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金鄉郡主()

果然不是一般的野獸……

楊安你個坑貨!

陸景滿心無奈,逛個獸房居然碰到了她的寵獸,還是發瘋狀態,運氣真有點背。

金鄉郡主大名曹嫿,小字伊人,是曹操最小最得寵的女兒,自幼得天外神兵【三尺素】認主,修煉進境極快,年紀輕輕已然煉神,武功、道法非凡,尤其以練成昔日大漢光烈皇后(陰麗華)所創絕學《山河流雲指》而名震天下!

曹嫿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與當今劉協皇后曹節,並稱“曹家雙月”。

曹節已貴為大漢皇后,母儀天下,曹嫿也於去年及笄,世間仰慕之人不知凡幾。

曹操十分珍視這個女兒,並不急著把她嫁出去,而是留在封國賜下封號,以彰顯寵愛。

天下父母向小兒,曹操最喜歡的兒子當屬聰明絕頂、悟性高絕的幼子曹衝,他最喜歡的女兒,就是這位資質同樣驚豔世人的小女曹嫿。

沒想到,居然出現在這裡……

陸景行禮的時候,曹嫿身後那些人也都快步衝了過來,有護衛,有丫鬟,還有兩位豢獸師。

“郡主!你沒事吧!”

眾人施展輕功飛快趕到曹嫿身邊,神色緊張,簇擁著她問寒問暖。

“陸君侯不必多禮。”

曹嫿擺手揮退下人,對陸景微笑道:“我看過前線戰報,君侯機智聰穎,數次識破我父與兩位軍師之計,令人欽佩。”

陸景抱拳,淡淡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郡主謬讚。”

“哦?”

曹嫿饒有興趣地挑眉道:“君侯自認為是‘愚者’嗎?”

陸景道:“跟魏公和兩位軍師相比,自然是。”

曹嫿接著問道:“那跟其他人相比呢?”

“……”

陸景無奈抬頭,掃一眼曹嫿。

你這讓我怎麼說?

總不能承認是個人就比我強吧,他們得有那個本事!

但是不這麼說,又會得罪那幫將軍謀士,陽平關前可不止賈詡、劉曄……

“撲哧!”

曹嫿一笑,當真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恰如白蘭綻放,賞心悅目。

眾人都愣了一下。

陸景眼中閃過一抹欣賞,而後再度低頭,不卑不亢。

曹嫿有些意外,神色多了些自然親和:“阿鬼受了傷,神智失常,不分敵我,我代它向君侯致歉。”

曹嫿並沒有高高在上,反而很認真地行了一禮。

陸景避過身道:“郡主不必如此。在下還需向中郎將履職,先行告退。”

曹嫿伸手,剛要示意陸景自便,忽然腳下阿鬼發出一聲痛呼。

“唧唧……”

曹嫿臉色一變,趕忙俯身灌注真氣檢視通臂猿的情況,身旁下人、丫鬟和豢獸師也都忙碌起來。

“毒氣上移!就要攻入心脈了!”

“快,再拿【正氣丹】壓制!”

“不好!睜眼了!它又要驚醒了!”

眾人七嘴八舌,神色慌張,卻幫不上忙,只能乾著急。

眼看阿鬼又要甦醒,曹嫿十分為難,輕了不管用,重了又會傷到它,這可如何是好,下一瞬,忽然三根細針插進了通臂猿太陽穴!曹嫿一愣,抬頭看——陸景神色凝重,雙手各執四枚【七星針】,雷勁灌注,噼啪作響。

“哎伱——”

一位年老豢獸師急忙出聲阻止,通臂猿情況複雜,冒然出手傷上加傷可就麻煩了!

郡主的寵獸何等尊貴,怎麼能亂試?!

但沒等他說出口,曹嫿已經擺手讓他閉嘴。

眾人目光投向陸景,只見他手法迅捷,認穴奇準,一路從通臂猿頭部向下,連封數處穴道!

通臂猿的呻吟聲越來越弱,痛楚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得到了緩解。

最後一針插進心脈!

陸景以左手按住通臂猿肋下,不斷吸扯那股邪氣向上推移,同時右手持針針灸其臟腑要穴,如此雙向並用,那股邪氣慢慢順著經脈聚於針下。

隨後陸景猛然拔針,嗤地一聲,邪氣爆發出來,森森黑氣惡臭無比!

場內眾人都吃了一驚,慌忙掩鼻後退。

陸景隨手輕拂,那股邪氣激射向身旁一朵靈花,那花朵開的正豔,甫一接觸,竟然一瞬間枯萎!

連帶著地上的野草盡數化為灰燼。

——果然也是邪煞之氣!

陸景心中瞭然,通臂猿煞氣消散,呼吸放緩,沉沉睡去。

陸景伸手拂過通臂猿身體,逐一收回七星針。

“……”

眾人都愣住了,似乎沒想到這位摸金校尉樓亭侯還有這一手。

曹嫿眼力非凡,識得厲害,看出這針法非同一般!

