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去休息吧。”

陸景收回視線:“我不用伺候。”

“……是。”

狐聰小心退出房門,但沒有離開,而是就在門外打坐修煉起《金光咒》。

陸景掃過他的身影,挑了挑眉,接著,視線透過窗戶望向了院外陰暗處。

夜幕深沉,月光稀疏。

陰影裡,彷彿有一雙冰冷的眼睛在死盯著他……

“一個新入門的真傳弟子有什麼好盯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陸景冷笑著閉上了眼睛,同樣修煉起金光咒。

《金光咒》是天師道奠基內功,並不高明,但十分有用。

此功法可以煉精化氣,將自身精、氣、神三寶化成流水一般的金光,散佈周身,收能護體,放能攻敵,乃是天師道的獨門手段,也是所有入道者修習雷法的基礎,當金光凝練成白色,便可放出雷霆,施展出赫赫有名的五雷正法!

陸景周身奇穴天通,資質卓絕,一運功立馬真氣沸騰,如火龍般馳騁於奇經八脈。

他的丹田真氣在飛速增加,但同樣,體內“精氣”也在轉化,身體很快有了飢餓的感覺。

修煉之初,真氣全靠食物轉化的精氣煉化,不能一蹴而就。

身體給出反饋,陸景停下修煉,上床睡覺,“養精蓄銳”。

翌日清晨。

陸景用過早飯,找到範鉉,將自己遭人窺視的事說了出來。

“師尊,我想,三師伯武功高強,道法精深,刺客能讓他毫無還手之力,必然是用了陰謀詭計,比如易容成他親近之人,暗下毒手……他可能並不是死於【摧魂散】,而是在那之前就已經被藥物或者蠱蟲控制……如果昨夜暗中觀察我的人也是他,那他的目的就很明確了。”

無非是易容成陸景,再對範鉉下手!

那人盯著他,就是為了瞭解他的作息、習慣,好以假亂真。

“……”

範鉉對此事並不意外,顯然早有猜測,他意外的是陸景,看著這個真傳弟子很是滿意,點頭說道:“很好,東庭,你五感敏銳,心思剔透,為師果然沒有看錯。”

陸景躬身:“師尊謬讚。”

範鉉道:“你猜的沒錯,你三師伯並非死於胸膛劇毒利刃,而是先被下了九黎寨【迷魂蠱】——此蠱煉製極難,無影無形,有惑心之能!若非我與醫宗之人有舊,瞭解此蠱,很可能也被騙過了。”

【迷魂蠱】,顧名思義,就是迷惑人心之蠱,能鑽入人體控制心神,逼問隱秘,防不勝防!

陸景皺眉道:“這麼說,是九黎寨的人下手?”

九黎寨是南蠻僅次於極樂峒的江湖勢力。南蠻之人蠱毒兼修,各有側重——極樂峒夷人以毒見長,九黎寨苗人以蠱稱雄!

“未必。”

範鉉搖頭道:“九黎寨可能也是幌子,此事更像是……”

範鉉頓了一下,沒再往下說,而是從袖中掏出了一張符,交給陸景:“這是一張【傀儡符】,此中有金甲符兵可以禦敵,使用時灌注真氣召出,以心神御之,足可攻敵自保。你已經練出真氣,可以使用了,只是,尚未到煉神境,符兵最多可支撐十息,非到逼不得已不能濫用。”

人身三寶,精氣神,是人生來就有的。

但普通人的“三寶”只能讓身體活動,貿然使用高位符籙,消耗的是自身生命精華,絕不能多用!

就這一張符,普通人操控十息已經是極限,而且之後還會因心神損耗巨大而長時間精神不振,嚴重者更可能氣虛體弱、昏迷不醒,不養個十天半月連床都下不了!

——任何寶物,都不是普通人能駕馭的。

陸景看著符紙,心中感動,這種極品符籙,就算範鉉也不是輕易能畫出來的,必然勞心費神!

“師尊,這……”

“拿著吧。”

範鉉溫聲道:“賊人雖是以我為目標,但為防萬一,你還是留著防身。也免得他拿你脅迫我。”

“……是。”

陸景還是接過了,想了想,道:“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不如讓我把他引出來,由師尊出手除之!”

