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區到單元樓門口,他稍稍離她近一點,她便跟被獵人追的兔子般,恨不得小跑起來。

他怕她出事,只能放慢腳步,落在幾步開外。

以至於,在她摔倒時,根本來不及扶住。

桑明朗盯著阮曉霜,一種說不出是心疼還是惱怒的情緒,像針一樣,細細密密地紮在心裡,尖銳的疼。

然而阮曉霜卻恍若未聞,低著頭,在地上摸索著找戒指。

她和宋域的結婚戒指。

明明求助他一聲,他就可以輕鬆地幫她把戒指撿起來。

可她就是死活不肯開口。

怒意上湧,桑明朗冷笑出聲:“阮曉霜,你行,你真行。這麼喜歡跟我劃清界限。”

桑明朗突然出手,掐住她的下巴,表情很有些陰沉。

他緩緩地湊近她,呼吸吹拂可聞,一字字,低低道,“好啊。咱們等著看。”

阮曉霜慌亂不已,身體微微顫抖,努力想要掙脫,可他掐得極為用力,掙扎只是徒勞。

下巴被掐得生疼,阮曉霜不知道桑明朗到底怎麼了,又為什麼發這麼大的脾氣,可她無端感受到了異樣的強烈不安。

“桑先生,你女朋友還在外面等你。”

阮曉霜努力鎮定情緒,“你,你不要亂來......”

“亂來?”

桑明朗輕笑出聲,意味深長地壓低聲音,“在這小區裡,人來人往的地方,你覺得我能怎麼亂來?”

他鬆開阮曉霜,探手撿起落在不遠處的戒指盒子,“啪”一聲開啟來。

那是一款知名品牌的鑽戒,戒指上的鑽石,哪怕在微弱的路燈光下,也熠熠生輝。

“這戒指,是我妹送你的吧。就憑宋域,怕是也買不起這個牌子的戒指。”

桑明朗不知想起什麼,嗓音裡帶了幾分嘲諷,“宋域臉真夠大的,自己的婚禮讓別人幫著籌備也就算了,連結婚戒指也讓人送。他可真是有些意思,比起當年的我,還要有意思。”

阮曉霜臉色有些發白,她當然知道,桑明朗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多年前,他們在國外留學時,兩人情到濃處,生出結婚的念頭。

桑明朗那會兒跟家裡鬧翻,經濟很是拮据,買不起鑽戒,求婚的戒指很是便宜,連兩人的婚禮,也決定只是在教堂請神父見證祝福,不邀請任何朋友。

但好歹戒指是桑明朗精心挑選的,教堂也是桑明朗跑了很多家,最後定下來的。

“我從來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以前如此,現在仍是如此。至於戒指,不過只是一個象徵而已,便宜的如何,貴的,又如何。感情的維繫,不是靠這些身外之物。”

阮曉霜的聲音依然淡然平靜,但卻帶了一點隱約的鋒芒,分明是對桑明朗那幾句話的回應。

桑明朗笑了,“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和宋域的感情,能維繫多久。”

他將戒指盒子塞進阮曉霜手裡,不由分說將她拽起,拉著她進單元樓,到了電梯前,“幾層幾室?”

阮曉霜不說,“我自己可以上去,不用你送。”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可不想讓我妹說我不靠譜。”

桑明朗如鐵鉗般的大掌,穩穩攥著阮曉霜的手臂,不容她掙扎,“趕緊的,我女朋友還在外頭等著。”

阮曉霜咬了咬唇,到底還是說了樓層和門牌號。

桑明朗不再說話,摁了電梯樓層。

兩人沉默地走到阮曉霜家門口,阮曉霜從包裡摸出鑰匙,回身道:“我到家了,桑先生可以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她以為,桑明朗送自己到了家門口,就會離開。

可桑明朗卻根本沒有走的意思,“開門。”

阮曉霜深深吸了一口氣,“這麼晚了,阿域又不在家,我一個人,著實不方便讓桑先生進屋。”

“在我面前,不用老提宋域的名字,聽著煩。”

桑明朗徑自從她手裡拿過鑰匙,自行開了門。

他環顧一眼屋內,不由皺眉。

這房子的居住條件,夠差的。

目光掃過客廳櫃子,桑明朗找到了想要找的東西,走過去開啟玻璃門,從裡頭拿出小藥箱,在裡頭翻出一瓶外傷藥,回頭看了眼猶自站在門口的阮曉霜:“還不進來?”

阮曉霜不知道他在作什麼,可卻能分辨出他拉開櫃門、翻找東西的動靜。

忍著情緒,她再次提醒,“桑先生,你女朋友在等你,你可以走了。”

桑明朗沒理她,直接過去將阮曉霜拉進來,反手把門關了。

房門重重合上的聲音,彷彿一記重錘砸在阮曉霜的心裡,心都震了震。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桑明朗已然拉著她到了沙發前,將她推倒在沙發上。

阮曉霜不由失聲尖叫:“你想幹什麼?!”

“吃飯時我說的話,這麼快就忘了?我對別人的妻子,沒有興趣。”

桑明朗按住她的膝蓋,有幾分不耐:“坐好——替你的傷口上完藥,我立刻就走。”

微微粗糲的指腹,挑著冰涼的藥膏,落在她的膝蓋上,輕輕地打著圈。

雖然桑明朗的態度很不好,可是他的動作,卻算得輕柔。

阮曉霜渾身僵硬,攥著沙發墊的手心被汗水溼透,身體內那根緊繃的弦幾乎要斷掉。

她的大腦在此刻,幾乎一片空白。

直到桑明朗終於站起身,淡淡的幾個字,落在她耳邊:“好了。再見。”

隨後,便是離開的腳步聲,和開門關門的聲音。

確認桑明朗終於離開,她才彷彿一條瀕臨脫水窒息的魚,趴在沙發上大口地呼吸。

有什麼冰涼的東西,一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越來越急。

以為自己真的放下了,原來,竟不過是個笑話。

桑明朗輕易一個舉動,就讓她自以為堅固的防線瞬間崩潰。

或許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已然有了女朋友,對她並沒有別的心思。

以後,各走各的陽關道,各自安好......

桑明朗沒有立刻下樓,而是靠在昏暗的樓道里,點了根菸。

回到車裡時,章雪看著他的眼神,異樣複雜。

車子啟動沒多久,章雪幽幽開口:“桑總,您今晚當著大家的面,說我是您女朋友,您是認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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