像是出自醫宗,但醫宗又並沒有這種針法……

阿鬼莫名受傷已有十天。

自從上次外出回來就一直陷入這種癲狂狀態,找了不少豢獸師甚至醫師診治,也都知道它體內那股“毒氣”是罪魁禍首,但關鍵在於那氣吞噬生機、潛藏極深,倘若不能一舉根除,殘餘之氣會再度吞噬血氣迅速壯大,然後重複之前的瘋癲狀態……

十天了,幾位豢獸師、醫師驅散邪氣數次,結果那氣不但沒消還越來越多!

相應的,阿鬼也越來越虛弱,越來越癲狂!

曹嫿擔心它傷害府中下人,這才帶到高手如雲的校事府獸房,這樣,真暴起了也不至於出人命……

陸景能拔除,靠的就是這套能封穴、激發自我生氣的針法。

邪氣散,陽氣生,此消彼長,方能一舉功成!

曹嫿看出其中奧妙,俯身再檢視阿鬼情況,果然邪氣全無,不禁大喜:“多謝君侯相助!沒想到君侯還有如此醫術,倒讓金鄉刮目相看。”

陸景如實說道:“此術名為《少陽針法》,乃樊阿前輩所創絕技,在下機緣巧合學會,只能算是恰逢其會,算不得‘醫術’。此氣至邪,縱然拔除也大傷元氣,還需靜養,請郡主留心。”

說完,行禮,轉身就走。

陸景初來乍到,懶得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要不是看她是大老闆最愛的小女兒,他連出手都懶得出。

陸景走的很乾脆。

曹嫿更意外了,她身旁的小丫鬟張了張嘴,低聲嘟囔:“真失禮呢……”

人就是這樣,近之不遜,遠則怨。

陸景要是太殷勤了,她肯定勸郡主小心,但太冷淡她又覺得這人不識抬舉,沒有眼光……

“別亂講。”

曹嫿溫聲道:“阿鬼體內邪氣已經驅除,帶它回府,等傷好之後,再好好查查是怎麼回事!”

“是。”

眾護衛領命,將阿鬼裝入豢獸袋。

臨走前,曹嫿最後看一眼陸景的背影,若有所思:“只是恰逢其會嗎?他好像還會易容術、幻術、御火術……嗯,等阿鬼傷好之後再來謝他吧。”

……

“楊安!”

陸景走出獸房,臉色徹底黑了下來,咬牙道:“你跑的可真快啊!!!”

“咳……”

楊安咳嗽一聲,陪著笑在前方假山後小心翼翼現身,尷尬說道:“這個……我這不也是給你機會,你看你幫了郡主這麼大忙,郡主肯定會謝你的,你知不知道傳出去有多少世家子弟羨慕你?神女臨凡啊,這是多大的榮耀?你說我幫了你多大忙!”

“滾!”

陸景翻個白眼,懶得理他,徑直越過藏寶閣去宏武堂見曹洪。

楊安咳嗽一聲,嬉皮笑臉湊過來,壞笑道:“東庭,你尚未婚配,難道就……”

陸景停步,冷眼看他,一字一頓道:“不要開這種玩笑。”

楊安心頭一緊,知道真惹陸景生氣了,忙道:“別誤會,我可不是給你惹麻煩,我就是真覺得……好好好!不說這個,走走走,去見中郎將!”

這就是個小插曲。

陸景壓根沒當回事,楊安一看他不想玩笑,再傳出去也是給他惹麻煩,同樣絕口不提。

兩人進了宏武堂左側偏殿。

——右殿的許褚很少回府,他需要隨侍曹操,基本曹操走到哪他跟到哪,手下鷹揚校尉也多半不在府內,而是在曹操身前聽召。

相比曹洪,許褚身上的擔子明顯更重,他也不僅僅只是武衛中郎將。

曹洪正穿著黑色綢服大模大樣倚靠在一張紅木大案後,聽一名摸金校尉彙報,昏昏欲睡。

一見兩人進來,他眼前一亮,忙示意那摸金校尉停下,坐直了身子,看著陸景嘿嘿笑。

校事府這地方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對他這種級別的高手而言,不用刻意打聽都能知道府中任何風吹草動,但他雖是大老粗,卻也知道曹嫿小侄女自幼得寵,貴不可言,只是鄴城就有無數天之驕子對其一見傾心,愛慕難捨。

任何閒言碎語都可能給陸景招災惹禍,所以也就是笑了笑,並不多言。

“官署不大,以後慢慢熟悉吧。”

曹洪收回目光,扔給陸景一塊令牌:“告身已經到了,給王雙的,暫時先在你手下做個都尉。”

陸景鬆了口氣,鄭重抱拳:“多謝中郎將。”

