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秀和聖誕禮物,是你安排的?”

桑淺淺明眸灼灼盯著沈寒御,“沈寒御,你最好說實話,別再騙我。”

沈寒御沒有否認,“是。”

中毒之事都已被她知道,這點小事,瞞不瞞著她,也沒什麼意義了。

“所以還真是你?”

桑淺淺有些不敢置信,“你怎麼知道我在什麼地方?”

那場煙花秀可謂精準地在她眼前燃放,連她住的酒店,他也知道。

但她出國的事根本沒告訴沈寒御,不過發了一張雪中聖誕樹的照片而已。

沈寒御淡淡道:“一張照片已足夠。”

桑淺淺:“......”

果然還是低估了他找人的能力。

心裡莫名又有點酸酸的,為她做那麼多,卻不肯讓她知道,沈寒御,你傻不傻。

“其實你中毒之事,真的該早點告訴我。”

桑淺淺在他身前坐下,“你什麼都不說就和我分手,我爸當時氣得要死,直到現在還以為是你迴歸甄家後,覺得我們桑家配不上你。”

她放柔了聲音,“過幾天我爸和我哥會來京城看我,我哥還好說,我爸可就不一定了。你最好提前想想,怎麼跟我爸解釋。”

沈寒御沉默了許久,“我現在的樣子,你也看到了。你既然聯絡過陳老,那你該知道,我以後會如何。”

“嗯,陳老說,這毒會讓你的身體機能逐漸喪失,形同廢人,到最後臟器會徹底衰竭而亡。”

桑淺淺微微一笑,“可那又如何呢?我不在乎。”

沈寒御薄唇動了動,艱澀開口:“淺淺,你回來找我,沒有意義。”

他的時間,不多了。

最多三五個月,他的身體會走到最壞的那一步,她在,他反而無法平靜地離開。

“可我就想陪在你身邊,這輩子也只想做你的妻子。”

桑淺淺握住他的手,認真道,“寒御,等我爸來了,我們就去領結婚證吧。”

沈寒御瞳孔漆黑地看著她,呼吸都似乎牽扯出痛意。

然而他終於一點點抽出手,低啞著嗓子,道:“對不起,淺淺。”

不等桑淺淺再說什麼,他已然撥了方嵐的電話,“進來吧。”

一直等在外頭的方嵐忙推門進屋,看了眼他們倆的臉色,直覺好像談得不是很好?

可她也不好問什麼,只能走過去,推起沈寒御的輪椅,咳了咳,“那我們走了,桑小姐。”

桑淺淺倒也沒再跟過來,眸中帶著諱莫如深的笑意,“行吧沈寒御,你別後悔就成。”

沈寒御呼吸都滯了滯,卻仍是沒有停留。

和桑淺淺領證,怎麼可能。

若他真自私地這麼做了,他才會後悔,死都難以心安。

......

接連幾天,桑淺淺把自己關在實驗室,日以繼夜地忙著配製解藥。

沈寒御體內的毒發作的程度遠比她預期的要快,她半點時間都不想浪費。

看著那透明色的藥劑,經過各種熬製,慢慢地凝成數顆小小的暗黑色藥丸時,桑淺淺長長吁了一口氣,至此,繃了多日的神經,才算徹底放鬆下來。

她如獲至寶般,細心將那小小的藥丸裝在不同的瓶中,又分別標註了型別,這才小心翼翼收進包裡。

頂著濃重的黑眼圈,桑淺淺去找了苗主任,隨後回到小院,連飯都沒吃,就徑自上樓去補覺。

她熬了差不多兩個通宵,嚴重缺覺。

以至於這一睡,竟是從中午十二點多,睡到了晚上七點多。

飢腸轆轆下樓時,趙姨忙去廚房替她端出早就準備好的飯菜。

等她吃完,趙姨過來收碗碟,這才道,“桑小姐,兩小時前謝時安過來找你,人還沒走,我讓他在小院外等著呢。”

“兩小時前?怎麼不讓他進來等?”

桑淺淺這個意外,看了眼手機,才發現謝時安給她打過兩個電話,可她當時睡著了,根本就沒聽見。

這大冬天的,讓他在外邊待著,多不合適。

“就是他大半夜給桑小姐打電話,桑小姐也不會被人擄走,後來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您和沈先生,說不定現在還好好的呢。”

趙姨對謝時安沒什麼好感,要不是謝時安說找桑淺淺有重要的事,連小院外她都不想讓他呆。

桑淺淺失笑,趙姨還挺記仇的。

但她不知道內情,不知道始作俑者是阮承,謝時安其實也是半個受害者。

“您去叫他進來吧。”

桑淺淺笑著道,“來者是客,下次不用讓他在門外等。”

趙姨答應著出去了,沒一會兒帶著謝時安進來。

等趙姨離開,謝時安這才看向桑淺淺,“解藥已經配製完成了?”

這幾天謝時安其實一直有跟桑淺淺保持電話聯絡,唯有今天,打了好幾個電話,桑淺淺一直沒接。

他去了趟醫院實驗室,沒找到人,趕到小院時,趙姨說桑淺淺在睡覺,他就猜測這藥,估計是好了。

桑淺淺點頭,“你等我兩個小時,肯定不是為了問我藥好沒好吧?”

“標籤卡上那個關鍵的數字缺失,解藥有四種型別。”

謝時安看著她,“你打算怎麼試出正確的?”

桑淺淺不是很想告訴他,“這個,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

謝時安擔憂道,“你是想,親自試藥?”

福爾教授留下的解藥配方,用的是以毒攻毒的解毒之法,其中有幾種成分,是有毒的。

尤其是資料缺失的這種藥,雖然用量不多,但服下去,對身體不可避免會有副作用。

這還只是其次,謝時安最擔心的,是桑淺淺能否熬過試藥時的疼痛。

“這毒毒性太過猛烈,我找誰試藥都不合適。”

桑淺淺說,“最重要的,我不能有一點差錯。所以我自己親自試,是最有保證的。”

一來可以親自感受四類解藥之間的細微差別,二來,也可以最快找到正確的解藥型別。

謝時安深深地看著她,很是擔憂,“淺淺,我擔心你受不住。”

“放心,我比你想的要更強大。”桑淺淺開玩笑道。

“淺淺,試藥這事非同小可,不如,讓我替你。”

謝時安似是早已做好了決定,語氣堅決,“你不用多想,我並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純粹的,想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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