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平抑物價後，周林眯起眼睛看著金忠道：“關於分家產的事，我還想嘮叨幾句。”
金忠連忙拱手道：“請周賢弟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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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酌片刻，周林謹慎地說道：“明年四月可能會有大事發生，在此之前還請殿下穩住心神，不要輕易出頭或與人發生衝突。”
根據史書記載，朱棣在此次進京中曾與侄子朱允炆別過苗頭。此事令朱元章深為不喜，認定他不會善待宗親。
“大事？”
金忠瞬間會意。
“別說。你猜得應該沒錯。”
擔心他發問，周林及時制止。
當然，即使他不阻止，金忠也沒傻到會把不該講的話直接講出來。
“什麼大事？”
張武顯得有些迷茫。
“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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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和金忠同時呵斥。
隨後，金忠焦急地問道：“有希望嗎？”
周林為難地搖搖頭道：“希望不大！因為殿下已經錯過最好的時機，現在補救恐怕來不及了。”
“誰會成功？”
“以文御武。”
驚聞讖語，金忠顯得有些落寞。
聽不懂其中玄機的張武急得直冒白毛汗，可又不敢開口詢問。
周林拍了拍金忠的肩膀道：“未必不是好事。粥涼了再喝總比就著鍋喝穩妥。”
聞聽此言，金忠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展示完自己的神奇，周林回到正題道：“想平抑物價主要是解決供需之間的矛盾。由於運河上凍，漕糧週轉不變。我建議先從庫中支取存糧應急。”
“可回購的資金缺口太大！”
金忠如何想不到此事，只是手中無錢也是枉然。
“不一定。”
周林搖了搖頭道：“既然是有人故意做局，他們肯定會同步高價購糧。等咱們把糧價壓到正常的水平以下，他們只能向周邊賣糧以彌補損失。屆時，咱們再進行大規模的回購。”
苦思冥想一番，金忠皺眉道：“我怕時間不夠。陛下已經明確要求燕王在明年三月北上征討兀良哈部。
如果軍糧不能及時補充，殿下恐怕會吃罪不起。”
周林胸有成竹地說道：“迫不得已之時，可以用鹽引換一部分糧食。其他的可以慢慢回購。”
鹽鐵受朝廷的統一控制。以鹽引換糧絕對有吸引力。
金忠的眼中一亮道：“此事可行。具體由誰操辦？”
“舉賢不避親。我自然會推薦賈守道。經商多年，他會比咱們更有辦法。除此之外，你可以把所有庫存糧食交與賈記商號，讓他在各家連鎖超市中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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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毫不猶豫地將岳父推至前臺。
金忠連忙點頭道：“由賈東家主持此事沒有問題。我現在就去跟郭資大人稟報。至於都司那邊，恐怕得周賢弟出面。”
自從被《西遊記》吸引後，周興經常以議事為名叫周林入府講書。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兩人之間的交情越來越深。
可對於燕王，周興始終保持著公事公辦的原則。金忠等人很難勸說成功。
“義不容辭！”
周林鄭重拱了下手……
……
賈府內，賈守道一臉苦笑地看著周林道：“別人坑爹，你坑岳父。某怎麼就會答應把姑娘嫁給你？”
周林小心翼翼地賠著笑臉道：“這不已經木已成舟了嗎。”
“親可以退，反正也沒過門！”
賈守道揉著鼻子坐回椅子，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眼珠一轉，周林走到他的身邊喊了聲“爹”。
“怕了你！”
賈守道捂著額頭推開周林，“你知道自己出了個餿主意嗎？”
不至於吧？
周林詫異地抬起頭。
賈守道得意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還是不懂商家之事。如果是籌集軍糧，你的辦法沒有問題。
可眼下是全民缺糧。你知道有多少商人準備鋌而走險、一夜暴富。誰還會稀罕你的鹽引？”
聽到專業的分析，周林變得一籌莫展。
恰在此進，門外傳來一聲嬌嗔：“父親，差不多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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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守道聞言嘆氣道：“人沒過門，心先飛了；真是令人心痛！”
“好好說話！”
賈婉如在門外提高嗓門。
“得嘞！”
應了一聲，賈守道笑眯眯地看著周林道：“想辦此事其實不必費這麼多的周章。可能不能辦得看殿下和三司的誠意。”
“想要個散階？”
周林瞬間會意。
對於賈守道來說，錢已經沒有什麼吸引力。只有獲得散官的名頭才能讓他滿意。
“然！”
賈守道也沒隱瞞，直接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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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點點頭道：“我回去就通知金忠，讓殿下許您一個正八品的迪功郎！”
有功名在身，賈家的產業會更加穩定。
周林正好有給岳父爭個散官的想法。
“那就趕緊的吧！”
賈守道忍不住捋須大笑……
傍晚時分，饕餮樓里人頭攢動。
賈守道陪著周興、郭資和杜智有說有笑。
此時的郭資剛剛升任布政使，正是春風得意之際。
正聊之間，周林和張環並肩走進來道：“回各位大人，北平的主要商家都已到齊。”
聞聽此言，周興和郭資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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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不一定能把所有商人請來。但鄧大有卻能力讓北平的商人齊聚一堂。
誰敢不給有爺面子，他家的鋪面可能在一夜之間被混混們洗劫一空。
賈守道滿面賠笑地站起來道：“三位大人稍坐，老夫要去跟各位商人見個面。”
說完，他在周林的陪同下走進大廳。
在錦衣衛和混混們的脅迫下，所有商人只能站在堂中。
走到眾人面前，賈守道清了下嗓子道：“最近北平缺糧，本人想替朝廷盡份心意。從今天起，所有賈記名下的超市都將平價出糧。
所有不想參與買賣糧食的東家，請到門口領一張合約。以後，各位可以擁有一定份額的香水。”
誘惑之下，一批中小商人紛紛舉手。
玩糧食，他們沒有那個實力，不如藉此機會佔點小便宜。
賈守道點點頭道：“多謝各位。今天招待不周，咱們以後再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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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賈東家！”
聽出送客之意，中小商人紛紛拱手告辭。
等他們離開，賈守道繼續說道：“剩下的都是北平城中有頭有臉的商戶。既然各位想繼續參與糧食交易，還請各位與賈某一同平價售糧。
郭藩臺有令，平價賣糧最多的五戶可以獲得仕左郎至將仕郎的文散官。不知各位可有興趣？”
“某有興趣！”
聞聽此言，大多數商人爭先恐後地舉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