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騰空同樣也是李林甫的嫡女,也是李林甫的第二個妻子楊氏所生,她和李岱是同父同母兄妹。

之前,李鄴要走了金鼎讓她心中不快,她急需一大筆錢財賑濟飽受旱災和蝗災摧殘的淮北數十萬災民,好不容易搞到一個值錢的金鼎,但出於道義,她又不得不把金鼎還回去,同時也導致她的賑災計劃落空,她心中當然對李鄴很不滿。

但她著實沒有想到,李鄴今天居然送來五千兩黃金,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使她又對李鄴刮目相看了。

房間裡,李鄴對李騰空道:“祖父十幾年來是打擊了不少人,也讓很多無辜者丟了性命,但官場鬥爭一向就是那麼殘酷,覆巢之下不會有完卵。

身在官宦人家,雖然有錦衣玉食,但也會有被當官父祖連累的無妄之災,身為升斗小民,雖然生活艱辛,卻不會被官場鬥爭波及,這就是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現在祖父退仕為民,看他身體狀況,最多也就兩三年,阿姑去看看他吧!他畢竟是你父親,不要為一時意氣,最後懊悔終生。”

李騰空淡淡道:“他子女太多了,也不缺我這一個,倒是你父親什麼時候回來,我想見見他。”

李鄴見李騰空對她父親李林甫始終抱有成見,他也懶得多管,便道:“父親很快會回來了,聽說他被任命為京兆少尹。”

李騰空眉頭一皺,“好好的,出任京兆少尹做什麼,他會遇到很多麻煩,很容易被人搞事罷免!”

李鄴笑了笑道:“要一分為二看,有危就有機,一般的刺史想向上走一步都難上加難,京兆少尹雖然風險大,但非常鍛鍊人的能力,同樣也最容易得到提升。“

李騰空點點頭,“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謝謝你的黃金,我會為你祈福!”

李鄴見時辰不早,便起身道:“我就不打擾了,先告辭!”

一旁朱雀道:“我送你!”

朱雀跟著李鄴向山門處走去,走出一段路,她低聲道:“我師姐是修道之人,你別在意!”

“你指什麼?”

“我指五千兩黃金!”

朱雀心知肚明,五千兩黃金可不是小數目,京城絕大多數官宦人家都拿不出來,哪怕是飛龍的遺物,但李鄴肯拿出來,這就已經是天大的人情了,師姐卻輕描淡寫,她根本就不懂五千兩黃金意味著什麼?

李鄴笑了笑道:“我如果求回報,就不會拿出來了,她是為了救災,我也一樣。”

李鄴坦蕩的回答讓朱雀心中著實歡喜,她忽然想起一事,小聲道:“三天後是我祖母七十大壽,我們整個家族都要為她籌辦一個盛大壽宴,你也來參加吧!”

李鄴笑道:“當然可以,但我沒有請柬,恐怕.”

“你等著!”

朱雀飛奔回去,不多時又跑了回來,手中拿著一份淺藍色請柬,笑吟吟遞給李鄴,“這是給我師父的請柬,你是師父的晚輩,就替她去吧!”

“那你祖母喜歡什麼?寶石喜歡嗎?”

朱雀連忙擺手,“你不要送那麼貴重的東西,人來就行了。”

李鄴搖搖頭,“如果空手,我寧可不去了。”

朱雀無奈,只得想想道:“我祖母信佛,你去寺院給她請串念珠,她是最開心的。”

說到念珠,李鄴心中一動,他還真有一樣東西可以送給朱雀的祖母,他便笑道:“我知道了,我有一個佛教的法器送她,沒有世俗價值,但世間罕見!”

從曲江回來,李鄴又來了東市振威武館,找到了張平。

“大哥來得正好,我給你說一下,剛接到鴿信,黑矛的女兒已經到蘭州了。”

“這麼快?”這個效率著實出乎李鄴的意料。

“商隊也比較急,他們必須在大雪來臨前趕到安西,所以日夜兼程,小傢伙很好,你就不要擔心了。”

李鄴有點慚愧,這件事他都忘記了,但張平還放在心上。

“小胖,還有件事可能也想請你幫幫忙。”

“大哥別客氣,你儘管說!”

“幽州大昌櫃坊知道嗎?”

張平點點頭,“當然知道,其實就是寶記櫃坊,改了個名字而已。”

“那就好辦了,我有件物品存放在大昌櫃坊,幫我取回來。”

李鄴從懷裡取出信封放在桌上,“這是櫃票和半塊玉佩!”

張平笑道:“有這兩樣東西就容易了,大昌櫃坊和寶記櫃坊往來密切,我給東主說一聲,讓櫃坊內部安排送過來,東西大也沒有關係,有船隻運送。”

“長安和幽州還能通航?”

張平點點頭,“大昌櫃坊就在幽州薊縣,上船走廣濟渠南下,進入黃河後直接西行,穿過三門峽,然後進入天寶渠,最後到長安東面的廣運潭,河北的糧食都是這樣運來長安,船運非常便利。”

“那就拜託了!”

其實李鄴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東西,但泉芙蓉把存放單放在隨身小皮箱內,足以說明它的重要性,應該不是錢,錢的話,她會兌換成金銀,隨身攜帶。

李鄴有一種直覺,這東西極可能和高句麗有關,她才不敢放在身邊。

在唐朝有很多隱形的權貴和豪門,雖然楊家看起來很火爆、很張揚,但在真正的世家權貴面前,他們只是暴發戶而已,不值一提。

獨孤家族無疑是隋唐權貴中最耀眼的一顆明珠,從天下最牛的老丈人獨孤信開始,獨孤家族一代代傳下來,迄今已有一百多年,以獨孤氏、元氏、長孫氏、竇氏等等家族為首的一批關隴世家,一直便是李氏皇族的堅定支持者,構築成了大唐帝國最堅實的根基。

這些關隴貴族所擁有的財富和土地,也同樣是朝廷和皇室難以比擬。

獨孤家族當然不止生活在長安,經過上百年的開枝散葉,獨孤家族十三房分佈天下各地,甚至連江南潤州也有一房。

但獨孤家族的主房在長安,獨孤烈為首的五兄弟又是長安主房中的嫡房,今天是獨孤烈母親元氏的七十歲壽辰,早在一個多月前,獨孤家族就開始忙碌籌備賀壽大典,各房獨孤氏族人也開始陸續從天下各地趕來,有數百人之多。

賀壽主會場設在曲江池畔的園宅內,獨孤家族的園宅佔地約五十畝,是僅次於皇家芙蓉園的第二大園宅,這次獨孤家族發了數百份請柬,長安城內有頭有臉的家族幾乎都收到了請柬。

李鄴沒有收到請柬,倒不是完全是因為他不夠格,而是他回長安太晚,請柬早就安排好了,而且他屬於地方官員,臨時來長安出差,一般地方官員來長安出差,除非是高仙芝、程千里那樣級別的高官,才會補送請柬,李鄴的根基還是淺了一點,進不了獨孤家族的視線。

但獨孤朱雀邀請李鄴前來參加壽宴,李鄴當然要給面子,他同時也是代表烈鳳前來祝壽。

李鄴準備了一串佛珠,這還是在拔汗那第一次見到蓮花生時,蓮花生大師送給他的一串佛珠,是用俱密國最稀有的三眼青金石製成,是蓮花生大師隨身法器之一,玄奘法師也有一串這樣佛珠,完全一樣,供奉在大慈恩寺內。

中午時分,李鄴乘坐一輛牛車來到了曲江池畔的園宅,此時,園宅前的空地上已經停滿了馬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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