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新月見楊玉環專注地看著窗外,便微微笑道:“你天天看,還看不厭嗎?”

楊玉環搖搖頭,“每天感覺都不一樣,尤其冬天的陽光照在身上,喝著熱騰騰的奶茶,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女人都是喜歡感覺的,我也喜歡,尤其喜歡和有共同話語的朋友坐在一起,也幸虧夫君把你娶進門了,要是把從前那個胡女娶進門,我真不知該怎麼面對了?”

楊玉環極為靈動的美眸中頓時閃爍起八卦之光,她笑問:“夫君還有別的女人?”

“以前還有一個,葛邏祿的公主,以前是阿布思的小妻子,我認識她,估計你也見過。”

楊玉環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她在皇宮裡就是木頭,只醉心於藝術,其他交際什麼的,毫無興趣。

獨孤新月掩口小聲笑道:“你知道夫君怎麼會認識這個女人嗎?裡面有很多故事,真是刺激啊!”

楊玉環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給我說一說!”

“夫君在金山堡殺了阿布思和三百多名手下,殺紅眼了,最後遇到了金山阿靈,他居然把她按在床上強暴了。”

“啊!強暴。”楊玉環眼睛瞪大了。

“別這麼吃驚,男人殺了三百多人,都會變成魔鬼,我雖然沒殺過人,但我能理解,滿腔的殺氣若不宣洩出來,而積鬱在心中,人就真的變成魔鬼了、”

楊玉環點點頭,“然後呢?”

“然後那個女人居然也是第一次,估計阿布思不行吧!夫君發洩一通後,頭腦冷靜下來,心中開始愧疚,便把阿布思所有的財富都給了那個女人。”

“所以她心懷感激?”楊玉環問道。

獨孤新月撇撇嘴,“什麼心懷感激,這就是我們漢人和胡人不一樣的地方,殺了我丈夫,我一定要為丈夫報仇,就算報不了仇,我也會恨仇人一輩子,但她是葛邏祿人,她們的規矩是,如果丈夫被另一個人所殺,她就是另一個人的女人了,就是戰利品之類吧!”

楊玉環點點頭,“我也聽說過,胡人女子的丈夫死了,她又會嫁給丈夫的弟弟或者兒子,王昭君和隋朝義成公主都是這樣,那夫君娶她了嗎?”

“娶什麼呀!若娶了她,我算什麼?”

楊玉環掩口笑道:“我把這茬給忘了,大姐繼續說。”

“幾年後夫君去了碎葉,結果又遇到那個女人,兩人就好上了,還私下約了終身,但世事無常,那個女人很快成了祆教中的重要人物,好像是撒馬爾罕大光明寺的銀聖女,兩人在碎葉灑淚相別,相隔萬里,從此就一別兩寬了。”

楊玉環聽得悠然神往,她酷愛藝術,喜歡悽美的愛情故事,平時戲文裡看到一些,但那是編出來的,但今天她聽到了真實的事情,居然發生在自己夫君身上。

“大姐知道得這麼詳細,是夫君告訴你的?”楊玉環好奇問道。

“哪裡啊!這種事他才不肯說,我是從別人那裡知道的,嘻嘻!”獨孤新月忍不住得意笑道。

“誰說的?”楊玉環著實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

“夫君在碎葉有個小侍女,叫做小康,原本就是那個女人的侍女,她知道得很清楚,都是她告訴我的。”

楊玉環遲疑一下問道:“這個小康是不是就是前幾天來送藥的那個小娘子?”

“就是她,她是王老爺子的幹孫女。”

“她長得還行,我還以為夫君也會納她為妾?”楊玉環試探問道。

“不可能!夫君對她從來沒有任何想法,聽夫君說,她和王老爺子的侄孫很有緣分,或許以後能在一起。”

“聽說襄陽黃家想讓女兒入門?”

獨孤新月點點頭,“是有這麼回事,他們託人提過,上個月黃夫人還來找過我,說得很含蓄,讓她孫女替我分擔一些家務,黃家孫女我也見過,才十六歲,長得不錯,有福相。

前些天我給夫君提起過這件事,但夫君沒有答應,後來我想想也對,和世家聯姻是有必要的,但黃家太小了一點,還不夠格,至少也要崔、韋、盧、裴、王這幾家。”

楊玉環嘆息一聲,“若新人進了門,我可能就要真的去做玉竹真人了。”

獨孤新月很理解楊玉環患得患失的心情,她微微笑道:“你一點都不用擔心,你是很特殊的存在,哪怕夫君再娶,你在他心中都是很特殊的,你絕不會失寵!”

“他對我是很好,大姐心裡沒有一點芥蒂嗎?”

獨孤新月淡淡笑道:“你若是說房中事,我一點也不在意,我知道他需求極旺,你其實是在替我分擔,別的方面我更不會在意,我很清楚,你永遠也取代不了我,所以你不要擔心,我們是好姐妹,也會是最好的朋友。”

楊玉環心中感動,幽幽道:“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想生個女兒,這輩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慢慢來,一定會有的!”

這時,馬車慢慢停下,一名女侍衛在車門處道:“夫人,我們看見殿下了!”

“啊!在哪裡?”

“夫人向對面的路邊看,就看到了。”

獨孤新月和楊玉環連忙起身來到另一邊,拉開紗簾向大街對面望去,果然,她們看見了丈夫李鄴的馬車,就停在路邊,隨即又看見了丈夫,他蹲在一對討飯的老夫妻面前說著什麼?

“夫君這是在做什麼?”楊玉環不解問道。

獨孤新月嘆了口氣,“夫君最看不得的事情就是老人無依,那是他的軟肋,我們回去吧!有官員來了。”

西面來了幾名騎馬的官員,獨孤新月吩咐道:“回府!”

馬車緩緩起步,向府宅駛去,她們原本打算去買脂粉,現在決定讓女掌櫃上門也一樣。

李鄴確實遇到一件讓他無法接受之事,他看到一對年邁的老夫妻,穿得很乾淨得體,卻坐在地上討飯,他覺得奇怪,便上前詢問,才得知他們兒子二十年前就在隴右戰死了,一直由女兒贍養他們,但幾個月前女兒也不幸病逝,兩個老人都六十多歲,年老體衰,無以為食,只得出來討飯。

這讓李鄴心中的怒火漸漸燃燒起來,他在城內繞了一圈,就沒看見一個賑粥點,就算北方逃來的難民在難民營內也能喝上一口粥,不至於餓死。

而且本地的老人,下雪天居然在外面討飯為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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