只是一捆捆的稻草——四人瞳孔同時收縮，都意識到這是個圈套！剛才那個惟妙惟肖的“孟凡”竟然是個稻草人！
“快撤！”
喜面大吼，可惜已經晚了……
就在那一瞬間，幻境破碎，四人眼前場景變換，黑漆漆一片——哪裡有什麼密室，這竟然是個懸在半空的寒鐵牢籠！而他們一頭撞進了監牢之中，自尋死路！
咔咔咔！
無數藤蔓瘋狂生長著從四面八方洶湧而來，彷彿潮水般，在瞬間湧入寒牢，淹沒了那四個人！
“啊啊啊啊！！！”
緊接著，淒厲的慘叫聲響起。
那成千上萬的藤蔓猶如一條條毒蛇，狠狠咬進了他們的身體，吸食他們的血肉！
四個大名鼎鼎的校事府鷹揚校尉，就這麼被活活吸成了乾屍！
他們到死都沒搞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踏踏……
腳步聲響起。
兩道人影來到寒牢之下，一人身穿白色道袍，手持【花樹令】，乃是張魯七師弟孟凡；另一人身穿紅黑色兵鴉道都監道袍，負手而立，正是陸景！
陸景仰頭看著寒牢和牢中內外密密麻麻的藤蔓，淡淡說道：“【五行花樹陣】名不虛傳，區區一座府邸的地氣就如此渾厚，整座陽平關的大陣又該何等壯觀。”
“伱倒是鎮定……”
孟凡苦笑一聲，他可沒有陸景這麼雲淡風輕，哪怕四人都死了，仍心有餘悸，額頭滿是冷汗。
太險了！
要不是陸景過來用《擬形幻影法》多設了一層屏障，那他的結局不會比那個粉身碎骨的稻草人好多少！
楊松！
校事府！
孟凡大怒，一掌拍碎了身側大石：“如此處心積慮，他居然敢背叛師君！漢中楊氏還在南鄭，他難道不怕株連嗎？”
陸景倒是沒意外，說道：“漢中只有陽平關一處天險，陽平關破，漢中失守，到那時，師君哪還有心思處理楊氏一族，楊松就是篤定曹操會優待他……但他想岔了，一個楊氏族長，一個正一道教主，孰輕孰重是顯而易見的。哪怕只是為了安撫師君，曹操都會滅了楊松，給師君出氣！如此短視，簡直愚蠢至極！”
陸景自詡也是唯利是圖的人，但楊松這太低階了，完全只顧眼前利益，他半拉眼看不上他。
“七師叔，這四人雖然解決，但楊松和那五個襲擊陣樞的人也需要加緊處理，現在城外情形不妙，還是趕快起陣吧，我為你護法。”
“嗯。”
有陸景守在身邊，孟凡心頭大定。
但就在這時，陸景忽然心有所感，看向寒牢之上，臉色微變，反手握住了腰後【亢龍鐧】！
“啪啪啪……”
掌聲飄落，一道人影從寒牢之上跳了下來。
他身穿黑色盔甲，將軍模樣，看著很年輕，也就三十來歲，但境界已達煉神三轉，眉目俊朗，身形高大，此時望著陸景的目光滿是欽服，說道：“難怪能設計打敗夏侯將軍，難怪能讓魏公讚一句‘英雄出少年’……正一道能讓你死心塌地，也算他們的時運到了。”
“……”
陸景如臨大敵，握緊了亢龍鐧，目光冷肅：“你是誰？”
“吾名郭淮，字伯濟。”
郭淮一笑，淡淡說道：“特奉軍師之命，來此擒拿你！”
聞聽此言，孟凡臉色大變，連陸景都不禁露出驚容。
他深深看了眼寒牢中的那四具乾屍，說道：“用四個校事府校尉做誘餌……這手筆真大啊……”
“非也。”
郭淮不以為意道：“軍師只是命我跟隨，以備不測。四張面能成則成，不成則必有高人設局，吾此行，只是為了做黃雀……陸景，漢中無人，你縱有聰明才智又能如何？普天之下，只有在魏公麾下，才能肆意馳騁！魏公很欣賞你，你是直接跟我走，還是讓我打一頓帶走？”
“……”
陸景深吸一口氣，緩緩拔出亢龍鐧，無聲作答。
郭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武藝吧。”
話落，身形一閃。
郭淮欺身而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