原本曹操都準備封王雙做奉車都尉了,絕對的好差,但以王雙目前神智還是難以處理人情世故,萬一出錯,可就不妙了,還是再學一段時間再說,為此陸景特意求曹洪開口給他換了個職位。

“自家人,客氣什麼。”

曹洪擺手,掠過這茬,說道:“你們倆來的正好。尹匡,重說,讓他們倆也聽聽。”

“……”

已經長篇大論快說完的尹匡心中長嘆一聲,神色木然,開始從頭說。

攤上這麼個上司,他都習慣了。

——曹洪之所以能當摸金校尉的首領,主要還是因為他是曹操麾下最先刨墳掘墓、挖掘金銀異寶充當軍餉的人,靠這種手段幫曹操度過了原始最艱難的時期,但他本人其實不適合這件差事,發丘中郎將也不過掛名而已,真正出謀劃策的,多數時候都是楊安等心腹。

“怎麼了?”

楊安領陸景進門,先給曹洪行禮,接著對尹匡道:“你不是在神泉山等異寶降臨……帶回來了?”

“沒有。”

尹匡搖頭,嘆了口氣:“占卜位置有不小偏差,那件異寶墜進漳河了,恰好讓泛舟遊船的四公子、楊修拿到,總不好跟他們搶……”

四公子就是曹植。

“四公子?楊修?恰好?”

楊安臉色微變,這聽著可不像巧合啊……

陸景皺了皺眉,果然……就是不知道這是個例,還是一直有這種情況了……

曹洪倒是對此不怎麼在意,大手一揮:“無妨,到子建手上也一樣。說正事。”

“是。”

尹匡理了理思緒,說道:“雖然沒拿到異寶,但屬下意外發現了一件怪事……月前山洪爆發,沖垮了神泉山半月岩,下方露出一條秘道,通向山腹。我進去檢視過了,那裡面設有禁制,品階不低,像是某個人的秘密藏身之處,我還在外圍發現了這個。”

尹匡拿出一塊印著掌印的殘破令牌給楊安、陸景看。

楊安仔細打量,那令牌焦黑,鏤雕磨損嚴重,難以辨認字跡,他看了半天才喃喃說道:“像是‘都官從事,朱’……官職不小啊,姓朱……”

楊安皺著眉頭開始在腦中回憶曾擔任此職的朱姓人。

都官從事是司隸校尉的高階佐官,而司隸校尉又是監督京師和京城周邊地方的秘密監察官,權力很大!

作為司隸校尉的左右手,都官從事同樣大權在握。這樣的人不會籍籍無名。

楊安開始在腦中篩選目標。

陸景則是注意到了這令牌上的力量,明明看上去少說也有十數年沒人動過了,但那令牌之上殘存的掌力依然雄烈霸道,出掌之人的內功極為上乘!

曹洪道:“有句話怎麼說的?對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都好好想想,可能是什麼東西,再去把東西拿回來。”

楊安沉吟道:“看這令上生氣,少說也有二十年沒人碰過……當時的冀州之主還是袁紹吧,甚至可能是更往前的冀州牧韓馥!都官從事,朱……嘶!”

楊安忽然想到什麼,眼前一亮,脫口而出道:“難道是朱漢?”

陸景心頭一動。

馬上想起此人是誰!

他在勉縣的時候最愛看各種奇聞異事,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如果真是朱漢,那其實不足為道,他本是無名小卒,就算頂著個都官從事的職位也沒法跟真正的高手爭鋒,但有意思的是,他蛇吞象地欺負過一個人!

——袁紹之前的冀州之主,冀州牧,韓馥!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武功可以練強,勢力可以壯大,但心性卻難成長。

韓馥就是這樣的人。

他位高權重,武功高強,卻也是出了名的膽小怯懦。

因為懼怕袁紹攻打而甘心讓出冀州,只為活命;同樣因為膽小怯懦,讓朱漢這個昔日手下騎到了頭上,頂著袁紹的名義肆意搜刮他的財寶而敢怒不敢言!

“不會吧……”

想明白這點,陸景眼底略過驚異,如果神泉山下真跟朱漢有關,那裡面的東西可就很不一般了……

再弱的州牧也是州牧,掌管一州生民的生殺大權!他的財富、異寶會有多少?

就算朱漢只偷出幾件,那也是價值連城啊!

曹洪馬上反應過來,要說別的事他可能不知道,但這事他以前當笑話說了不知道多少次,還真知道,馬上來了興致:“好啊,時不我待!快!馬上動身,去把寶物給我帶回來!”

末了,掃一眼三人,加了一句:“就你們仨去吧,別太過分啊……”

這意思就是緊著他們仨先挑!

“是!”

楊安、尹匡馬上答應,面露喜色,習以為常,倒把陸景嚇了一跳,臥槽,這福利這麼好嗎?果然財大氣粗啊,不愧是校事府,比漢中可大方太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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