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開張的月仙居內,身穿道袍的周林和鄧初一與一眾美女狂喝亂飲。
“大哥,咱們可有日子沒過上這麼瀟灑的生活了。”
左擁右抱的鄧初一臉上直泛紅光。
“家有河東獅,兄長也是沒有辦法。”
周林抬手幹了一杯酒。
鄧初一湊到他的面前道:“聽說你和老先生鬧崩了?”
周林苦笑一下道:“我只想三飽一倒,過些醉生夢死的生活。可他卻想敗壞家業……道不同,不相與謀。”
聽到對話,角落裡的琴師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落座後,周林曾經觀察過這名琴師。
此人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無論身材還是相貌均不出色。在面對一眾美伎的時候,她明顯有些自卑和恐慌。
藉著酒勁,周林指著琴師“呔”了一聲道:“爾可會彈鳳求凰?”
身邊的美女當即捂嘴笑道:“郎君真是貪心。有這麼多的美人相陪,竟然還不知足?”
周林大言不慚地說道:“男人嘛,誰會嫌紅粉知己太多?老子滿腹詩書,憑什麼不能多幾個仰慕者?”
“喲,沒想到郎君還是位才子。不知小女子可能討首詞唱唱?”
從進門起,周林和鄧初一就表現出一副粗漢的模樣。眾女子只當他是在信口開河。
“我去,還真有不怕死的。”周林摟住美姬道:“若是老子寫出傳世的詩詞,你可願意以身相許?”
“願意,奴家都願意!”
屋裡的一眾美姬頓時笑得花枝招展。
“可我不願意!”
沒想到,周林突然翻臉,“老子的家中妻妾成群。這麼好的機會還是讓給我兄弟吧!”
“嘁!”
眾人只當他臨陣退縮,紛紛發出鄙夷的噓聲。
周林則是不以為然地招呼鄧初一起身。
突然被點將的鄧初一隻能撓著腦袋站了起來,四處尋找可以賦詩的靈感。
猛然間,他看到窗外飄落的雪花,一拍大手道:“有了!”
等眾人安靜下來,他趾高氣揚地說道:“俺就以雪花為題賦詩一首!”
以雪為題的經典不少,可眾人不知道這位粗漢到底能寫出什麼。
“一片兩片三四片……”
首句一出,屋裡變得一片寧靜。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鄧初一。
“五六七八九十片……”
“哈哈……”
活不成了!
屋裡的美姬直笑得東倒西歪。
角落裡的琴師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一名膽大的美姬站起來道:“郎君,你是不是還要說百片、千片、萬萬片啊?”
“哈哈……”
屋內再次發出一陣鬨笑聲。
鄧初一尷尬地撓撓腦袋道:“俺作的詩不夠形象嗎?”
“形象,簡直太形象了!”
那名膽大的美姬笑得直不起腰。
“膚淺!”
始終沒有發笑的周林突然祭出口頭禪。
等眾人忍住笑,周林瀟灑起身道:“我兄弟是想說,千片萬片無數片……”
“真是傳世之作!”
膽大的美姬帶頭起鬨。
“飛入梅花都不見!”
最後一句念出,屋裡的人彷彿同時被扼住喉嚨,用驚訝和崇拜的眼神看向周林。
見此情景,鄧初一得意洋洋地說道:“反轉懂不懂?不到最後,爾等安能知道誰是王者?”
周林沒有在意眾人的目光,緩步走到琴師的面前道:“她們不懂,你應該懂。為了罰你,給老子彈首十八摸吧。”
面對周林,琴師的眼神有些閃躲,低頭央求道:“郎君息怒,女婢不會彈這些豔曲。”
“不會在這裡坐著幹嘛?等著聽老子說軍機大事啊?”
周林抬腿踹了對方一腳,憤憤不平地坐回原位。
見他生氣,身旁的美姬連忙求情道:“郎君,醜姑也是個可憐人。您就行行好,別跟她一般見識了。”
周林翻了個白眼道:“醜姑?我可沒覺得她醜。這樣一個大美人,不出來陪客可惜了!”
“郎君,這次反轉太好笑了!”
剛才那名膽大的美姬頓時變得忍俊不禁,拋著媚眼走過來敬了周林一杯酒。
笑鬧一陣,周林撇開美姬坐到鄧初一的身邊道:“姓王的是有備而來,等著看咱哥倆的笑話。之前那件事,哥哥辦得有些草率,不如一棍子將他打死!”
鄧初一獰笑一聲道:“有仇不怕報。馬上就要有樁大買賣。兄長要想出氣,兄弟可以幫你做些手腳!”
周林撥出一口酒氣道:“要的就是你這句話。記住,別讓老馮閒著。有日子沒見,也不知道他變沒變心。”
鄧初一點點頭道:“人心隔肚皮。要想了解他的心思,咱們最好抓緊時間試探一下。”
“那還等什麼,咱們這就走吧。放心,哥哥知道他的地盤上有個不錯的地方,絕對會讓你盡興而歸!”
說完,周林扔下幾張銀票,在美姬們哀怨的眼神中拉著鄧初一往外就走……
……
當夜晚間,王聰帶著幾名親衛來到一處僻靜的小院。
吩咐親衛守住四周後,王聰獨自走了進去。
此時的屋裡已經掌了燈。
一條伏案讀書的倩影映在窗紙之上。
熱戀中的表情浮上面頰,王聰輕咳一聲推開房門。
“郎君來啦?”
“貞兒,本侯想死你了!”
若不是親耳聽見,任誰也不敢相信鐵血的武城侯竟然還有這麼賤唆唆的一面。
房內的女子二十多歲,生得國色天香。尤其那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著實讓王聰深陷其中。
回到北平沒有多久,王聰就行了一次英雄救美的壯舉。
名叫林貞兒的女子迫於生計欠了城中惡霸的高利貸。正在惡霸逼債之時,偶然路過的王聰挺身而出救下林貞兒。
幾次攀談之後,目不識丁的王聰被對方的美貌和才學所吸引,逐漸拜倒在林貞兒的石榴裙下。
伺候王聰更衣之後,林貞兒託著香腮道:“聽說侯爺要率軍出征,不知何時才能歸來?”
“你聽說了?”
王聰略顯詫異,卻沒太往心裡去。
林貞兒大方地點點頭道:“奴家白天去通州教書,聽衛所的人說過此事。”
“能不去就別去了。新學是周林的地盤,你最好不要身陷其中。”
林貞兒是個特立獨行的女性,不願意在家中閒坐。因此,她特意跑去新學當了個女學教師。
“淇國公不好嗎?”
林貞兒露出迷茫的表情。
王聰壓低聲音道:“漢王與他不共戴天。你可不要自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