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殺入陣中,局面更加危險。

【護心鏡】可以擋住無定環,但擋不住【無定環】上金剛之力。

巨大的震盪衝擊讓鄧芝胸骨碎裂,心肺重創,如今身處敵陣,王雙四人根本不給他絲毫喘息之機,連傷藥都沒時間吃,四人就像四隻遊隼,在石墩掩護下不斷啄擊落入網中的獵物!

五天時間,他們還做不到隨機應變,完美配合,但陸景也只是讓他們跟著石墩變陣,配合石頭在適當的時機突襲而已。

這樣鄧芝每次反擊都有石墩做掩體,更加安全,如此此消彼長,一點一滴消耗他的力量,磨也能磨死他!

而現在,真正的雄鷹入陣,連磨都不需要磨了……

鄧芝正苦苦支撐,忽然一方石墩變向,以極快速度朝己方殺來。

“又變陣了!”

鄧芝心中暗罵,急忙側身閃躲。

他早就看明白了,這陣法是以地氣驅動、與山相連,跟石墩硬頂純是浪費內力,應該以躲為佳,不想石墩之後,王雙手持【鞭山杖】一杖砸來,神力無雙!

鏘——

鄧芝匆忙格擋,護體罡氣縈繞於身,一聲炸響,鄧芝吐血,給硬生生震得後退了三步。

還沒站穩,又是三座石墩飛快從後方碾壓而來,鄧芝只能再閃,卻見三把劍在石墩之後一齊刺至,劍光森寒,正是暗中埋伏的楚江、崔徵和狐聰,瞄的全是死穴!

鄧芝畢竟是煉神境界,三劍刺來,雖驚不亂,腳尖一點,人凌空飛起,旋身躲過長劍,反手揮掌,輕鬆擊退三人。

但這麼倉促的變招,也讓他的心肺再度受創,又吐了口血,落地之時,一張臉已白的像紙。

鄧芝暗暗叫苦。

他的家傳絕學《萬木回春》偏向煉氣路子,以術為主,武為輔,防禦能力遠不及純正引元氣入體的武夫,不然也不至於這般被動。

然而不等他有片刻喘息,三劍之後,陸景出手了!

但見一道金光襲來,快如閃電。

鄧芝暗道不好,是那個力量極大的金環!

他絲毫不敢硬接,急忙後移半步,身子錯開,躲過金光。

一道人影趁機近身,大旗揮舞,如斧砍刀劈,裹挾巨力狠狠砸了下來!

“我看你還怎麼躲!”

陸景沉喝一聲,天蛟旗槍橫揮而來,直砸胸腹!

他絲毫沒有留手,體內《大無相功》瘋狂運轉,內力如決堤之江湖,一瀉千里!

這一下如果砸中,能直接廢了鄧芝——鄧芝看到金光瞬間已有預料,但不得不避,這一避,勢必給了陸景機會,陸景隨後出招也在他預料之中,可哪怕全都預料到了,重傷之下擋不住的還是擋不住。

“萬木回春!”

生死攸關,鄧芝也只能拼盡全力運功,雙掌一上一下在胸前交疊。

天蛟旗槍近身剎那,鄧芝煉神境功力轟然爆發,猛地抬掌,碧綠真氣竟在他兩掌之間化成實質根鬚!

那些根鬚細如髮絲,卻柔韌無比,將那旗槍擋在外面,任憑陸景如何發力都難以衝破!

二者激撞瞬間,真氣爆發,遭景物爆炸,勁氣四射。

陸景雙臂發麻,鄧芝再次吐血。

這一下,二人都大出意料之外。

陸景沒想到他重傷之下仍有奇招抵禦自己的全力一擊;

鄧芝卻是心驚於陸景的力量之大、招式之猛,要知道,他這一招乃是《萬木回春》上的秘技,以守為攻,他從入陣一直蓄力到現在,就是為了積蓄反震之力!

此時爆發,等閒之人碰到真氣幻化的“無邊落木”當即就會被震飛武器,甚至連人都震盪開來,如此就能有機會反擊,可陸景那雙手卻像鉗子一樣鎖住了長槍,腳下更如生根一般,一動不動,讓他之後的招數都沒法使用。

二者開始角力!

陸景內外功齊用,鄧芝境界更高,內功深厚,但身受重傷,此時居然平分秋色,一時相爭不下!

但陸景可不是孤身一人。

王雙四人看準機會,大吼一聲,瞬間從石墩之後衝出,三劍一杖或刺或砸朝鄧芝殺過去!

