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大魏國都
第117章 大魏國都
建安十六年，九月初一。
曹操從漢中回撤，命龐德、徐晃二將引兵救合肥，配合曹仁、張遼阻孫權於濡須口，自己率大軍回返許都平叛——漢廷太醫令吉平與少府耿紀、司直韋晃等密謀偷襲許都，火燒丞相長史王必的軍營，意欲救出漢獻帝。
但在回軍途中，已經傳來王必平叛成功的訊息，曹操此次回去只是順路震懾、收拾那群大漢遺老。
陸景就跟著大軍和遷徙的教徒們不急不緩過了許都，去往鄴城。
這段時間，他已經跟此次交戰過的曹軍高層混了個臉熟，都還算融洽，賈詡、劉曄十分溫和，頂頭上司曹洪非常欣賞，只有留守漢中的張郃黑著臉，當然，這也不能怪張郃，先被抓，再被用傀儡絲玩弄，他不跟陸景急眼已經是大度了。
最熟悉的還是楊安。
年前的約定變成了現實，這一路沒少找陸景吃喝，為此拿出了好幾瓶珍藏的西域葡萄酒。
大軍行進十餘天，距離鄴城越來越近。
馬背上，範鉉眼望遠方雄偉城郭，開始叮囑陸景：“此番魏公封侯拜將，你有了自己的爵位和官職，入城之後，切記謹慎行事，收斂殺心。鄴城不比漢中，這裡是魏國國都，門派勢力雜處，各方派系林立，我在九華山上沒法照應，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萬事小心啊。”
範鉉諄諄教誨。
師徒二人雖然交往時間只一年多，但各自都是掏心掏肺。
範鉉是由衷拿陸景當傳承者，陸景也拿範鉉作為自己在這個世界最親近的長輩，亦師亦友。
陸景認真道：“師尊放心，我一向欺軟怕硬，你在九華山安心佈道，別忘了給我留個好院子。”
九華山，位處鄴城西北，乃是一處風水寶地。
曹操很大方的將這座名山劃給了天師道，作為大魏國教道場，全權交給張魯。
此次去鄴城，張魯、範鉉等人也不得閒，還要在山上監督修建第二座天師府。
“記著呢。”
範鉉無奈微笑，欺軟怕硬？伱小子什麼時候怕過硬。
龐統的仇幾個月都忍不了，硬頂著元神反噬也要殺他，這讓他怎麼放心……
範鉉嘆了口氣：“你啊……”
一旁的楊安笑道：“範祭酒儘管放心。東庭如今已入魏公青眼，成為校事府摸金校尉，曹將軍最是護短，尋常人等誰敢招惹？再者，摸金校尉不時要參與軍機戰事，偵緝奸佞，搜尋異寶，足跡遍佈五湖四海，一般也沒什麼時間混跡國都，自然也就無所謂結怨了，就算有，我們也會幫忙的。”
校事府現任府君乃是魏國副丞相、五官中郎將曹丕。
——只是名義上。
戰時曹丕留守鄴城，曹操會領軍直轄。
曹丕之下，有發丘中郎將曹洪、武衛中郎將許褚，二者同級，但許褚率領鷹揚校尉隨軍護衛曹操、打探軍情、刺殺敵將，基本都在前線，後方多由曹洪主管兩部。
一旦出現戰事，許褚出征，或者因為什麼原因鷹揚校尉人手不夠，曹洪也會委派摸金校尉幫忙，二者並非涇渭分明，而是相輔相成。正如攻打陽平關時，兩方訊息互通，從而得到陸景偷襲營寨的確切資料。
曹洪是個大老粗，武功很高，但不善權謀，也懶得動智，因此最喜歡楊安、陸景這樣能拿主意，獨當一面的屬下，也正因為是老粗，所以蠻不講理，格外護短，再加上校事府的特殊作用，一般勳貴還真不敢放肆。
哪個勳貴能貴過曹操從弟曹洪？
範鉉正色道：“有勞。”
楊安回了一禮：“祭酒放心，職所當為。”
這回輪到陸景無奈了，我就那麼讓人不放心嗎？
轉眼來到鄴城東城門前，曹丕帶著曹操諸子與百官迎接大軍還師。
陸景見到了這位後世的魏文帝。
曹丕很年輕，不過二十多歲，容貌英武，舉止從容，但又多了一點不和諧的感覺——陳壽修三國志說：文帝天資文藻，下筆成章，博聞強識，才藝兼該；若加之曠大之度，勵以公平之誠，邁志存道，克廣德心，則古之賢主，何遠之有哉！
妥妥的高階黑！
這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您要是大氣點，志向高遠一點，處事公平一點，更有道德一點就離古之聖賢不遠啦，那意思就是現在不大氣、志向不高遠、還沒道德，離明君差遠了……
史書稱其矯情自飾，陰險刻薄，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怎麼樣了……
陸景跟在人群中，觀察曹丕。
大臣將士們奏樂列隊迎接，百姓、俠士圍觀如堵。
“兒臣恭賀父相，得勝歸來！”
曹丕率先說話，之後曹植、曹彰、曹衝以及文武百官同時行禮祝賀。
曹操大笑，命京兆尹安頓一眾教徒，帶大軍入城。
看神色，曹操明顯更喜歡曹植、曹衝，下馬之後更拉著小曹衝的手一起走。
曹丕眉宇間有淡淡的陰鬱之色。
“果然是個陰刻的主啊。”
