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煞遭人暗算,七煞來勉縣的情況多半暴露,銀鶴等人也就無所謂隱藏了,直接駕馭白鶴飛到了金風樓後院。巨型白鶴的壓迫感十足,樓裡樓外的人見此異獸都嚇了一跳。

如煙和老鴇第一時間扒著三樓窗戶向下望,就看到了石煞的無頭屍體。

如煙頓時臉色慘白。

老鴇身體顫抖,口中喃喃:“出事了、真出事了……”

石煞是風雷山莊七煞之一,深得莊主信任,曾憑藉一身硬功數次替莊主擋刀擋劍,乃是他心腹大將,十分重要的親信,不成想今天居然死在了這小小勉縣。

等訊息傳回山莊,莊主會何等震怒,可想而知。

三人怒氣衝衝帶著屍體上樓,如煙不敢怠慢,忙將自己知道的所有過程,事無鉅細地說了一遍。

“少主受薛亮矇騙,給了他赤蜈,他再用赤蜈蚣取信你們,伺機暗算……”

蛇妖理順了來龍去脈,咬牙切齒:“這小賊心機當真深沉!”

銀鶴道:“既然如此,範鉉可能也知道了,甚至此人行事,背後就有範鉉籌劃,需要格外慎重。”

弓女道:“那天師道是否派了強援?”

如煙回道:“之前來信,只有十幾個賨人於午前進了治所。”

“賨人?”

銀鶴驚訝,瞥一眼蛇妖,說道:“賨族本族傳承並非上乘,天師道只派他們過來是什麼意思?閬中七煞入勉縣,何等大事!就算張衛、楊柏等人不來,那楊任、楊昂呢?範鉉的師兄弟呢?既沒有天羅地網,也無人來此助拳,就坐視範鉉被圍……他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或許是覺得範鉉一人能獨戰七煞吧。”

蛇妖嗤笑一聲,正色道:“此事暫且不談,先顧好眼下。賨人煉體,力氣不小,十幾個一起上,就算石煞練到《鐵骨衣》第五重,身懷千鈞巨力,也未必能勝過他們,咱們也要小心。”

弓女點點頭:“此中只怕另有蹊蹺,先派人盯著吧,等白老他們趕到,再動手。”

如煙應是,接著遲疑說道:“我之前覺得薛亮有些古怪,會不會是……”

“姑娘但說無妨。”

弓女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此事與你無關。赤蜈在他們手裡活動如初,任誰也不會想到薛亮歸附是誆騙少主的陰謀,石煞之死只怪天師道狡詐,你不必自責。”

如煙感激地望了她一眼,低聲道:“《胎化易形篇》一直由少主貼身保管,時時參悟。少主被囚,會不會此功也落到天師道手裡,再由能人修煉,改容易形,然後……”

“噗嗤——”

蛇妖忍不住笑出聲來,不屑道:“如煙你不懂武功,可知此言說來簡單,實則天方夜譚?”

銀鶴雖未譏諷,但也露出贊同之意。

如煙尷尬一笑。

弓女解釋道:“姑娘多慮了。一則,《胎化易形篇》修煉極難,莊主於七年前得此天外秘術,苦修七載,毫無寸進,易容之後破綻百出,少主天縱奇才,資質也高,仍花了三年時間,才能改容、易形、擬聲三者兼備,惟妙惟肖,並非說來那麼簡單。”

易容可不只是換臉,還要考慮到身形、聲音、神態、動作,要想以假亂真,每一樣都不能出差錯。

《胎化易形篇》大大簡化了各個階段,只用內力就能換臉、塑身、改換聲線。

但同樣的,修煉《胎化易形篇》也等於同時修煉《縮骨功》、《增身功》、《腹語術》等數門相關秘術,想在短時間練成,以常理推斷,根本就不可能!

“如煙你觀察入微,連你也沒覺得有問題,若真是易容,只怕此人易容手段已和少主三年苦練相當。少主被抓不過兩三日,這麼短的時間,練到如此境界,確實是天方夜譚。”

弓女解釋的很細心,如煙恍然點頭。

弓女繼續道:“二來,少主對此功極為珍視,一直貼身收藏,又用異寶【金鐘甲】遮擋,遺失的可能性不大,何況他曾一度在金鉤賭坊養傷,以他的才智,只怕早想好了藏匿地點,天師道的人沒那麼容易找得到。”

如煙明白過來,福身一禮:“多謝弓女姐姐指點。”

弓女淡笑道:“不必多禮。如今已能確定薛亮圖謀不軌,你與他幾次會面,可知道他還接觸過哪些人?金風樓耳目靈通,卻也魚龍混雜,若他買通了什麼人,暗中下毒,可就麻煩了……”

如煙想了想,道:“我與薛亮總共見了三次面,孫媽媽一直暗中觀察,沒見他與什麼人接觸……哦!有一個人,下午來樓中鬧事,他帶他一起出去了。”

三人一聽,都來了精神。

銀鶴忙道:“何人?”

