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婿正在閒談之時,一名乾威鏢局的鏢師急匆匆地趕來,聲稱城東的陳一刀正在召集人馬要與鄧大有對抗。
周林的心裡一動,不動聲色地問道:“陳一刀的背後是什麼人?”
鏢師連忙答道:“原本他是靠著北平府的一名官吏撐腰。可自從徐先生出面說和後,他就沒再鬧過事。”
“鄧叔準備怎麼對付他?”
“東家想速戰速決,藉機威懾其他幫派。”
周林眯起眼道:“那你來找我幹什麼?”
鏢師略一猶豫道:“是陳伯讓我來的。他覺得眼下不適合大動干戈。”
“不錯!”
周林點了下頭,從懷裡取出兩張寶鈔,“這十貫賞你。另外一百貫算是我孝敬陳伯的。”
“謝東主!”
鏢師興奮地接過寶鈔。
“你先回去勸住鄧叔。其他事由我來辦。”
周林朝賈守道抱了下拳,帶著鄧初一離開賈家。
路上,鄧初一顯得格外興奮,不停地摩拳擦掌。
“消停會!”
周林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鄧初一嘿嘿一笑道:“哥,俺好長時間沒活動筋骨了。一會兒您只管給俺觀敵瞭陣即可!”
“與他們動手,你不覺得有失身份嗎?”
周林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除此之外,我也不想給耿彪繼續查下去的藉口。”
陳一刀的事情有些蹊蹺。
在明知道鄧大有的背後是周林和賈守道的時候還敢跳出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周林在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耿彪。
很快,周林等人找到陳一刀的窩點。
發現大批官軍前來,望風的花胳膊迅速跑進院內。
來到門前,周林吩咐鄧初一帶人圍住小院,一腳踹開院門。
“哎呀!”
門後傳來幾聲慘叫。
明顯有人被突然開啟的院門撞到面門。
院子裡,陳一刀大馬金刀地坐的正中央,十幾名混混手持兇器擋在他的面前。
周林揹負雙手,一言不發地緩緩向前。
面前的混混有些緊張,下意識地朝兩邊散開。
面對一位五品大員,他們可不想背上抄家滅門的禍事。
走到陳一刀的面前,周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下,陳一刀坐在椅子上不住打戰,早沒了先前的勇氣。
“在本官面前,焉有你坐的地方?”
周林隨意撣了一下身上的官服。
“小的叩見大人!”
陳一刀直接從椅子上出熘到地上,規規矩矩地磕了個頭。
“滾到一邊。”
轟走陳一刀,周林神態自若地坐在椅子上。
環視一下四周,他點手叫過一名身材魁梧的混混,莫名其妙地問道:“家中雙親可還健在?”
猶豫一下,混混小聲答道:“在。”
“你是盼著他們死嗎?”
周林眯起眼看著對方。
“大人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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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抖若篩糠的跪在地上不住磕頭。
“你們呢?”
周林沒有理他,抬眼掃視一下眾人。
“大人饒命!”
用刀威脅朝廷命官視同謀反。更何況,鄧初一已經帶人爬上房頂和院牆,舉著弓箭瞄向院內。
多重恐懼之下,眾混混差點把尿不溼給尿溼。
周林愜意地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眼道:“好好跪著,不要打擾本官。”
然後,他享受著和煦的陽光……睡了。
小半個時辰後,周林伸了個懶腰道:“耿彪怎麼還不來?一刀啊,你這個靠山不成啊!”
說完,他站起身道:“本官是朝廷新任命的武德將軍,通州衛的副千戶,比起一個空頭鎮撫好像更有實權。
張環與我有過命的交情。北平錦衣衛又以他馬首是瞻。本官很不明白,你們為何要舍主求次、自甘墮落地成為耿彪的走狗?”
“小的錯了!”
冷汗淋漓的陳一刀終於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指著一個前來協助張環的官員還真不如抱緊周林的大腿。
周林冷笑一聲道:“你沒錯,只是太過自私。”
隨後,他扶起剛才詢問過的那名混混道:“你叫什麼?”
“小的張三。”
周林點點頭道:“看來你還有兩個兄長。”
“大人英明!”
“行,挺會說話。”周林微微一笑,“知道陳一刀為何要這麼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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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此言,所有混混都疑惑地抬起頭。
周林嘆了口氣道:“他想用你們的全家性命保住自己。”
“小的沒有!”
陳一刀的眼中充滿惶恐。
“你有!”周林搖了搖頭道:“據本官所知,耿鎮撫拿捏住他的一些把柄。為了脫罪,他才準備鋌而走險與鄧大有為敵。從眼下的情況看,姓耿的根本不在意你們的生死。”
半個時辰的時間,接到訊息的耿彪爬也該爬到了。眾混混早已對這位所謂的靠山喪失信心。
如今聽周林所說在理,幾名混混的眼中露出殺機。
“您不要冤枉小的!小的不認識什麼耿彪!”
周林隨口編造的謊言正好戳住對方的軟肋,陳一刀慌忙辯解起來。
周林依然沒有理他,自顧自地說道:“本官完全可以用追查逃卒的名義血洗這裡。可本官有好生之德,不願多添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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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一下,他突然沉聲說道:“但要如此放過你們,我又心有不甘。你們難道不該給本官一個交代嗎?”
“殺!”
鄧初一恰到好處的帶著眾人齊聲吶喊。
“饒了小的吧!小的錯了!”
院子裡頓時充滿尿騷味。
諸位混混在街頭打鬥中或許都是把好手。可面對一群百戰精英,他們早就沒了抵抗的勇氣。
別人不說,單憑周林身上的官威與殺氣就足夠折服他們。
周林慢慢踱到張三的面前道:“想跟著本官混嗎?”
“想!”
張三毫不猶豫地拋棄舊主。
“好!”
周林拍拍他的肩膀道:“本官公務繁忙,有些事還需要你幫鄧大有處理好。”
吩咐完,他揹著雙手走出院門。
“砰!”
背後的院門被人緊緊關閉。
“別過來!”
“啊!”
打鬥聲和慘叫聲隨即傳來。
周林滿意地點點頭,招呼鄧初一等人跳下院牆。
恰在此時,耿彪在一名混混的陪同下,帶著一隊幫閒匆匆而來。
發現周林出現在陳一刀的老巢外,他頓時變得怒不可遏……