陸景見此，心中暗想：“曹操稱王在即，世子之位恐怕會多生波折，曹丕不得曹操寵愛，但因長子之故卻手握校事府這件利器，情況有些麻煩了……”
就算明知曹丕會是未來的魏文帝，但現在曹操未死，情況不定，這種時候還是觀望為上。
當前的世界已經開始跑偏了，後面指不定還有什麼變故……
陸景打定主意，之後的事就簡單了。
他縱然封侯拜將，有官有爵，但封地在巴西郡樓亭，虛封而已，在魏國國都鄴城，還是小魚小蝦，根本掀不起波瀾，也沒什麼人注意，不過好在有樓亭侯爵位，又有曹操看重，特意下令賞賜了他一間府邸，離校事府官署很近，省得買房了。
範鉉等人去了九華山。
陸景開始在鄴城安家。
王雙、狐聰也都住進了府邸，另外張琪瑛也要去山上，臨行前依依不捨，陸景承諾等安頓好就去看她，這才安撫住，張魯、張玉蘭、範鉉等人看在眼裡，也將二人的終身大事納入議程；嚴苓一家包括風吟館舊部也來到鄴城，在西城商區安家落戶，準備重開風吟館。
嚴顏此前被“羅浮劍仙”嚴湛《大河劍氣》傷到了心脈，劍氣雖然被陸景引出，但嚴重虧損本源之力，功力大減，餘生基本只能養老，好在還有嚴苓之父嚴端和易八音撐持，縱然鄴城龍蟠虎踞，仍佔了一席之地，如常開館。
……
曹洪給了陸景十日安頓，十日之後，就要前往校事府官署履職。
在這十天裡，陸景搬家順便聯合風吟館聯通巴西郡烏家堡，還抽空去了一趟九華山看張琪瑛。
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到了最後一天。
在此期間，陸景內功全天運轉，神念牽引天地元氣入體，煉神二轉的那層隔膜越來越淡，他能感覺的到，距離突破只差一個契機……
“劉備得了成都，黃權出逃，被明夷的人帶出，現在已經到漢中，很快就能過來。”
風吟館新居，嚴苓給陸景泡了杯茶：“只是……還是沒有馬超的動向，他好像沒有去投劉備。”
“嗯？”
陸景一愣。
當日陽平關前大戰，曹操眾將趁張衛、楊柏反目之際攻山，張衛因暗殺、投毒被俘，而後眾將合圍馬超，在龐德、徐晃等夾擊之下，馬超漸漸落入下風，但危急關頭，莫名颳了一陣狂風——那風邪的厲害，猶如利刃，直刺雙目。
龐德等急忙閃避，馬超卻在風中消失不見……
也是那天晚上，張魯等人接到張衛被俘訊息的同時，一直被看押在後山的馬岱也消失了……
如此種種，必是有人暗中出手相助！
陸景猜八成又是左慈那幫人，幫劉備招兵買馬——雖說劉備親信謀士孫乾被馬超所殺，但死人怎麼也比不上活人，但現在聽這意思，好像還有隱情？
陸景想了想：“馬岱不足為慮，馬超有傷在身，或許躲在哪安心療傷了，繼續盯著。他身份貴重，世代公侯，真要投降劉備，不會無聲無息的。”
“嗯。”
嚴苓點點頭，然後取出一卷竹簡遞給陸景：“這是你要的東西，觀棋帶人查了大概，只是……鄴城龍蛇混雜，山頭林立，牽扯頗深，有些情報只能流於表面。”
“足夠了。”
陸景接過竹簡，上面是盤踞在鄴城的武林勢力。
排在首位的自然是官方最強“校事府”。
然後是同樣官方的“天下學宮”。現任學宮之主是清河崔氏，尚書令“明師”崔琰。
接著是半官方勢力“星宗”。由張衡（注：此張衡為東漢木聖）所創，當代宗主手握四品神器“渾天儀”，兼任太史令，主持占星臺，掌天時星曆。
值得一提的是，主簿楊修就是宗主首徒，星宗嫡傳！
其中星宗與校事府關係十分密切，尤其對摸金校尉來說，他們對異寶的占卜是重中之重。
再然後就是民間門派，門下弟子多以門客身份依附於世家之下。
“楊修……星宗……”
陸景喃喃，臉色凝重。
嚴苓看他神色不對，關切道：“怎麼了？他有問題？”
“有一點。”
陸景皺眉道：“楊修與曹植交厚，其人才華蓋世，為爭世子之位，必然助曹植與曹丕作對，而曹丕……”
嚴苓接道：“曹丕又是你們校事府府君……他是星宗首徒，那如果他暗中使絆子，豈不是會害了你？”
“……”
陸景擔心的就是這個。
嚴苓有些慌了：“這可如何是好……”
“不急。”
陸景拍拍她的手，安撫道：“應該還不至於鬧到這種地步……曹操尚在，楊修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嚴苓鬆了口氣。
陸景心道，問題在於，就算幹了，看在曹植的面子，多半也是不了了之……
曹操可是很愛這個兒子啊。
要不是他天性率真，任意妄為，世子之位哪還輪得到曹丕？
“希望別來擋我加官進爵，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陸景輕輕合上竹簡，眼中閃過殺意，敢來惹我，那就試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