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鄴上前見了禮,管家正好進來送茶,管家很精明,不讓府中其他人知道李鄴到來,怕訊息傳出去。

三人坐下,李鄴又把襄陽的情況簡單介紹一下,獨孤明點點頭,“常家這種地頭蛇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你直接去甘州?”

李鄴沉吟一下道:“二叔手中有沒有那種絕對信任,絕對服從,忠心不二的家將?”

“獨孤家族當然有,世世代代都是我們養著的,哪怕赴死也絕不皺眉一下,而且武藝都十分高強!”

李鄴知道,有的事情不能瞞著岳父和獨孤明。

他笑了笑道:“上次二叔說過,你知道飛龍有兩處秘密場所,一處藏財富,一處藏兵甲,其中我知道一處,藏財富之地,就在橋陵。”

獨孤烈恍然大悟,笑道:“難怪上次你要在奉先縣駐軍,原來就是為了橋陵!”

獨孤明笑道:“莫非你打算挖掘橋陵?”

李鄴搖搖頭道:“在橋陵外圍有一間密室,我進去過,是一間獨立的密室,和陵墓不相通,裡面堆放著很多大木箱子,應該就是飛龍積蓄的財富,但現在飛龍沒有死,一旦安祿山造反,他也一定會提取裡面的財富,但我的親兵都在襄陽軍隊,我身邊只有十人,所以我要向岳父和二叔求援,我必須搶在飛龍之前下手。”

獨孤烈笑道:“你是我的女婿,你的事情就是獨孤家的事情,百名獨孤死士就交給你。”

獨孤明又問道:“你是想把這些財富運到河西?”

李鄴搖搖頭,“運去襄陽,我打算用山南東道作為我的根基,這批財富先運到上洛縣,我在那裡租了一座宅子,到時我會留兩名親兵帶路,但需要過藍田關,還得請岳父安排放行。”

獨孤烈點點頭,“我讓饒陽替你運送,不用擔心,不如我替你直接送去襄陽不好嗎?”

李鄴猶豫一下道:“我不在襄陽,飛龍如果發現財富不見了,他會找上門去的,我擔心父親擋不住他。”

“你怕飛龍對你父親不利?”

李鄴點點頭,他確實有這個擔心。

獨孤烈想了想道:“財物還是送去襄陽,但一百死士留在襄陽保護你父母,等你回襄陽後,他們再回來。”

李鄴大喜,急忙起身施禮感謝。

獨孤明笑問道:“你什麼時候出發去橋陵?”

李鄴沉吟一下道:“夜長夢多,我想今晚連夜出發!”

夜色中,一支百餘人隊伍正在官道上疾速而行,這支隊伍清一色穿著唐軍龍武軍的盔甲,實際上,他們就是龍武軍士兵,是獨孤晉陽的手下。

把一顆砂子藏起來的最好辦法,就是把它扔到沙灘上。

獨孤家族的死士,不用躲在某個莊園內,就藏身在軍隊之中,任何人都想不到他們的存在。

統領這支死士的將領是獨孤饒陽,他也是龍武軍中郎將,是兄長獨孤晉陽的手下。

一百多人騎著馬,趕著二十幾輛特製的大車,這種大車車輪和車軸都是銅製,底盤也是銅的,非常結實,由兩匹高大的挽馬拉拽。

大車內裝著兩百多口大箱子,箱子裡都是石塊,用來瞞天過海,換走密室內的財富。

五更時分,隊伍抵達了橋陵,他們直接走大門進去,兩名官員聞訊迎了上來,李鄴舉起尚方天子劍,沉聲道:“奉天子密令,我們要秘密行動,你們不得干涉!”

為首官員見對方都是龍武軍士兵,對方首領還有尚方天子劍,他不敢阻攔,命令開啟大門,眾人進入橋陵,車隊向陵墓後面駛去。

望著隊伍走遠,一名官員低聲道:“會不會是來挖陵?”

“胡扯!一百多人挖什麼陵?我估計是埋什麼東西,你沒見車裡都是大箱子嗎?”