如煙道:“李莊主的二公子,李瑋。”

弓女仔細回憶,道:“李莊莊主的二兒子……想起來了,資料上說此人不學無術?跟他交往能有什麼陰謀?”

“未必!”

銀鶴眼神陡然銳利,一拍大腿道:“李瑋不成器,可還有李裕啊!造氣七層,有七品【步雲劍】,還有家傳武功《養吾劍》……此人昔年曾隻身獨劍殺盡岷山二十四寇,也算是一號人物,《養吾劍》更相傳乃‘天下楷模’儒俠李膺的劍法,劍勁剛猛凌厲!勉縣練劍的人極少,石煞胸口那一劍,可是很蹊蹺啊……”

銀鶴目光森冷,手上用力,酒杯咔嚓粉碎。

難道,李裕已投身天師道?

難道,石煞之死,有他出力?

三人面面相覷,都覺得很有可能,唯有如煙忙道:“李裕是金風樓的幕後金主,一直暗中與莊主有書信往來,我等能在此處便宜行事,多虧了他,他沒有理由背叛啊!”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敵友變換,又非一成不變,如煙,你太天真了!”

銀鶴堅持自己的想法,冷冷道:“勉縣只有範鉉一個煉神,與我七煞對上,必死無疑!天師道不發援兵,原因可能有兩種,一種是另有圖謀,捨棄範鉉,一種是信心十足,覺得範鉉必能殺盡七煞,不發援兵,或許就是為了示敵以弱,鬆懈我等……但不管是哪種可能,都註定範鉉是孤身一人,迎難而上!他需要援兵,需要內應,倘若這個時候向李裕許以厚利,難保李裕不會背叛……不是你說,他前幾日曾跟範鉉求卦?二人來往密切?”

三人一同看向如煙。

“這!”

如煙一呆,登時心亂如麻。

她發自內心地不覺得李裕會叛變,可是銀鶴說的也確實有些道理。

前幾日,李裕為了求卦之事,跟範鉉走得很近,原因是看二兒子也廢了,聞聽張魯月前曾在摩天嶺得天外異寶【涪靈蚌】,開蚌取珠服下能洗經伐髓、打通體內閉塞竅穴,他起了心思,將大兒子練武的希望寄託於天外異寶,想著賭一賭,為此花了莊子一年的收成。

光聽交易,李裕虧大了。

算卦對範鉉而言只是舉手之勞,可卻讓李裕付出了慘重代價,前幾日提及時,也是暗地裡咬牙切齒……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錢花了,卦買了,親生子反而因此而死……

照理說,李裕心中必然對範鉉有怨,這個時候投身的可能性很小。

但範鉉有天師道做後盾,道法玄奇,若真許下他無法拒絕的厚利,他也未必頂得住。

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如煙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老鴇小心翼翼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著一罈美酒,幾個杯子。

幾人正商談機密要事,不能讓別人伺候,老鴇親自送酒菜過來。

“幾位大人……”

老鴇陪著笑將酒罈、酒盞放下——石煞之死跟她也有些關係,未免被清算,她的態度可說卑微,恭恭敬敬為四人倒酒,口中道:“剛才李莊主過來了,知道三位大人前來,特意命我起了一罈三年陳的上好黃封酒,內含百年黃精、雪參精華,請各位品嚐。”

老鴇小心倒酒,兀自唸唸有詞地拉家常。

其餘四人心中都是一驚。

李裕來了?

還送酒?!

“慢!”

銀鶴一把抓住老鴇的手,隨意甩到一邊,那老鴇摔在地上,失聲痛叫,弓女一把捂住她的嘴。

銀鶴隨手朝窗外一吸,樹枝上一隻麻雀受內力牽引,飛到他手上。

銀鶴取酒灌進它嘴裡,慢慢攤開手掌。

麻雀嘗試著振翅,但飛不出他的手心……

所有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它,忽然,在短短三個呼吸之後,麻雀突然腦袋一歪,直挺挺倒在他掌心!

一時間,眾人神色各異!

如煙倍感吃驚。

弓女眼含殺機。

銀鶴勃然大怒。

蛇妖唰地提起長棍,望向老鴇,咬著牙,一字一頓道:

“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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