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鄴,咱們就不上去了吧!”

獨孤新月想到安慶緒也在山上,她對上山頓時沒興趣了。

李鄴笑了笑道:“沒事!山上很寬闊,諒他不敢來招惹我們,今天來遊玩的權貴很多,他也不會亂來。”

三人繼續上山,不多時,他們上了山頂,來到最東面的瞰曲亭,運氣不錯,亭子內正好沒人

獨孤啟明跑在前面,先站在瞰曲亭上俯看曲江風景。

“啊!這裡的風景好美!”

李鄴和獨孤新月緩緩走在後面,

“阿鄴,等會兒你陪我去看看新房好不好?”

說到新房,新月有點害羞,但她還是很期待和自己的情郎一起去看看他們的婚房。

這也是孤獨新月今天出來的主要目的。

李鄴笑著點點頭,兩人也走進亭內,頓時視野開闊,心胸一下子敞亮了,剛才遇到安慶緒帶來的不快也瞬間消失。

可以看到到遠處的芙蓉園,一大片綠樹成蔭,裡面掩映著精美的亭臺樓閣,四周是波光粼粼的水面。

芙蓉園是皇家園林,佔據了曲江池的東岸,南面和西面一部分則是園宅,權貴們的園林宅院。

留給普通百姓的只有北面和西面的一小部分。

“阿姐,那是我們的園宅啊!那棵大樹。”獨孤啟明指著遠處一棵喊道。

獨孤家族的園宅佔地最大,裡面有一棵三百年的銀杏樹,高大挺拔,一眼就看見了。

旁邊來了一家人,詫異地看著他們。

獨孤新月有些不好意思,輕輕碰了一下獨孤啟明,獨孤啟明這才發現旁邊站了一家人。

她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頭,對獨孤新月小聲道:“阿姐,我們坐船過去,好不好!”

獨孤新月也正有此意,她看了一眼李鄴,李鄴立刻心領神會,“我安排一下!”

李鄴招手叫來一名武士,對他囑咐幾句,武士連連點頭,轉身飛奔去了。

山頂上的人越來越多,李鄴笑道:“我們下山去吧!”

兩個小娘子跟著他向山下走去,一般上山從北道走,下山從南道走,直接前往曲江池,他們的馬車也在南面官道上等候。

這時,北面山道上隱隱傳來一片叫罵聲,聲音很大,人數眾多,新月對李鄴道:“剛才我看見好像是安慶緒的馬車從北面山道下去了,是不是把別人的路堵了?”

剛才李鄴也看見了,安慶情緒的馬車氣勢洶洶向北山道下去了,他在自己這裡吃了虧,憋了一肚子火,肯定要挑釁滋事,把普通百姓暴打一頓,便故意往北山道下去。

不知道那個倒黴蛋遇到了他,聽聲音,好像是發生衝突了。

當然,能乘坐馬車直接上山,必然也不是好惹之人,十有八九也是權貴。

“去看看,安慶緒和誰發生衝突了?”

一名武士疾奔跑下去檢視,片刻回來稟報道:“啟稟公子,好像是楊家!”

李鄴愣住了,還真是有意思,安慶緒居然遇到了楊家,這就是傳說中的冤家路窄嗎?

李鄴忽然眼珠一轉,這是個機會啊!

他回來對新月笑道:“有點內急,你們稍等片刻,我去方便一下就來。”

獨孤新月笑道:“快去!快去!我們等你就是了。”

李鄴快步向遠處的茅房走去,其實他一轉道,便向山坡方向滑去。

李鄴躲在一棵大樹背後看得很清楚,兩輛馬車僵持在山道上,誰都不肯後退一步,下面的馬車車窗內探頭出來一人,揮手大喊大叫,正是楊國忠的次子楊昢。

楊昢只有十九歲,娶萬春公主為妻,官任鴻臚寺卿,堂堂的從三品高官,比李鄴還要牛叉,李鄴的官職好歹還是戰場上打出來的,楊昢啥都不是,剛成年,就直接出任鴻臚寺卿,什麼過度都不需要。