“難道是行巫術,埋厭勝?”

埋厭勝是歷朝歷代皇陵常有的做法,用一些特殊物品來壓制對方皇氣,橋陵是太上皇的陵墓,而當今天子是奪了太上皇的皇位,所以他在太上皇的陵墓中埋厭勝就很正常了。

為首官員連忙捂住同伴的嘴,緊張道:“別胡說八道,訊息傳出去,我們小命難保!”

兩人連忙回屋去了,就當什麼都沒有看見,士兵也有意停止了巡邏。

眾人把外洞挖開,李鄴開啟了密室大門,這次他準備充分,用兩隻鐵馬頂在門上,大門也關不上了。

眾人拿著火把進了密室,密室有人動過了,那具屍骨已經不見,滿地都是輪子痕跡,顯然有人拖過物品。

這也是李鄴最擔心的事情,萬一他來晚了,錢財都被飛龍取走,那他就會追悔莫及。

李鄴繞過走道,快步來到密室,眼前出現了無數大箱子,他頓時鬆了口氣,東西還在,他仔細看了看,還是被取走了約三成左右,最東面那一堆百口箱子被拿走了。

李鄴取過鐵撬棍,撬開了一口小箱子,裡面都是黃金,這一箱大概有三千兩左右。

再撬開一口大箱子,裡面都是銀錠,時間久遠,有點發黑了。

他一口氣開了十幾口箱子,都是真金白銀。

李鄴對眾人點點頭,“動手吧!”

百名士兵一起動手,將一口口大箱子拖出去。

獨孤饒陽低聲問李鄴道:“這些都是飛龍的財富?”

李鄴點點頭,“都是,天子一直都在找這些財富,他以為藏在太平坊的密室內,結果不是,他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會藏在橋陵內。”

獨孤饒陽打量周圍,還有風向上扯著火把,他驚歎道:“居然在陵墓中有這樣一座密室,真是讓人想不到啊!還藏了這麼多財富,飛龍藏著它們有什麼意義呢?”

李鄴笑道:“有意義,我們就有錢招募軍隊,抗擊安祿山的造反了,至少這些財富能保住無數的百姓免遭生靈塗炭。”

獨孤饒陽點點頭,“你放心吧!我一定替你平安運到襄陽。”

人多就是好辦事,眾人一鼓作氣,僅僅用了半個時辰,就把密室內的箱子全部搬空,又把裝滿石塊的假箱子送進密室。

李鄴關閉了密室大門,這才帶著眾人,趕著馬車離開了橋陵,幾名守陵官員跑來檢視情況,但什麼都沒有發現,但地上很凌亂,估計大木箱子內的厭勝之物都埋在地下了。

眾人不敢吭聲,連記錄都不敢寫上去,想活命,就得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

幾個月後,飛龍來取財富,發現箱子被調換,他氣得暴跳如雷,抓了守陵官員審問,卻讓他一頭霧水,是一支拿著尚方天子劍的龍武軍來過。

飛龍並不知道李鄴手中有尚方天子劍,他一度懷疑是天子把財富運走了。

當然,這是後話,暫時不提。

上了官道,李鄴要和獨孤饒陽分手了,獨孤饒陽帶著一百二十名死士和兩名李鄴的親兵前往襄陽,他有父親給他的兵部金牌,一路上肯定暢通無阻,雖然兵部金牌管不了文官,但它對各個關隘威力極大,在某種程度上甚至超過尚方天子劍。

李鄴目送獨孤饒陽的隊伍遠去,他一調馬頭,帶領八名親兵向東北方向奔去,奉先縣的隔壁就是同州白水縣,他將從白水縣走洛水道北上,在坊州的中部縣折道向西,那邊有一條商道穿過子午嶺,能進入涇源道,然後可以繼續沿著涇源道北行去河西走廊。

這一天是三月初五,安祿山也結束了河東之行,開始返回幽州,安史之亂的大幕即將徐徐拉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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