範鉉搖頭:“只怕不易。此人能以【迷魂蠱】壓制三師兄心神,讓他做不出絲毫反擊……神念之強大,不容小覷!真動起手來,我未必能勝他。”

陸景道:“還是有機會的。他如果假扮我給師尊下毒,必然會有奉茶之類的舉動,不若我們就演一齣戲給他看,等他趁此時機下毒之時,師尊先下手為強,必能攻其不備,除之後快!”

“……”

範鉉訝然抬頭,看著眼泛殺機的陸景,暗道這徒弟果然非同一般,崢嶸已現啊!

範鉉想了想:“你有何想法?”

陸景道:“奉茶太明顯了……為表孝心,不若我親自下廚,討好師尊。”

範鉉笑道:“一般的飯菜可入不了我口。”

陸景也笑了:“師尊放心,我以前……常下廚侍奉老母,對廚藝還是有信心的。”

於是。

此後數日,陸景除了每天修煉內功、惡補武道知識,傍晚時分,還會親自做些精緻小菜送到範鉉靜室,以表孝心。

或許是看陸景人畜無害、心地純孝,暗處的窺視越發肆無忌憚!

陸景心中冷笑,狗東西,等你死的那天,一定把你眼珠子挖出來餵狗!

看!

看你奶奶個腿兒!

到了第四天,陸景已經不聲不響地突破到了造氣二層,這進步可說神速,《金光咒》、《歸元掌》一防一攻都已純熟,那個刺客終於按耐不住了……

這天傍晚。

陸景正在廚房燒菜,狐聰在灶臺旁給他燒火,看師兄翻炒、下菜行雲流水,暗自欽佩。

更佩服的是師兄這份心,也難怪人家能成真傳……

忽然,陸景心中一動,那種暗中窺視的感覺又來了,而且這次更加強烈,離得很近!

他要動手了!

陸景不動聲色道:“狐聰,下午二師兄是不是帶回來不少黃魚?”

狐聰一愣,道:“是,他去金泉處理政務的時候帶回來的,就在他屋裡,準備醃成鹹魚……”

陸景道:“醃什麼鹹魚,暴殄天物,教你做糟熘!走,去偷出來!”

“啊?”

狐聰吃驚地抬頭:“這、這不太好吧……”

陸景:“等咱們吃完了就說幫他孝敬師尊了,他敢說個不字!走!再耽誤一會,他回來了!”

狐聰:“……”

狐聰傻愣愣地呆了一會,這才注意到陸景目光有異,登時明白過來,想附和又怕演砸了,便低下頭,唯唯諾諾地跟在陸景身後,兩人飛快奔向簡溪小院。

二人剛消失,一道身影閃身進屋。

“算伱們命大……”

那人同樣穿著一身真傳弟子道袍,與陸景身上的一模一樣。

進門後,臉上五官瞬間變化,成了又一個陸景。

他冷笑著提起桌上的餐盒,將剛做好的幾道小菜放進去。

同時,袖袍之中悄無聲息地鑽出了一條五彩的小型蠱蟲,呈半透明狀,爬到筷子上擬形變色,竟與那筷子合二為一!而後大步走出廚房,自然而然地往範鉉靜室走去,路上碰到記名弟子點頭回禮,與往日陸景的神態動作分毫不差!

“師尊,晚飯做好了。”

“進來。”

範鉉睜眼,就見陸景走了過來,笑道:“沒想到東庭你的廚藝這麼好,為師的胃口都讓你養刁了。”

“陸景”回道:“師尊喜歡就好。”

他上前來,將餐盒放到桌上,將小菜一一放好,然後取出筷子遞給範鉉。

這流程與往日一樣,但範鉉眼底迅速掠過冷光。

“師尊,請用——”

“陸景”話音未落,突然,範鉉一揮衣袖,真氣包裹下,袖袍如尖刀,割向他的咽喉!

刺客大驚,急忙閃身避過,孰料袖袍之下雷光綻放,範鉉已使出《掌心雷》,一掌拍在刺客胸膛!

轟隆隆——

狂雷聲起,震耳欲聾!

範鉉手納萬鈞雷霆,所向披靡!

那刺客猝不及防,遭受重擊,雷勁灌注全身,頓時衣衫爆炸,五臟俱裂,露出了一身金色內甲!

“噗!”

刺客大口吐血,倒飛出五丈之遠,砸破大門,跌入院中!

範鉉身形化電,快如雷龍,那刺客還在空中,他第二掌已經拍下,勢如破竹!

“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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