今天是休日,天氣又好,楊昢自然也帶著公主妻子出來秋遊,沒想到正好遇到飛揚跋扈的安慶緒逆行下山,把山道堵死了。

楊昢也同樣不是好惹的人,他怎麼可能在公主面前認慫後退,何況對方是逆行,他是正常上山,是佔理的一方,他立刻喝令武士上去動手,把對方馬車逼回山上去。

雙方的武士已經廝打在一起,安慶緒把心中的怒火全部發洩在楊昢身上,楊昢則想到兄弟楊曦之死,心中也同樣怒火中燒。

既然雙方都不肯退讓,那就讓手下狠狠惡鬥一場,誰敗誰退。

安慶緒幾名手下躲在馬車旁拿著彈弓亂射,當然,他們不敢射楊昢,只敢射楊家武士,只是銅彈無眼,有時也會打中馬匹,車伕們都戰戰兢兢保護住馬匹頭部,生怕馬匹受驚出事。

李鄴看到了機會,從口袋摸出一顆白銅彈子,輕輕掂了掂,手一揮,銅彈子剎那間射向楊昢,探頭在車窗外的楊昢慘叫一聲,捂著眼睛倒在馬車內,左眼鮮血直流。

當楊家馬車緊急下山,帶著身受重傷的楊昢趕往城內時,李鄴已經帶著兩位小娘子坐上了獨孤家的畫舫,畫舫向西南方向的獨孤園宅駛去。

陽光溫暖,和風習習,坐著自己家的畫舫,桌上還有熱騰騰的香茶和精美的點心,讓李鄴心中感嘆,有權有錢真好。

光有錢不行,再有錢的商人也只能在劃定的範圍內坐船遊湖,不能靠近芙蓉園,也不能靠近私家園宅,

只有插著特殊旗幟的權貴私人船隻,才允許在全湖遊玩,獨孤新月甚至還能直接上岸去芙蓉園遊玩,她在皇宮內長大,有進宮特權。

獨孤啟明知趣地上畫舫二樓看風景去了,抓住機會,獨孤新月低聲問道:“阿鄴,剛才你是不是去渾水摸魚了?”

李鄴笑眯眯道:“怎麼會呢?今天心情好,不想破壞心情。”

獨孤新月撇撇嘴,“我覺得你渾水摸魚得手,心情更會好,一邊是楊家,一邊是安家,這麼好的機會,你會放過?”

李鄴舉手笑道:“大小姐,這種事情要講證據的,不能說我可能會做,就一定會去做。”

獨孤新月似笑非笑道:“你在山道上撿了幾顆安祿山隨從的銅彈子,上船時,你把剩下幾顆都扔進水裡了,你這些小動作別以為我沒看見。”

李鄴握住她的手笑道:“想瞞過你的眼睛,還真不容易!”

獨孤新月不滿的哼了一聲,“做這種有趣的事情,你居然沒叫我,上次是誰陪你去張駙馬府上的,要不是我,你就被人發現了。”

李鄴這才明白,他原來是自己沒叫她一起去,她在惱火呢!

“不是啟明也在嗎?總不能讓她也跟去吧!”

“我知道,所以這次饒過你了,若再有下次,你敢不叫我試試看。”

李鄴連忙起身躬身道:“娘子有令,小生遵令就是了!”

獨孤新月‘噗!’笑出聲來,“趕緊坐下吧!你娘說你油嘴滑舌,一點沒錯。”

獨孤新月見妹妹還沒有回來,又低聲問道:“楊家是誰?”

“楊國忠的次子楊昢。”

“你不是趁機殺了他吧!”

李鄴搖搖頭,“事情鬧得太大也不好,我把握了分寸,只傷了他左眼。”

“傷眼睛也很嚴重啊!要是楊昢因此失明,楊國忠絕對不會放過安祿山了,他們本來就有殺子之仇。”

李鄴不知該怎麼對獨孤新月說,他當然不能說自己要利用楊國忠把安祿山逼反。

他沉吟一下道:“你知道獨孤家族有個秘密武士集團,叫隱翅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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