鄧芝心中絕望,沒想到為龐羲復仇最後會得到這樣一個結果,他居然栽在一個無名小卒頭上,他的抱負和理想還未實現,就要折戟沉沙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

忽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傳入陣中,陸景和王雙四人聞言,同時如遭雷擊,五內俱震,口吐鮮血!

王雙四人直接倒地,鄧芝就在眼前,他們卻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噗!”

陸景噴出一口血,也已經受了重傷,心中瞭然,音波功……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

鄧芝大喜,有人幫忙!

陸景卻不打算就這麼放棄,武器被根鬚纏住,陸景當機立斷棄了長槍,在鄧芝鬆口氣的剎那一拳打在他胸膛,落拳如撞鐘,【爆元】手套全力激發,剛猛拳勁三倍增幅,無比霸道的一拳狠狠錘在他心臟上!

“噗!”

鄧芝沒想到高人在側,他還敢攻擊,猝不及防下,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吐血倒飛。

——若非他內功深厚,這一拳已經把他的心臟打碎!

陸景再出劍,如鬼魅般殺了上去!

“放肆!”

短短兩字,如雷音貫耳。

陸景再吐一口血,身形搖搖欲墜,但劍法絲毫不亂,執意殺人——鄧芝倒在地上,看著一意孤行的陸景,感受著他身上那股冰冷的殺意,不禁心驚膽戰!

長劍刺出!

《養吾劍法》·浩氣長存!

劍氣磅礴揮灑,無影劍筆直刺鄧芝咽喉!

鏘!

一聲金鐵交擊的炸響,半截無影劍劍身飛向天空!

一道魁梧身影突然殺入陣中,只一刀就打斷了陸景的劍,跟著反手一掌,陸景匆忙抬手格擋,雄渾罡勁襲來,他當即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

煉神境武夫插手了!

甚至更強!

“師兄!”

“祭酒!”

王雙等人眼看陸景倒飛焦急無比,奈何已遭重創,根本起不來。

咔嚓!

陸景摔在石壁上,巨力震斷了他的手骨和肋骨,他不管不顧,吐血過後,只對著手腕說了三個字:“墨瞳,跑!”他手腕上巴蛇復甦,看了他一眼,飛快鑽進地縫,消失無蹤。

這小東西的離開,沒有引起絲毫注意。

那魁梧壯漢看到了也沒當回事,嗤笑一聲,俯身給鄧芝喂藥。

他們不是為了殺人來的,如果是,剛才就能趕盡殺絕了。

“堂堂天師道祭酒,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那壯漢給鄧芝餵了藥,看他臉色好轉,慢慢起身,冷眼望向陸景,神色不滿地說了一句。

“咳咳……”

陸景咳嗽兩聲,掙扎著用傷臂站了起來,扔掉手中無影劍,望向那個壯漢——此人年近四十,面目兇悍,身上穿著將軍鎧甲,手持寶刀,站在那裡淵渟嶽峙,威壓如山!

“怎麼?你還想出手?”

將軍眯起眼睛,目光不屑。

陸景抹掉嘴角血跡,面無表情道:“將軍誤會了,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怎會自不量力……”

那將軍冷笑點頭,似是很滿意他的識時務。

然而下一瞬,陸景趁其不備,甩手扔出最後一顆神火珠——那將軍大怒,此物不可硬接,一旦爆炸,連煉神境都要骨斷筋折,他下意識側身閃躲,神火珠在他面前一閃而逝,打中後方山壁,爆炸聲響起,火光沖天!

將軍勃然大怒:“找死!”

他回過頭一看,卻驚在當場——陸景趁他分神一瞬,以重傷之軀鎖住了鄧芝脖頸,同時使出《劍指神通》,運使《雷火劍綱》內功,以右手食指化出雷火劍氣,一指插進了鄧芝太陽穴!

紫紅劍氣從左至右,貫穿了他的大腦!

鄧芝原本在運功消化藥力自我療傷,有這樣一個高手守在身旁,他還怕什麼?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人是如此的瘋狂,事到如今,還敢對他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殺招,絲毫不給他、也不給自己留絲毫餘地!

他不怕死嗎?

他不怕觸怒這個高手嗎?

鄧芝帶著滿腔疑問死去,死不瞑目!

“我要殺的人,誰也攔不住!”

