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桑淺淺的訊息時,沈寒御正在馬不停蹄地開會。

他剛上任,集團的業務需要深入具體地瞭解,各部門的工作彙報會從上午滿滿排到了下午,但彙報的情況,卻不盡如人意。

每一個龐大的家族企業,執行的時間久了,不可避免地就會在某些環節出現問題。

而這些問題,起初通常只是被當做習以為常的慣例,無人在意,漸漸便成了沉痾舊疾。

動之則有切膚之痛,阻力可想而知,可不改,任其放任下去,早晚會出大問題。

可偏偏有些部門負責人,非但察覺不出問題所在,還自我感覺良好。

一整天,沈寒御都面無表情聽著這些彙報,時不時言辭犀利冷酷地給出點評,直中要害,不再像上週初來乍到時,還給某些人留情面。

但不是所有負責人都買賬。

上午就有某個部門負責人當眾反駁沈寒御,不願按照他的安排去做;還有一個部門負責人,在彙報前根本沒有準備,彙報內容詞不達意,臨時拼湊的痕跡過重,沈寒御隨口問了幾個問題,他竟一個都答不上來。

沈寒御直接叫來人事部門,當場清算工資,開除了這兩人。

集團譁然。

事情彙報到甄以平那裡,甄以平淡淡一句“寒御現在全權代表我,他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就將眾多異議頂了回來。

是以下午的彙報會上,一眾中高層都戰戰兢兢,緊張不安,生怕自己一個表達失誤,觸怒了集團這位新晉權貴,得到被開除的命運。

壓抑又緊張的氣氛中,沈寒御的手機響了一聲。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做了個暫停的動作。

正在彙報的人哆嗦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望向沈寒御。

然後在場的人都驚訝地發現,一整天都眉目冷漠,喜怒不形於色,全程沒什麼多餘表情的沈寒御,盯著手機的目光變得柔和幾分。

他低頭回訊息,眾人屏息凝神,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俱都一瞬不瞬地等待著。

桑淺淺:【我有個同事遇到點麻煩,可以暫時在隔壁小院住一段時間嗎?】

沈寒御:【哪個同事?】

桑淺淺:【你認識的,尹姝惠,以前在粵城時我們就是同事,她剛調來京城沒多久,和我在一個科室。】

沈寒御對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但桑淺淺用的是“她”,很顯然是一個女生。

沈寒御:【可以。】

一個可可愛愛開開心心的親親表情很快發了過來,桑淺淺還打了一句話:【謝謝親愛的老公,愛你喲。】

沈寒御唇角微勾,因著那些彙報帶來的煩悶心情,沒來由就愉悅了許多。

會議室內,所有人都看到了沈寒御唇邊那抹淺淡溫柔的笑意,一個個跟被雷劈了一樣,面面相覷,震驚不已。

所以冷麵閻王一樣的沈總,也是會笑的?那頭給沈總髮訊息的人,是誰?

正在眾人紛紛揣測之際,沈寒御收了手機,淡淡道:“繼續彙報吧。”

幾乎是在他抬頭的瞬間,那抹笑意已然消斂不見,取而代之的,又是讓眾人心驚膽顫的淡漠與疏冷。

眾人:“......”

沈總這變臉,也是絕了......

晚上下班後,桑淺淺叫上司機,一起去了尹姝惠的住處。

小區是很普通的居民樓,一樓是臨街門面,尹姝惠住的地方在二樓。

整理行李的時候,隔壁傳來一陣悅耳的琴聲,桑淺淺忍不住駐足傾聽。

“我記得你說過,你鄰居是個失明的女孩,彈鋼琴彈得特別好。”

桑淺淺問尹姝惠,“這琴就是那個女孩彈的麼?”

尹姝惠點頭,“對,她一般晚上七八點鐘都會彈一會兒。”

她拉著桑淺淺到窗邊,指了指對街的畫廊,“看到那個畫室沒?那就是她老公開的。”

桑淺淺訝然,“她已經嫁人了?”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聽樓下鄰居說,他們好像就是夫妻,住在這裡大半年了。而且我也好幾次看到他們同出同進。”

尹姝惠有些感觸地說,“她老公對她特別好,冬天那會兒,有天晚上不是下大雪麼,我回來時,看到她老公牽著她在小區裡踩雪,兩人玩得可開心了。”

桑淺淺不由得多看了眼那畫廊,招牌上寫著“由韁畫室”,名字起得還挺個性的。

“說起來,大年三十那夜,那女孩知道我一個人在京城過年,還給我送過餃子呢,我也一直沒回送過什麼。”

尹姝惠想起什麼,快步奔進臥室,拿出一個復古的無線藍芽智慧音箱,“這音箱我留著也沒什麼用,待會兒我們走時,我把這個送給她吧,也算是鄰居一場。”

隔壁婉轉悠揚的琴聲稍稍低沉了些,如泣如訴,動人心絃。

桑淺淺聽得入了神,心想尹姝惠說得沒錯,這女孩的鋼琴水準,說是專業音樂學院畢業的都不為過。

若是一般人也就罷了,可那女孩是個盲人,這就著實難得了。

桑淺淺還挺想見見那女孩的,等行李搬得差不多了,便陪著尹姝惠一起去了隔壁。

來開門的是個年輕男人,五官很是帥氣,留著略長的頭髮,特別有藝術氣息。

看到桑淺淺和尹姝惠,男人愣了愣,“你們是?”

“我是隔壁的鄰居,想找您太太。”

尹姝惠拘謹地說,“之前她給我送過餃子,我馬上就要搬走了,所以想著過來告個別,順便把這個小音箱送給她,希望別嫌棄。”

聽到太太這兩個字,男人微愣,隨即笑了:“你們稍等,我這就叫她出來。”

他朝屋裡走去,邊走邊喊:“雙雙,有人找你。”

一道溫婉柔和的女聲隱約傳來:“誰啊?”

“隔壁鄰居。她馬上要搬走了,來跟你告個別。”

男人聲音溫柔,“我扶你過去。”

腳步聲一點點傳來,越來越近。

桑淺淺的心,從聽到那道聲音開始,就好像被看不見的線懸了起來,越繃越緊。

當裡頭那道窈窕纖瘦的身影,終於出現在眼前時。

桑淺淺心裡那根弦“咔嚓”一聲斷了,她一陣狂喜激動,差點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奔過去!

因為眼前的女孩,分明是當日跳崖身亡,連屍體都不知所蹤的阮曉霜,她根本沒有死,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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