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真有出息
“為什麼就不能跟你姐提？”
雲黎也真是奇了怪了，“我跟你姐是好朋友，我談個戀愛，怎麼就不能讓她知道了？聞旭，說起來咱倆鬧矛盾至少得有半個月了吧，你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是因為淺淺回來了，所以你才來粵城的是嗎？”
她看著聞旭，腦子發熱般脫口道：“你這麼不想讓淺淺知道，該不會是喜歡淺淺吧？”
雲黎實在是太生氣了，話趕話的，竟直接就不過腦子地說了出來。
說出來，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
雲黎和桑淺淺相識多年，以前還沒和聞旭認識時，就不知多少次聽桑淺淺提起過聞旭。
後來認識聞旭，才知道桑淺淺對聞旭雖然好，但聞旭對桑淺淺更好，那種好是發自內心的真誠與關心，可謂無微不至。
最讓雲黎驚訝的，是聞旭對桑淺淺的言聽計從，順從有加。
若非親眼見過聞旭在桑淺淺面前的樣子，雲黎都很難相信，聞旭還有這般溫順聽話的時候。
雲黎確實曾經認為，聞旭對桑淺淺的依戀，不太正常，已然超出了一般姐弟的關係。
當然，不排除這種依戀，與聞旭幼年時特殊的成長環境有關。
可真要說聞旭喜歡桑淺淺，雲黎覺得還是不至於的。
所以自己脫口說出那句話，雲黎多少有點心虛。
正猶猶豫豫地想著自己該怎麼補救下，聞旭眼底已然是陰霾遍佈。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你他媽瞎說什麼呢？我沒來找你，是因為剛回中聞太忙，這兩天才剛理順。”
雲黎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嘴皮子也一向利索得很，當初沒和聞旭在一起時，她懟起聞旭來，從來就沒輸過。
這會兒聽到聞旭飆髒話，雲黎本來想補救的心頓時沒了，冷笑道：“我瞎說？是個人都會誤會好嗎？淺淺是真心拿你當弟弟，這一點我從不懷疑，至於你，呵呵。”
她指了指浴室的方向，作死般補了一句：“你要不自己進去對著鏡子照照，看看你現在的表情？簡直就跟秘密被戳穿後的惱羞成怒沒什麼兩樣......“
聞旭臉上陣青陣白陣黑，暴怒著吼道：“雲黎你他媽給我閉嘴！”
他此刻的神情有些可怕，那眼神，恨不得能掐死她。
雲黎有些心驚，可嘴上卻還是沒服軟，“你不會真喜歡淺淺，不敢承認吧？也是，你承認了也沒用，因為你壓根就比不上沈總，跟他差遠......
眼前拳頭閃過，帶來冰冷凜冽的風，雲黎嚇得閉上眼睛。
“砰”一聲，聞旭的拳頭竟是落在了雲黎身後的書櫃上，書櫃上的玻璃門應聲而裂。
他的手被玻璃碴劃破，鮮血淋漓。
他卻渾然不覺，死死盯著雲黎，眼神駭人至極。
這是雲黎從未見過的，另一個聞旭，像是幽禁在黑暗中的野獸，突然衝破禁制，破圍而出，下一刻，就要撲過來將她撕成碎片。
雲黎對聞旭氣過，惱過，怨過，可從來就沒怕過。
但此刻，她渾身汗毛倒豎，神經都繃緊，竟是真切感受到了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
屋子裡死寂一片，只有聞旭手背上的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的輕微“啪嗒”聲。
雲黎極力穩定心神，舔了舔發乾的唇，聲音有一絲髮顫，“我，我剛那些話，是跟你開玩笑的......”
聞旭仍是死死地盯著她，大約十幾秒後，他那種可怕的眼神，才終於如潮水般，倏忽退去。
他神色平靜地後退幾步，又變成了雲黎熟悉的那個聞旭。
“這種玩笑，以後別再開。”
聞旭聲音很冷，帶著說不出的壓迫和疏離感，“雲黎，你既然知道我對我姐不一般，那就別拿我姐來試探我的底線。”
雲黎想說聲抱歉，可那兩個字卻彆彆扭扭地卡在喉嚨裡，怎麼都說不出口。
“我現在的確給不了你想要的，我姐讓你跟我分手是吧。”
聞旭淡淡道，“那分吧。”
話落音，聞旭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他的手背上還沾著不少碎玻璃渣，看上去觸目驚心。
“聞旭。”
雲黎下意識追上幾步，“我沒跟淺淺說我倆的事，她以為是我同事遇到了感情上的麻煩，不知道咱倆在一起......”
聞旭根本沒回應，大步流星地走了。
雲黎看著滿屋狼藉，碎掉的書櫃門，四散的玻璃渣，地上的血跡，還有茶几上，聞旭送給她的禮物。
心裡說不出的惶恐，情緒糟糕到了極點。
她有一種預感，如果今晚她不追出去，或許，她和聞旭就真的再也沒可能了。
喜歡一個人時，真的會讓人變得面目全非。
雲黎曾以為自己在感情裡，絕對會是主動的一方，因為她根本就不會輕易動感情。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大晚上，穿著拖鞋，去追一個男人，鞋子跑掉了都不知道，一心只想追上他，挽回他。
而這，完全是本能的，下意識的舉動。
可惜，聞旭壓根就沒回頭看過她，計程車載著他遠去，消失在夜色裡。
......
“昨晚就傷了昨晚不知道去醫院？你到底怎麼想的？”
醫院裡，桑淺淺為聞旭清理手背殘存的碎玻璃渣，忍不住責怪，“非要撐到今天，你晚上就不疼嗎？怎麼睡得著的！”
“我消毒了啊，也抹藥了。”
聞旭有點底氣不足，“晚上沒看清，我還以為碎玻璃都清理乾淨了呢。”
桑淺淺簡直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所以你到底是怎麼傷的？”
“昨晚在小區裡碰到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拉著我說了好些過分的話，我一時沒忍住......”
桑淺淺處理傷口的動作頓了頓，“你打她了？”
聞旭：“那哪兒能啊，我一拳打旁邊玻璃上了，那女人嚇跑了。”
“你可真有出息。”
此話一出，就連桑明朗也是服氣：“你哥我誰都不服，就服你。”
“你這受傷理由，也是夠奇葩的。”
桑淺淺簡直無語死了，“我哥受傷好歹還算英雄救美，你這算啥，自虐？”
“他自虐還少了？”
桑明朗瞥了眼聞旭，“小時候他可是沒少裝受傷博同情，也就你願意上他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