陸景扔掉屍體,冷眼看向那將軍,半點沒有後怕的意思:“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此言一出,不止將軍驚到了,連王雙、楚江也都被陸景的突然暴起給嚇到!

祭酒怎麼會如此衝動?不但殺人,還敢挑釁!

不好!

四人心頭大震。

“師兄!”

王雙急忙起身衝向陸景,想要保護他,那將軍一腳將他踹飛,身形閃爍來到陸景面前,單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太陽穴青筋鼓起,可見是怒到了何種程度,一字一頓道:“我!成!全!你!”

他不斷用力,勢要掐死陸景,暗處的聲音再度響起,嘆息說道:“時也命也。放開他。”

那將軍明顯不服:“可他……”

“放開他!”

那聲音轉厲,將軍這才不情不願地鬆手。

“我們走。”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已經遠去。

陸景冷笑。

那將軍更怒,反手一拳打在陸景肚子上,陸景再吐一口血,五臟俱裂,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哼!”

那將軍居高臨下,像是在看一隻螻蟻,原地消失無蹤,《亂石陣》沒有對他造成絲毫影響,他就像是知道如何出陣入陣,前後閒庭信步。

“師兄!”

“祭酒!”

王雙和另外三人忍痛奔過來,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不殺人,但能活著就是好事啊。

陸景倒在地上,嘴角溢血,看著那將軍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驚天的殺意,在心中暗暗發誓:“魏延,龐統!今日大禮,容陸景日後,百倍奉還!”

……

“軍師!”

那將軍追出洞府,來到烏家堡之外,只見一人身穿鶴氅,手持雀翎羽扇,正慢步往外走。他看起來三十來歲,單論氣度絕非常人,只可惜身材矮小,面貌醜陋,讓他整個人失色不少,不然風采勢必更甚。

“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

那將軍正是魏延,不忿說道:“區區一個造氣九層,殺了又能如何?難道張魯還敢因此開戰?”

“非也。”

龐統搖頭道:“此人非同等閒啊。他故意挑釁你,篤定你不敢殺他,就是因為已經猜出了我們的來路,更難能可貴的是,他還知道我們如今是不能招惹天師道的……主公如今屯兵葭萌關,為圖大業,絕不能與張魯交戰,不然腹背受敵,大事難成!”

“軍師言過了吧。”

魏延皺眉道:“就憑他,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猜到我們的來歷?是不是多慮了……”

龐統輕搖羽扇,說道:“仔細想想並不難猜,你身上的鎧甲就是破綻……煉神境界又非田間雜草,無論何處都能生長,這附近百里,能有你這般實力的將領,除了咱們,還能是誰……唉,還是倉促了啊,一時心血來潮,算出西南將星將傾,本想為主公招攬一人才,不想緊趕慢趕,還是沒能攔阻……此人機智果決,性情剛烈,我亦沒有料到,有你在場震懾,他還敢暴起殺人……”

龐統無奈搖了搖頭。

這世間最難算的,就是人心。

魏延眉頭緊皺,回想起陸景那個可惡的笑臉,冷冷道:“就算他猜到又如何?此地如此隱蔽,又有誰能證明是我們做的,何況區區造氣九層的小嘍囉,張魯又怎會為他大動干戈?”

“你忘了那條蛇。”

龐統提醒道:“通靈巴蛇,以他的境界無法駕馭,必然是天師道師長賜予【通靈符】,他的師長能認出此蛇,而他卻在遇險之時不顧自身,命它逃走,這是何意?”

“難道……”

魏延眼睛突然睜大,腦中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不會吧……”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龐統嘆道:“巴蛇腹中另有乾坤,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猜到我們的來路,很可能早有準備,萬一在蛇腹留有後手,那可大事不妙!還有……他可不是一般弟子,此人名叫陸景,字東庭,乃是天師道後起之秀,張魯特意讓他鎮守西充……修煉《雷火劍綱》,手持六品名器,用【神火珠】做暗器……這種種異狀都表明他在張魯心中非同一般!鄧芝已死,如果只為洩憤將其殺害,得不償失啊。”

“……”

魏延深吸一口氣,有些明白了。

可一想到陸景造氣九層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就覺得不甘,憤憤道:“便宜他了!”

龐統回身,望向烏家堡,目光中多了幾分擔憂。

奇怪……

怎麼從剛才開始就有些心緒不寧。

為了鄧芝交惡天師道弟子,這很稀鬆平常,雖說沒能成功,但最後也沒有鬧出人命,只是重傷而已,可為什麼,突然多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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